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婉下意識抬頭望向他，他也在看著她，像曾經無數個他們之間不經意的對望。

鄭婉認命似的笑笑，看著剩下的三個人，努力讓自己表現的跟他們一樣坦蕩。

“有請我們的獲獎嘉賓：鄭婉、朱河、盧雨晴、齊琪。”班長依舊是把場子炒的熱熱的，大家也都跟著配合，一起跟著起哄鼓掌。

鄭婉大大方方的站起來選了她另一個舍友，叫郭明月，平時她們兩個並不是很熟悉。郭明月和隔壁班的女生更親密一些。鄭婉素來獨來獨往，與雅琪也是因為實驗課同組才變得熟悉。

“有什麼意思啊？女生叫女生，男生叫男生的，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朱河突然不耐煩道。

哪來的蒼蠅？

鄭婉笑眯眯的看著他：“哦，擋到你做什麼了？”

大家哄笑起來。

“我提問朱河。”郭明月突然說道。

鄭婉不理解明月為什麼站在他那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和朱河明明沒有過節，他卻不留麵子，也不知道朱河和明月有什麼故事。

“好，那我就選…”

“我來。”李穆不疾不徐吐出兩個字。

鄭婉渾身一激靈。

“嗯？你已經參加過遊戲了，按規則是不能再玩了。”鄭婉佯裝抱歉地看著他，說完又環視四周，準備隨便選一個。

李穆笑了：“我隻是喝了三杯酒，既沒有真心話，也沒大冒險，壓根沒參與遊戲，怎麼就不能玩了呢？”

“可以，你問。”鄭婉懶得再繼續拉扯，自己行得正坐得直。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一時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人忘了剩下的人還沒選提問的人。

大家的心都被勾起來，鄭婉和李穆都屬於很少與大家交際，哪怕跟自己的舍友也很少交流，但是做事又總令人意外的人。

曾經雅琪形容鄭婉是一個身邊圍滿了謎團的人，不久前又說過李穆是個“密不透風”的人。非常的抽象，又總讓人覺得有些道理。也正因此，大家才如此的好奇吧。

“我想問，在大二下學期第一個月，如果我邁出那一步，你是不是會選擇我？”

一時間，整個房間冷卻下來。這個本該全場歡呼的炸裂話題，沒人說話，大家就像是全身上下都被凍住，能動的隻有眼珠一樣，來回掃視著他們兩個。

鄭婉早有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他玩這麼大。抱著手，微低著頭，眼神發直看著麵前的酒杯，不知道思索著什麼。過了幾秒，像是緩過神來，輕挑了下眉，拿起酒杯慢慢把酒喝光，然後自顧自倒滿酒，再次喝光；之後又倒滿，再喝光。從頭到尾沒抬眼看任何人，也沒開口說一句話，大家就這麼耗著。

李穆從鄭婉喝第一杯酒開始表情就開始僵硬，到第三杯已經是在死死盯著鄭婉了。

鄭婉低頭不語，李穆隨時發作，一時間，班長都不知道怎麼對待這倆活祖宗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兩人徹底爆發。

大家就這麼耗著，越耗氣氛越凝重，越凝重越是沒人敢打破。

“各位慢慢吃，我有些不舒服，就不陪大家了。”鄭婉站起身，拉著雅琪往外走。

鄭婉整個人飄忽忽的。其實她的酒量還不錯，但是腸胃不好，再加上之前的那段糾葛多了個情緒不定就胃痛的毛病，人又對雞尾酒敏感、不耐受，所以根本撐不了多久，站起來說話已經是有些冒虛汗了。

多虧雅琪撐著，才勉強走出包間，然後瞬間整個人脫力，在牆根乾嘔了幾下，才緩解了點眩暈感，又撐著雅琪往大門走。

期間雅琪說什麼問什麼鄭婉全都聽不到，準確的說是聽不懂。那聲音近在耳邊，但又仿佛在另一個世界，越來越遠。

鄭婉一心隻想逃離，逃離這個壓抑的地方，逃離曾經那段無助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