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又A又欲(1 / 1)

許摘星飯也不吃了,興奮地掏出手機,正說下個博客APP來搞一搞,突然反應過來,現在還沒有APP。

隻有網頁瀏覽器,和緩緩旋轉的3G。

她隻能耐著性子先戳開網頁,找到渣浪博客官網,再注冊賬號。她上一世混跡粉圈的ID叫‘上天摘星星給你’,此時繼續沿用,注冊成功後迫不及待搜索岑風的名字。

一搜,還真有。

博客名就叫“岑風”,頭像也是他的照片。放大了看,是他在練習室跳舞的照片,穿著黑背心戴著帽子,身材頎長又勁瘦,手臂線條漂亮,尖削下頜上還掛著汗珠。

他看著地麵,鎖骨籠在陰影中,順著黑色背心一路蜿蜒至深處,整個人顯得張力十足,又A又欲。

許摘星差點當場表演一個鼻血噴射。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她怎麼從來沒看到過?!這個時候的哥哥還沒成年啊臥槽,這麼A的嗎?!

岑風後來出道走的是溫柔路線,穿著打扮也十分保守,毫不露骨。反倒是隊長兼C位的尹暢走的是酷A人設,時不時露個腹肌送福利。

以前就有團粉開玩笑問,岑風是把隊友們的衣服都穿在自己身上了嗎?

這差彆也太大了。

S-Star出道後,之前的博客都注銷了,許摘星去關注岑風的時候,就已經隻有微博和ins。

這些可都是獨家照片啊!快點下載下來保存起來!

許摘星捧著手機足足看了五分鐘才緩過神,抬頭時鬼鬼祟祟看了看四周。很好,沒有人發現,她的寶貝暫時還隻是她一個人的!

發完花癡,趕緊點開愛豆的博客首頁。

最新一篇博文,已經是大半年前了。標題是《吃晚飯》,博文內容隻有一張照片,是花壇邊上的幾隻小花貓,湊在一堆吃碗裡的貓糧。

應是黃昏,光線朦朧,花壇綠植正盛,落日透過枝葉罅隙投在地麵,映出地上半抹清瘦影子。

再往前翻,就是他平時訓練的一些照片和記錄。很少,博客總共也就十來條,最早的一條是兩年前,他拍了一張練習生大樓的照片,寫了一句“新的開始”。

下麵的留言很少,隻有一些路人留下一兩句“路過”。

兩年前,是他剛簽約練習生的時候,獨自一人來到陌生的城市,懷揣著忐忑與希望,相信將來會更好。

許摘星一開始還有心思花癡這些照片,看到後麵,就隻剩下難過。

這樣溫暖的少年,會對未來懷有憧憬和期望,會每天傍晚喂流浪貓。是經曆了什麼,才在這短短兩年時間內,變成了她前不久看到的那個冷漠孤僻的模樣。

她恨不得現在立馬生出一雙翅膀飛到B市,把人從那個煉獄中救出來。

許摘星飯也吃不下了,拒絕了程佑她們一起回教室的要求,獨自一人跑到籃球場後邊,掏出手機給許延打電話。

新公司上路,許延估計挺忙的,足足打了三遍才有人接。

聽聲音果然也在忙,有些嘈雜:“摘星,什麼事兒?”

許摘星怕耽誤他,趕緊道:“哥,你去問岑風了嗎?就是策劃書最後一頁我用紅筆劃掉的那個名字,你去找他了嗎?他答應簽辰星了嗎?”

許延跟助理吩咐了兩句,才拿著手機走遠一些,聲音也清晰起來:“派人去過了,他不願意。”

許摘星一愣:“派人?你沒去啊?”

許延笑:“我哪有時間,我讓助理去的。”

許摘星急道:“那……那他怎麼說的啊?為什麼不簽啊?是不是合同他有意見啊?”

那頭頓了頓,許延語氣探究:“你跟這個岑風很熟?這麼關心他。”

許摘星呐呐的:“我這不是……不想公司失去一個好苗子嘛。你助理有沒有跟你說,他是不是長得超帥,唱歌超好聽?!”

許延笑了笑,不知道有沒有聽出她的敷衍,但也沒拆穿:“苗子是個好苗子,但他態度很排斥,助理回來跟我說,他說明情況後,對方就回了他兩個字,‘不簽’。任憑他再怎麼勸,多一個字都沒有。”

許摘星雖然早就料到這個局麵,但剛才看了岑風的博客,更加直接地了解了他這兩年來的變化,真是一刻也等不住了。

哀求許延:“哥,你再去一次吧。你親自去,拿出誠意來,你跟他說,隻要他願意簽辰星,我們幫他付違約金,他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

等她說完,許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說的這是簽藝人還是做慈善?”

許摘星快哭了,聲音都哽咽:“求你了哥,就當我借你的錢。賠的違約金,他提的條件折算成等價現金,等我畢業了來公司工作,我一定成倍還給你,我求你了。”

那頭有人在喊許總,許延應了一聲,頭疼地歎氣:“行,今天忙完了我就親自去一趟,成了吧?”

許摘星眼眶發熱:“謝謝哥,哥你最好了!”

掛了電話,許摘星又獨自一人在籃球場後邊坐了很久。她拿著手機,看著半年前那條最新的博客,點開評論區,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一直到下午上課鈴響起,才終於發出了一條評論。

——“要像小貓一樣按時吃飯呀~!”

太大的願望都是奢求,她現在隻希望他能按時吃飯,照顧好自己。

有了這麼一茬,許摘星整個下午都鬱鬱寡歡,課也沒聽進去,放學後就開始等許延的電話。吃飯的時候許母看她那著急坐不住的樣子,還問她是不是屁股長瘡了。

她這頭等得急不可耐,許延那頭倒也不是故意拖延,公司事情一忙完他就開車出發,又遇到晚高峰,堵了會兒車,到達目的地時正是夜市繁華的時候。

雖是冬天,逛夜市的人卻不少,整條街顯出鬨哄哄的熱鬨來,他一眼就看見站在拐角處彈琴的少年。

隻是一眼,許延就不由得感歎,難怪自己那個小堂妹如此上心,這個少年的氣質實在是太出眾了。

在這樣充滿煙火氣的喧鬨俗世中,唯他所立之地不似人間。

許延覺得他都不用做什麼,這樣的氣質,隻需要往舞台上一站,就會有無數粉絲為他奮不顧身搖旗呐喊。

他之前沒當回事的漫不經心被濃濃的興趣取代,穿過人行道走到岑風身邊時,他抱著吉正在唱歌。

許延沒打擾他,等他唱完一首才掏出兩百塊錢放進他麵前的吉他盒裡。

岑風沒說話,仍垂著眸,微微點了下頭,算作道謝示意。手指撥動琴弦,又要唱下一首歌。

許延笑吟吟開口:“你聲音很不錯,唱歌很好聽。”

他看到眼前的少年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許延知道在這樣的人麵前,迂回賣關子反而會拉低好感,於是直接道:“我的助理來找過你,你拒絕了他。”

少年終於抬頭,濃密睫毛覆在眼瞼,更顯得陰影濃鬱。

許延終於知道他身上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來自哪裡。

他的眼睛,空無一物,像覆滿火山灰的山頭,白茫茫一片毫無生機,隻有無欲無求的厭世感。

真神奇,這個年紀的少年,怎麼會有這樣的氣質。

許延笑意友善,拿出自己的名片遞過去:“你好,我叫許延,辰星娛樂的總經理。我和我的公司都很欣賞你。你不必急著拒絕,可以先聽聽我給出的條件。”

他這番話說得很有誠意,凡是有心在這個圈子發展的人,絕不會拒絕。

可岑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沒有接名片,連神情都毫無變化,隻是眼底漠然的抗拒更濃,聲音冷得像寒冰:“不簽。”

說完這句話,他俯身拿起吉他套,裝好吉他,轉身就走。

許延頭疼,想到小堂妹的交代,抬步跟上去:“你和中天的違約金我們願意幫你墊付,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加在合同裡。辰星的誠意很足,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

少年腳步一頓,回過頭來。

許延正一喜,就聽見他麵無表情說:“彆再來找我。”

不加掩飾的厭惡和抗拒。

許延知道沒機會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歎了長長一口氣,轉身往回走。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拿起來一看,是許摘星實在等不及,打電話過來詢問了。

許延無奈地接通:“喂。”

那頭迫不及待:“怎麼樣哥?你去找他了嗎?他怎麼說的?他答應了嗎?”

許延看了看岑風走遠的背影:“沒有。”他語氣無奈又感歎,“全程就跟我說了兩句話,‘不簽’,‘彆再來找我’。”

許摘星沉默了一下,聲音悶悶的:“我說的那些要求,你都跟他說了嗎?”

許延邊走邊道:“說了。但他態度很堅決,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我。”他頓了頓,有點遺憾:“你的眼光是不錯,可惜被中天搶了先。”

許摘星說不出話來,隻覺心裡堵得慌。

為什麼啊?既然在那裡過得不開心,換個地方不好嗎?

是他不相信新公司的誠意,還是中天有什麼讓他堅持留下來的理由?

許延等了半天,沒聽到她說話,寬慰道:“人各有誌,強求不來。也許是因為辰星剛剛創立,沒有名氣,等過幾年打出名聲,你再去簽他也來得及。”

許摘星還是不說話。

許延又說:“剛好打電話了,跟你說一下公司最近的情況,聽不聽?”

好半天,才聽到她有氣無力道:“聽。”

許延笑了笑,大概跟她說了一下,她策劃書上說的那幾個電視綜藝,他都已經開始在接洽了,但是辰星是新公司,老總又是剛畢業的新人,圈子裡大部分看不上,估計需要花一段時間才能拿下來。

至於她說的那幾個藝人,除了岑風,其他人在收到公司拋出的橄欖枝後基本都有簽約意向,最近正在商談合約,簽下的希望很大。

雖然許摘星現在隻是個沒成年的高中生,但在許延眼裡,還是把她當做成熟的合作夥伴看待,細枝末葉都一一說給她聽。

末了,大概是為了逗她開心,笑著道:“還有個事兒,你名單裡那個在縣城喂豬的人,你上哪找到這麼個寶藏的?太有趣了。”

許摘星也笑:“他怎麼了?”

許延說:“他跟我派去的助理說,他不想出道,隻想喂豬。”

許摘星快笑死了:“你讓助理跟他說,他出道了也可以喂豬,以後還可以讓幾千萬網友直播看他喂豬。哥你可千萬得把這人磨下來,商業價值很大的。”

這可是幾年之後的直播界開山鼻祖,首代網紅王,許多明星的名氣都沒他大,火了一個時代。一開始是因為豬跑了,他去追豬的短視頻躥紅,後來開了直播,不僅直播養豬,還直播割豬草,煮豬食,賺了錢後直接盤下了養豬場。

主要是人長得帥,抱著豬食棍都像抱了把AK。

後來他還出了一個短片,叫《那些年,我追過的豬》,Youtube播放量第三。

許延笑著應了,許摘星又針對剛才聊到的一些問題說了些自己的想法,聊了接近一個小時才掛電話。

倒是讓心情沒那麼沉悶了。

她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又拿出手機登錄博客,點進岑風的首頁看了看。

什麼都沒有,一切如舊,她的評論靜靜躺在底下。

許摘星想了想,繼續在底下留言:

——“天黑啦,該睡覺了,不要熬夜呀,晚安~”

不要熬夜,按時吃飯,好好休息,健健康康。

這就是她對他全部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