夜色微涼 他的話語中似乎隱藏著深深的……(1 / 1)

結果令人有些沮喪,就連喬菲都學會了衝浪,而我卻還在苦苦掙紮。

雖然我終於能夠勉強站在衝浪板上,但每當我想借著風浪的力量站起來時,那無情的海浪總是毫不留情地將我掀翻,讓我的胃裡被迫灌進了大半腥鹹的海水。

看著喬菲越來越遠的背影,我心裡不禁有些失落。隻有小屁孩還留在我的身邊,耐心地指導我。

我手臂無力地搭在衝浪板上,艱難地靠著他的肩膀支撐著身體,“還是你最好,喬菲這小兔崽子一學會就拋下我了,說好的同甘共苦呢?”

“好了,彆抱怨了。”小屁孩還在不厭其煩地指導我,“你繼續試著翻上去,記得要劃水劃到板速和浪速相同再站起來。”

我納悶地問:“怎麼才算板速和浪速相同啊?”

他耐心地解釋著,我鼓起勇氣再次嘗試翻上衝浪板。然而,相比之前的興致勃勃,我現在的士氣已經消磨了大半,像個泄氣的皮球一樣,雙手無力地撲騰著劃水。

“用力點!”小屁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催促。

我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像上了發條一樣,用力劃動海水。感覺板速和浪速差不多了,我穩住身形,撐著衝浪板麵慢慢試圖站起來。在站起來的那一刻,衝浪板還是輕微晃動了兩下,但被我穩住了。我竟然真的站起來了!

我開心得差點跳起來,回頭對小屁孩喊道:“程予晞,我成功了!”

然而,高興不過三秒,我的驕傲馬上就被海浪無情地澆滅。肚子裡再次灌進了幾口海水,讓我有些狼狽。

不過,我還是感到了一絲進步。我衝出水麵,傻傻地回頭對小屁孩笑著。他也似乎對我的進步感到滿意,遊過來時眼中帶著笑意。

午餐過後,我們終於從繁重的誌願工作中解脫出來。下半場開始,我就興致勃勃地拉著小屁孩和喬菲開始衝浪比賽。經過午餐的休息,我已經對如何在踏板上長時間維持平衡有了明顯的進步。

我和喬菲的比賽可謂是小雞互啄,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然而,小屁孩似乎很快就覺得這種程度的比賽索然無味,於是他離開了我們的比賽圈,去挑戰更高難度的衝浪技巧。

一整天下來,我累得筋疲力儘。在回去的車上,我一坐下來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竟然流了口水,真是尷尬。在小屁孩發現之前,我趕緊拿出一包紙巾,匆匆擦去臉上的口水。

回到家裡已經是晚上了,我向車上的小屁孩和喬菲揮手道彆,直到汽車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我才走上樓去。

老爸老媽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等著我回家。飯桌上,他們談起了過陣子搬家的事情,我知道,這個時刻終究還是到來了。

“那個……”我放下筷子,神情嚴肅地對老爸老媽說道,“能不能先不要把老房子賣掉。”

雖然我對未來的賺錢之道並不精通,但我知道我們家的老房子即將拆遷,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好事。

然而,老媽似乎並不在意我的提議,她輕描淡寫地說道:“小孩子彆管那麼多。”

“不是的!”我有些焦急地辯解道,“真的不要賣,我發誓,我賭上我這些年年級第一的成績,我們家會因為這個走運的。如果你們賣了,我就不讀書了,考試交白卷!”

聽到我這麼說,老媽突然發起了火,“你再說一次試試看?你讀書是為了我們嗎?都快上高中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

我趕緊放軟語氣,殷切地懇求道:“老媽,我是認真的,你們再等等,最多再等三年,等我上大學。如果到時候還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你們再賣也不遲。”

我甚至不惜拿出籌碼來,“如果你們同意不賣老房子,我一定會努力學習,考上個985大學給你們高興高興!我說到做到!”

雖然我知道這個承諾有點大話,但如果畫餅能發財的話,那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老媽似乎被我的堅定態度所震撼,她含糊地回應了一句“那再看看吧”,之後,我們家的搬家計劃便沒有再被提及。

隨著我和小夥伴們在歡聲笑語中步入高中,那段我不願回憶的曆史也逐漸逼近。我就像那隻試圖引發蝴蝶效應的蝴蝶,竭儘全力扇動薄弱的蝶翼,希望改變曆史的軌跡。

如今,我家依舊矗立在那個青石巷的儘頭,沒有按原計劃在我初中時搬離。也並未如過往那般踏入五湖高中的門檻,而是順利地在烈風中學升入了高中部。

當我主動改變了原本要發生的事情時,一些其他事情也隨之被動地發生了變化。原本在初中三年每周五課後舉行的籃球友誼賽,竟被推遲到了高中時期。當我聽到體育老師提起這件事時,才猛然記起。

我心中暗自祈禱:“不要選我,千萬不要選我。”

體育老師靈機一動,提議道:“男生分成兩隊打一場吧,這樣我可以看看你們的表現再挑人。當然,如果有自願報名的也可以,隻要想打,都有機會上場。”

這個提議其實並非籃球隊名額有多麼搶手,而是因為我們班裡幾乎沒有人報名。畢竟,能夠通過選拔進入十班的,都是一心撲在學習上的學霸們。

上場前,我心中已有預感,熟悉的比賽流程,熟悉的異樣目光,還有體育老師眼中那發現奇才的驚豔眼神,我深知,這次我又逃不過了。

然而,在不知道這是第幾次籃球即將砸向我時,我抱著頭準備接受命運的安排,但那意料之中的籃球並未如期而至。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向籃球的位置,隻見它已經在地上彈跳了幾下,然後滾向遠處被人撿起。

程予晞站在我身邊,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氣憤的神情。他大聲質問道:“是誰總是把球往關煜身上扔?覺得很好玩是嗎?站出來,我給他幾下看看!”

看到程予晞如此為我出頭,我不好意思拂了他的麵子,隻能尷尬地對周圍的人說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後拉著程予晞離開了。

體育老師不想錯過我這個可能的籃球奇才,急忙叫住我:“哎,關煜同學,籃球隊我已經寫上你的名字了!”

“噢,好吧。”我隨口應了一句,拉著程予晞走得更遠了。

走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我尷尬地撓了撓頭,對程予晞解釋道:“其實不是這樣的,我這個人好像天生就招球,就算是你隨便扔,球也會自己跑到我身上來。不信你可以試試。”

程予晞半信半疑地看著我,於是我真的讓他試了一次。我作為“小白鼠”,慷慨就義地被他砸了兩下,他終於相信了我說的話。

體育課即將結束時,程予晞主動去找體育老師報了名。在高三閉關學習之前,他練就了一身絕技。每次籃球賽上場,當我作為誘餌吸引籃球時,他總能精準地衝過來,幫我把即將砸過來的籃球拍走。

我倆配合得如此默契,以至於其他班級的同學都誤以為我們是班上的秘密武器,還給我們起了個響亮的稱號——“球場雙雄”。

自那次秋遊歸來,程予晞這小家夥便執著地監督我早睡。某個深夜,一顆小石子突然穿過微開的小窗,穩穩地落在我書桌之上。

我住在二樓,雖然確實有可能被人從窗外扔東西,但深夜朝人家屋裡扔石頭,這種行為未免也太不文明了。

我好奇地將頭探出窗外,隻見星空之下,少年靜靜地站在花圃前,月光灑落在他身上,宛如披了一層銀色的輕紗。

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經典場景……要不是考慮到老爸老媽還在外麵,我恐怕會情不自禁地大喊:“啊,羅密歐啊羅密歐,為什麼你是羅密歐。”

然而,我的想象被突然打斷,表情也僵住了。隻見樓下的小屁孩隔空用嘴型對我說:“睡覺。”

我嘴角抽了抽,心想這小孩半夜跑到我家,不會就是為了給我當入睡提醒吧。我忙比劃著手勢,表示我要下樓找他,讓他稍等片刻。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一條門縫,發現客廳已經陷入了黑暗之中。我躡手躡腳地在黑暗中穿行,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輕輕地打開了家門。

順利到達樓道後,我急匆匆地趕下樓去,隻見那個已經長成小青年的小屁孩正挑著漂亮的鳳眼,偏頭看著我。

上個禮拜體檢時,他板著一張嚴肅的臉,把那張寫著身高一米八的體檢單子塞到我手裡。我不甘示弱,立刻把我那張一米八三的單子回敬給他。

青春期的孩子真是長得飛快,他原本那張稚嫩圓潤的臉蛋已經逐漸拉長,浮現出了俊秀美少年的輪廓。他的四肢修長而柔韌,身上還帶著一絲屬於少年的單薄青澀。

我凝視著月光下那張愈發好看的臉龐,嘴裡咕噥了一句。

他揚起眉毛,好奇地問:“說什麼呢?”

我抿了抿嘴,笑著調侃道:“妖孽。”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他並沒有過多反應,隻是安靜地陪著我坐在樓下花圃的邊緣。

我好奇地問:“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他平靜地回答:“我讓司機送我來的。”

我忍不住提出了一個一直想問但又有所顧慮的問題:“這麼晚還跑出來,司機也跟著你胡鬨,你爸媽不管你嗎?”

他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清冷而深沉:“我爸不怎麼回家,而且他不止一個家。我媽……”

他的話語中似乎隱藏著深深的憂傷,“有空我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