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遊過後,宋清汝回了宮,每日待在殿內偶爾拂琴偶爾發呆。最近他一直在四方館內養傷,她便派人去四方館送了清毒藥膏給南宮彧。
她一回宮,宋子熠便即刻來問道:“你春遊時從石階跌落可有受傷?”他左右查看,生怕她受傷。
宋清汝掙脫他的手畢恭畢敬的回道:“皇兄不必擔憂,我無礙。”
宋子熠負手而立娓娓道來:“那晚落水是朕不對,我命他們佯裝刺殺。誰知下手竟不知輕重,將你逼入了水中。我已經重罰了他們。”
宋清汝不知如何答話便木然的看著他。可是他早已不是兒時那個哥哥了,如今他心中滿是算計,眼底也生不出一絲波瀾。她實在是不願意看著他漸漸麻木不仁。
宋子熠:“中山王求朕賜婚,朕已經定了郡主下月初十完婚。”
宋清汝聽了隻淡淡回了句:“多謝皇兄。”
宋子熠見狀也未久留轉身離開了。
宋清汝起身去了中山王府前去探望宋歆玥。想著她崴了腳便做了杏花酥帶去。誰知一入王府後院便瞧見她踩著梯子欲翻牆而逃。
她急忙過去喊她下來:“歆玥,你腳傷還未好。怎能如此胡鬨。”
“清汝姐姐,我已經被關了很久了,自春遊後半月有餘未曾出府了。”宋歆玥向她傾訴著苦楚。
宋清汝不由得笑了,卻也實在羨慕她這性子。她轉身坐在石凳上悠悠說:“可是我帶了剛做的杏花酥,你可還要出府?”
宋歆玥一聽馬上從梯子上下來坐在她一旁:“好姐姐,我出府左不過也是為了這些。既然姐姐帶來了親手做的我自然是不出去了的。”
宋清汝將杏花酥拿給她,看著她吃東西的模樣這世間一切的煩憂在此刻也都拋諸腦後。
她忽的想起婚約忍不住開口問道:“歆玥,聽聞皇兄為你和常莫賜婚了,定於下月初十完婚。常莫對你很重要嗎?”
宋歆玥一下停了吃食望向她點頭應著:“我信任他。”
宋清汝繼續追問:“僅僅是信任嗎?”
宋歆玥:“自然不是,有他在我身邊我總會很安心,但靠近他時也會緊張到難以呼吸,他隨父親剿匪時我會擔心的吃不下睡不著。我想這大概就是喜歡吧,可他對我總是冷冷的。”
宋清汝搖了搖頭:“他若對你冷冷的又為何會隨身帶著你的蜜餞果子。”
宋歆玥解釋道:“那是因為他說害怕我哭。我想哭的時候,吃了蜜餞果子便不會覺得難受了。”
宋清汝不禁笑了:“傻丫頭,你身處其中自是看不出奧妙。”
宋歆玥皺起眉頭說著:“父王說他問過常莫了,他說能得我為妻是一生的幸事。”
宋清汝不解的問道:“他自是心悅於你的,那你為何滿麵愁容?”
宋歆玥:“賜婚後這幾日我總是不見他人,我想著他是不是被父王逼迫才答應的。”
宋清汝拍拍她肩膀告訴她:“他堂堂七尺男兒怎會連不願二字都說不出口。你就乖乖繡著嫁衣準備做全撫北最貌美的新婦吧。”
宋歆玥頓時紅了臉:“姐姐莫要取笑我。”
用過晚飯後宋清汝便回宮了,途徑四方館時她撩開車上的紗幔望著卻沒看到她想見的人。
突然歆玥的話縈繞耳邊“有他在身邊時總會很安心,會因擔心他而吃不下睡不著。這或許便是喜歡。”
到這時她才明白了這話,竟在不知不覺中動了心。她見到他時總會覺得心裡暖暖的,宋清汝告訴自己萬萬不可隨心所欲。要知道她接近南公彧本就另有所圖。或許就不該生出這樣的念想,還是儘早斷了的好,免得到頭來情深難自已。那時才是悔恨晚矣。她命車夫趕快回宮,生怕遲則生變。
此時南宮彧在房內畫著她的模樣,腦中不斷出現宋清汝為他吸取蛇毒的畫麵。雖說那時他已然沒有知覺可如今想來依舊覺得此事不慎穩妥。他應當擇日求親況且南宮那邊也已經等不及了,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