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身邊的周一涵正睡得香，林小婷拿起床頭的手機一看，淩晨2點。

林小婷借著手機微弱的光，躡手躡腳地走去衛生間，彷佛做賊一樣。

按下衛生間的燈往房間走去，突然，左手手腕被人抓住了，“啊”，林小婷條件反射般地尖叫一聲。

“是我”，熟悉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淡淡的語調，讀不出任何情緒。

“哦”，林小婷也淡漠地回複了一句，整個客廳陷入了一片寂靜。

“要不要聊一聊”，周一軒的聲音劃破了這寂靜的黑暗，飄到了林小婷的頭腦裡。

“現在有點太晚了吧，而且我們好像也沒有什麼事可以聊吧？” 頭腦飛速運作，想來想去，最終也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林小婷抬起頭，望著黑暗中的他，尷尬地笑了笑。

他緩緩地放開了林小婷的手，正當林小婷準備往房間走的時候，突然，他又拉住了林小婷的手腕，

“就15分鐘，我們聊聊吧”。

“好吧” 林小婷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

隨即，他放下林小婷的手，走到陽台那邊去，月光透過窗簾灑在客廳裡，將他的身影拉得細長無比。林小婷跟隨著他的身影來到了陽台上。

陽台上擺放著兩個椅子，椅子中間是一個小圓桌，應該是夏天乘涼的時候放在陽台上的，還沒來得及收。雖然中秋節已經過去，但月亮仍然圓潤光澤，毫不吝嗇的散發著柔光，對麵的高樓上零零星星的亮著燈。

“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周一軒的聲音從右上方傳來，語氣不鹹不淡，彷佛是在與一個多年好友交談。

“挺好的”，林小婷望著漸漸被雲層遮擋住的月亮，簡短的回複了他，周圍的環境又安靜了下來。

“以後打算留在上海了嗎？” 周一軒抬起頭看著那晶瑩剔透的月亮，似是不經意的問詢。

“還在努力中” 林小婷看著對麵那些零星散發著光亮的窗戶，不禁想起自己在深夜加班回家路上看到的彆人家的溫暖亮光。

“還在努力中？” 周一軒略微側身看了眼身邊的女孩，發現她正入神地盯著對麵的樓宇，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正在努力攢錢買房，所以說還在努力中” 林小婷將目光收回，轉而抬頭望向那充滿光澤的月亮。

“找個有錢有房的上海男人，不就可以留在上海了，還不用那麼辛苦的工作”，周一軒用輕鬆、調侃卻又帶有一絲真誠的語調回複了一句，彷佛真的在給人出謀劃策，有點冒犯，但卻又顯得沒有那麼令人厭惡。

“哎呀，我條件有限，暫時沒有找到這樣好的對象，要不周總您給我介紹一個這樣的上海男人？” 林小婷也故作真誠地回答著，似乎不懂這其中的挑釁與嘲諷。

站在陽台上，兩人就這樣一言一答地聊著天。

雖然還是9月，可夜晚終究有點涼意，林小婷不禁抱著雙手，此時，周一軒把他的灰色外套默默地遞給了林小婷。

“不用了，我不冷”，衣服懸在了空中，他沒有把衣服拿回去，而林小婷也沒有接。

“是需要我幫你披上嗎？” 突然，周一軒低下頭湊了過來，準備幫林小婷把衣服披上，而林小婷則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迅速接過他手上的衣服，穿上了他的外套，衣服上有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兩人默默地站在陽台上，過了好一會兒，周一軒又開口問道，

“你沒有什麼問題問我嗎？”

“啊？我應該問你什麼嗎？” 林小婷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便對上了周一軒的雙眼。

沉默，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說著，林小婷把外套脫了下來，遞給周一軒，然後往客廳走去。

“林小婷，你”，在林小婷即將走進客廳的時候，周一軒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林小婷停住了腳步，想聽清周一軒在說什麼，但周一軒一直沒有再說話，林小婷轉頭看向周一軒，卻正好對上周一軒的雙眼，兩人對視幾秒，周一軒輕輕地笑了笑說，“祝你如願以償！”

林小婷頓了一會兒，回複了一句“謝謝，也祝你功成名就！”，隨即離開了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