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過的很快,迎著熟悉的鈴聲,稚騰又迎來了新的一周。
高三的生活很忙碌,頭頂上懸著名為高考的達摩利斯之劍,往往令人壓抑,不過這也使休息時間的快樂被無限放大。
九中還是比較人性化的,大課間時間不限製學生活動。
於是高三的男生們趁著高一高二還沒返校,儘情的在籃球場上撒歡。
稚騰他們打的是半場3v3。
宋越如願和稚騰在一隊,同隊的還有班長吳子涵。
對麵是陳南領隊,還有兩個高個子男生。
“陳南同學,你們隊全是高手啊。”宋越在一旁擠眉弄眼。
“害,我們就是來湊數的,今天應該是南哥和騰哥的主場。”高個子男生之一說到。
他叫趙承,一貫知道稚騰和陳南打球凶。
“你也彆謙虛啊兄弟,看你這身材,妥妥的體育生啊。”宋越拍了拍趙承緊實的肌肉。
隻是還沒拍幾下,就被陳南抓住衣領拉到一邊。
“行了行了,宋越,回你隊伍去,馬上開始了。”陳南對著一旁的稚騰使了個眼色。
稚騰很快接收,和吳子涵做出準備姿態。
大課間的時間也沒有很長,因著兩邊都有實力強勁的領隊,甚至一輪勝負都未定。
稚騰看著時間差不多,就叫停了比賽。
“騰哥,還好有你盯著,不然不說周姐,趙婉都夠我們吃一壺了。”宋越搭著陳南的肩,氣喘籲籲的和稚騰說話。
稚騰給了他一個眼神,意識是那還用說。
周姐是他們的數學老師周掠,開學那位身材嬌小的班主任,相處過後,他們才知道什麼叫濃縮的精華,小小的身板,爆發力
極強,經常把一群大男生批的啞口無言,和課代表趙婉的風格及其一致。
不過她的教學能力非常可圈可點,因此這群男生還是很服氣她的。
“騰哥,要不要這麼酷啊,多說點話是會扣你卷麵分嗎”宋越又打趣他。
“說什麼?”稚騰真心疑惑,順便丟了瓶水給他們倆。
“唉,算了算了,你騰哥走的就是冷酷路線。”陳南接話。
一群男生笑了一路,但走的很快,踩著鈴聲走進了教室。
今天班主任在上課之前先宣布了統考的時間,就是這個月月底。
一片哀聲,一個男生抓著自己岌岌可危的頭發,發出了哀嚎,周圍的女生哄然大笑。
雖說理科班女生可能會比較少,但九中的同學都很優秀,選科更多看興趣,因此稚騰的班級女生倒也不少,姑娘們的成績也
很優秀,譬如學習委員戚向渝,經常和稚騰打的有來有回,爭奪成績榜首。
得知統考的消息,緊迫感縈繞高三,稚騰在心裡規劃學習計劃,同時慶幸早早解決了懷表的事情。
“騰哥,求問剛剛那道圓錐曲線,最後怎麼證明的。”宋越一下課就轉頭來問稚騰。
“你等一下,我把過程完整寫給你。”稚騰放下手裡的壓軸題,給宋越寫起了過程。
“好嘞,謝謝騰哥。”宋越雀躍。
“那個,稚騰同學,可以……可以給我也看一下。”兩人談話間,沒注意到一個女生在邊上徘徊,猶豫著終於敢上前。
沒辦法,稚騰的臉威懾力太強了,這姑娘叫蘇妍是換了選科來的轉班生,不知道稚騰的稟性,麵上看起來冷,其實挺好說話
的。
“可以的。”稚騰繼續寫著,沒有抬頭。
“謝謝。”蘇妍怯怯的回答。
很快稚騰寫完了過程,宋越讓蘇妍先看,自己則騷擾稚騰答題。
蘇妍看完回去後,趙婉拉過她說話。
“看我說吧,他隻是看起來凶,很樂於助人的啦~” 趙婉俏皮的說。
“嗯嗯。”蘇妍點點頭。
她性格內向,本已經做好了在新班級裡孤軍奮戰的準備,隻是沒料到班級裡的姑娘都熱情極了,融入的倒很快。
但是和男生,還是和稚騰這樣看起來凶凶的男生,蘇妍真的招架不來,隻是耐不住趙婉再三保證,她也真好奇那道題,最後
還是去了。
沒想到輕而易舉就成功了。
“其實我們班還有一個女學霸,叫戚向渝,是和稚騰齊名的哦,隻是她這兩天生病請假了,不然你也可以問她。”趙婉向蘇妍介紹。
“對對對,向渝特彆厲害哦,還有我們其實也不差,妍妍你都可以問哦。”前桌的同學方婷和岑雪也轉過頭來送溫暖。
“謝謝大家。”這位實誠靦腆的小姑娘頗為正式的給大家鞠了一躬。
大家也沒料到,條件反射鞠了回去,有些不明真相的人,看她們都在鞠躬,以為是什麼特殊的儀式,看有人朝著自己鞠,又給鞠了回去,顯得有些好笑。
教室後排宋越看到前麵的小鬨劇,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還讓稚騰和陳南也抬頭看。
稚騰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實在不怪他們,一群漂亮的小姑娘互相對著鞠躬,你來一個我還一個的場麵,真的挺好笑的。
“這是什麼新時代永動機?”稚騰難得開了一個玩笑。
陳南倒是忍得住,還跑去前排問怎麼了。
“哈哈騰哥,你彆說了,太形象了哈哈。”宋越笑得更開心了。
等陳南回來已經上課了,宋越因為太過好奇是什麼讓妙齡少女們競相鞠躬,於是央求陳南遞小紙條。
稚騰經手時看了一眼,沒想到自己也是故事的一部分。
趙婉描述時添油加醋,著重表明蘇妍鞠的第一個躬,絕對有在感謝稚騰的友善和宋越的謙讓,還敘述了對稚騰慷慨解題的感
激。
稚騰很少直麵這樣的誇獎,略有些不自在。
一整天班級裡都有流傳著這個令人發笑的事跡及其原因,吵吵鬨鬨時間走的很快。
稚騰沒有上晚自習的習慣,九中在這方麵也開明。
於是,他在學校食堂買完飯就回家了。
食堂的牆上有少油少鹽的標語,但實際寬油寬鹽。
健康談不上,能吃飽是真的。
稚騰不挑食,隻是圖方便。
另一邊,十全街的歸明記裡,齊柯正提著兩個大保溫袋進門。
正常這個點歸明記已經關門謝客了,但今天老板卻還在工作間。
歸明工作時不喜歡被打擾,齊柯就在飯點給他帶了晚飯。
保溫袋一解開,雞湯的香味浸滿小店,歸明本在埋頭工作,但齊柯進門時他就已經察覺。
“趕緊開門開窗,一股味。”歸明走出工作間,就聞到了濃鬱的味道。
“表哥,我好心給你帶飯。”齊柯嘴上說著,但利索的打開了門窗。
“行了,你被你爸媽掃地出門,隻有我管你一口飯。”歸明按了按眼睛,鐘表的工作精細,一天下來,眼睛有些吃不消。
齊柯的爸媽非常恩愛,他看起來像一個意外,但也確實是一個意外,但他的爸媽對於他的出生還是滿懷期待的。
這次其實也是一個意外。
他今年上大一,他的父母覺得他有充分的自主生存能力,於是留下一張銀行卡和一封信就開始環遊世界了。
本來齊柯不至於來投奔表哥,但他的爸媽顯然不太靠譜,給了卡但沒給密碼,連鑰匙放哪裡也沒告知。
齊柯回家的那一天,在家門口坐了一整天,最後手機上收到了父母讓他去找表哥歸明的信息。
他的父母熱愛自然,總喜歡去一些世界的角落,探尋風景,那些地方通常信號極差,那條信息大概是幸存者偏差,信號大爺心情好了,放出來的。
於是他拖著自己的行李出現在了歸明的店裡,每天跟著他吃,跟著他住。
“倒也不至於說掃地出門吧……”齊柯想辯解,但想起有些離譜的爸媽,還是住嘴了
畢竟現在歸明暫時還是他的衣食父母。
歸明舀了碗雞湯,指了指對麵的塑料小板凳,讓他坐下。
歸明自己則坐在一張雕刻精致的木椅上,椅子上的靠墊包了一個蘇繡的套子,觸手溫涼,夏天靠著非常舒服,這是一位委托
人曾經送給他的謝禮。
齊柯看著簡陋的小板凳,歎了口氣。
“行了,我這從來隻有一個人,能給你再找出一個椅子已經不容易了。”歸明放下碗,對著挑挑揀揀的齊柯說。
齊柯無話可說,彆彆扭扭的坐在椅子上,也吃起了飯。
歸明的吃相斯文,一天工作下來,歸明肩頸酸痛,吃了幾口就靠在椅子上。
齊柯埋頭吃的極快,風卷殘雲了剩下的食物。
他們吃完飯就關閉了店門,在晚風裡步行回家。
歸明住的離十全街很近,步行權當消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