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漆黑的夜晚裡幾顆流星劃過,一個瘦削的人影背靠在一顆樹上望著駕駛著小船的三人通過這片區域。他的眼睛是無機質的灰色,所以看上去顯得憂鬱而無神。
他看著那三個人討論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發出了幾聲爽朗的笑聲,可惜他的想法隨後就被一個金發貓眼的少年否決了。
唔,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隨著帶著墨鏡的那個小子對著同伴立下了一個很容易觸發的flag後,一條巨大的水怪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這可真是不得了!那個墨鏡小子的臂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強悍些許,而且他的勇敢確實過人,在他快速揮動船槳撞上一塊礁石後,整艘船不受控地飛到了一塊沙灘上麵。
直到他的同伴喊住他不要再繼續行動了,他才茫茫然停下手中的動作。【“那麼,接下來會怎麼做呢?”】
另外兩個少年靠近了遺跡,可惜遺跡損壞的已經辨認不出原來的麵貌。所以他們隻是淺聊了幾句後,就走上了那條曲折迂回的道路。
“嗯……你看上了這些小家夥?我先事先警告你,不要做的太過分了!”一雙狐狸眼睛在草叢後麵滴溜溜地打轉著,而依靠在樹上的人影已然隨著烏雲蔽月而去。
而此時的雷歐力正對著看上去空無一人的房子敲了幾下門,並沒有得到回應。等到他們強行破開門闖進去的時候,一隻凶狐狸正用著利爪挾製著一位女性。
幾人立刻行動了起來,凶狐狸見勢抓著那個看上去比較柔弱的女性跳出了門外。小傑和酷拉皮卡接著去追,屋裡的傷者則是拜托雷歐力照顧。
雷歐力有條不紊的對著屋內的“丈夫”進行了急救處理,順帶詢問這附近是否有診所。他打算去診所對他進行進一步的處理,但礙於這個傷者對於他妻子的擔憂,隻能前往峭壁去尋找草藥。
路上遇到了一個挎著木籃子的老爺爺,那個眼神渾濁的老人拄著木棍往地麵上不停地戳戳點點。眼看著他就要走到斷崖了,雷歐力急忙扔下包袱將那老人拉回了安全的地方。
“……小夥子,為什麼要拉住我呢?病魔幾乎纏繞了我的全身,每天我都在難以忍受的痛苦中度過。隻有不見深淵的死亡,才是我唯一的解脫。”
老頭強硬地從拉住他的手臂掙脫,再一次顫顫巍巍地往著那深不見底的斷崖走去。
“老頭!你既然這麼想死的話,那麼這籃子裡的花和禮物是要送給誰的呢?!”雷歐力情急之下終於注意到了奇怪的地方,連忙大聲喊住了他。
“這些……是送給我九泉之下的摯友的,你不覺得我很幸運嗎?因為我馬上就能擺脫疾病,和我最好的朋友敘舊了!”
雷歐力深覺自己好像碰上了一個有點瘋瘋癲癲的老頭,他不知道這老頭經曆了什麼,但他做不到漠視這條生命在他眼前流逝。
於是他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打暈這個老頭,正當他要下手的時候——那雙眼睛忽然注視著他,幾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那哪是什麼渾濁的眼睛!深灰色的眸子明明閃爍著生命旺盛的氣息!雷歐力察覺到中招已經太晚了,那雙眼睛好似有著讓人沉眠變成石像的魔力——就像真正的美杜莎之眼。
“哼,你這奇奇怪怪的老頭用的什麼東西!我幾乎--就站不起來了啊!”雷歐力把自己的墨鏡摘下,閉上了眼睛用頑強的意誌力站了起來。
“我呢,還有夥伴在等著我!所以,絕對是不能讓您如願了呐!”雷歐力抽出了短刀,正準備行動的時候聽到了不似作假的笑聲。
“哈哈哈哈,你這個家夥在我眼裡還算“乾淨”,為你身上所具有的良好品質感到慶幸吧!你的命運仍舊沒有走到輪回的儘頭!!”
他不再壓抑著身上的威壓,那份強大的力量差點使得雷歐力的喉嚨嗆出一口積血。他從木籃子裡取出了一件灰色的鬥篷掩住了自己的身軀,順著強風踏上了無形的台階離開了雷歐力所在的地方。
“啊咳咳咳,真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老頭!”雷歐力低聲罵了幾句後,走近了被自己拋下的包袱。
那邊上就是老頭的木籃子,隻見裡麵就是他所需要的藥草——裡麵還有一束新鮮的鳶尾花。看上去事情還不算太糟糕,雷歐力拿起了木籃子打算回去的同時——
酷拉皮卡這邊好像出現了點小麻煩,他和小傑會合的時候也遇上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在荒郊野外充滿魔獸的地方怎麼會出現一個身無縛雞之力的病弱小孩子。
“我感受到了風的流動,這個孩子是沿著風而來的!”小傑用鼻子嗅了嗅,隨後對著酷拉皮卡說道。
“小心,小傑。不要隨便過去,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不覺得自己太刻意了嗎?!”酷拉皮卡戒備著這個孩子。
“果然,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的人——你是窟盧塔族的唯一的幸存者吧?啊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們這族的人早晚會消亡的!”
“夠了!給我馬上收回這句話,你沒有資格來評判我的族人們!”
“為什麼感到生氣?你的悲哀是從何而來?即使沒有貪婪的外在力量將你們覆滅,難道就能躲過人性的邪惡?!”
“你知道沒有憐憫之心的戰士會變成什麼樣子嗎?與其變成那種令人作嘔的貨色,不如就帶著最後的懺悔死去吧?”
受到極大刺激的酷拉皮卡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抽出木刀就往著那個方向衝去。
陣陣冷風刮起了那孩子頭上的兜帽,酷拉皮卡竟難以再將木劍往那孩子的身上打去。
---那孩子擁有天色一般蔚藍溫和的長發,那雙眼睛正散發著邪魅的鮮紅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