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迫切的風投誘騙已經解決,算是從源頭上杜絕了許家破產的可能。最重要的娛樂公司也已經創建,就等堂哥接下來的運營。
許摘星辦成這兩件大事,感覺自重生回來後壓在肩上的重擔輕了一半,總算可以安安穩穩睡個好覺了。
第二天許母單位組織體檢,許摘星一早就盯著這件事,看著她媽拿著體檢表出門才放心下來。
按照食道癌的潛伏期,這個時期的許母大概率是還沒有患病的,隻要從現在開始預防,改善飲食習慣,她相信問題不大!
沒幾天許母的體檢報告就寄回家了,許母倒是沒放在心上,覺得自己身體倍兒棒,許摘星一拿到檢查報告就迫不及待打開看了看,果然看見上麵寫著疑似食道壁增厚,伴隨炎症,建議到醫院進一步複查。
許摘星趕緊去找她媽:“媽媽,醫生讓你去醫院複查!說你食道有問題!”
許母正在瀏覽近期各刊的報紙,沒空搭理她,敷衍地點點頭:“好好好,知道了。”
許摘星早就料到會這樣,掏出自己早早準備好的資料,歘地一下拍在她媽麵前的書桌上:“媽!不跟你開玩笑!你看看,這都是不重視食道病變的後果!你看看,食道壁增厚,食管炎都是食道癌的前身!醫生都建議你去醫院進一步複查了,你要聽醫生的話!”
許母被她拍下來的那個本子嚇了一跳,正要吼她,聽她接下來一番話,倒是愣住了,下意識地去看她丟下來的那個筆記本。
筆記本上逐條寫下了引發食道癌的原因以及哪些疾病容易惡化成食道癌,還剪了一些報紙書刊上關於食道癌的病例,貼在上麵。
許摘星像個操心的老媽子一樣喋喋不休:“你想想你的飲食習慣,你再看看這樣上麵寫的食道癌誘因,你是不是完美踩雷?早就跟你說過,吃飯要慢,不要吃太燙太鹹的,不要老是生氣,要是哪天真得了癌症,你忍心扔下我一個人嗎!”
許母簡直哭笑不得,心裡卻泛起一絲感動。
女兒是真的長大了,以前隻知道吃吃玩玩樂樂,念叨的最多的就是她那一屋子限量版的娃娃,現在卻知道關心自己的身體,還跑去查資料。
她鄭重地把體檢報告收起來,摸摸女兒的腦袋:“好了,媽媽知道了,媽媽這周末就去。”
許摘星這才安心,又補上一句:“我跟你一起去!”
許母一臉欣慰:“好。”
一到周末,許摘星就迫不及待催著她媽去醫院,還交代:“不要喝水,不要吃東西,可能會做胃鏡。醫保卡和身份證都帶了嗎?”
許母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快不認識這個女兒了。
她好像在不經意間就長大了,懂事了,曾經需要她操心的問題,許摘星自己就解決了,還反過來關心她。
沒有誰比她這個母親更清楚,女兒從小富養,一路寵著長大,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公主。
而現在,她突然就不小公主了,身上多了一股她陌生的韌性。
她不知道女兒經曆了什麼才會突然一夜之間長大,可她心裡突然莫名覺得難過。
出門時眼眶都紅紅的。
許摘星注意到母親的異樣:“媽媽,你怎麼了?”她以為自己昨天的話嚇到了母親,寬慰道:“哎呀,我昨天就是往嚴重了說,不會有事的!今天就是去做個複查,問題不大!”
許母心中愈發酸澀,摟住她摸摸她的頭:“媽媽知道,媽媽不會有事的,我們摘星還沒長大呢,媽媽怎麼舍得丟下你。”
差點把許摘星說哭了。
到醫院之後許母去做檢查,許摘星就坐在走廊上等著。曾經無數個日夜,她也是這樣守在空蕩蕩冷冰冰的走廊上,抱著微弱的希望,期待著奇跡的到來。
後來許母過世,她開始懼怕醫院,懼怕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可是她不得不來,因為還有癱瘓的父親需要治療,她害怕這個地方,卻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踏入。
到最後,都近麻木。
真幸運啊,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原來懷抱奇跡,奇跡真的會發生。
許母做完檢查,兩人在醫院外的飯店吃了午飯,等到下午才拿到報到單。跟許摘星想的一樣,許母現階段還未得病,隻是有食道炎症和壁增厚,醫生拿著單子著重交代了她的飲食規律,讓她定期來複查。
沒有大問題,兩人心情大好,離開醫院還去逛了會街,許母跟衣服鞋子不要錢似的給許摘星買了一大堆,試一套就說好看。
倆母女高高興興逛了一下午,大包小包提不下,最後還是叫許父的司機來接的她們。兩人本來說說笑笑的,一進屋才發現屋內氣氛不對。
晚飯已經端上桌了,但許父坐在客廳,劉阿姨站在廚房門口,一副噤如寒蟬的模樣,再一看,客廳還坐著另外一個人,看那背影,是狼子野心的許誌文無疑了。
聽見開門聲,兩人同時回頭,許父趕緊把手上的煙掐了,站起來笑道:“回來啦?我正說給你們打電話呢,飯都快冷了!”
許母點頭笑笑,走過去:“二哥來啦。”
許誌文臉色很不好看,生硬地應了一聲。
許母說:“一起吃飯吧。劉嫂,看飯菜需不需要熱一熱。誒,你兄弟倆喝點酒嗎?二哥開車沒?”
許誌文看了眼許父,突然冷笑一聲:“不吃了。吃什麼吃,氣都氣飽了。”
許母打圓場:“哎喲,這是怎麼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
許誌文像是借故發揮,蹭的一下站起身:“一家人?你問問老三,他有把我當一家人,當他二哥嗎?!”
許父許母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許摘星走過去把手上大小袋子往沙發上一扔,笑吟吟的:“二伯,到底是什麼事讓你發這麼大的火啊?”
許母吼她:“吃飯去,大人的事,小孩彆老摻和。”
許摘星抄手而站,臉上還是笑著,聲音卻森森的:“不是,我就是好奇,到底是什麼事,值得二伯跑到我家裡來大發脾氣?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住的二伯的房子沒給錢呢。”
你算什麼東西,敢跑到我家裡來發火,凶這凶那的?
這是我家還是你家?
給你臉了?
許摘星火冒三丈,要不是顧及父母在場,真想口吐芬芳罵他個狗血淋頭。
許母其實心底也一直不是很喜歡許誌文,覺得他氣度小虛偽,但親戚嘛,情麵上總還是顧及的。
聽許摘星這麼一說,再看自家老公一言不發受著的樣子,也是一肚子氣,強忍著沒發,涼涼道:“二哥,你既然到我家來了,也彆含槍夾棍的。我家老許,哪裡惹到你了?”
許誌文本來拿捏著哥哥的身份,被小侄女和弟媳這麼一懟,臉色更不好看了。
許父受傳統思想影響深,又沒讀過書,重親情,更重長幼有序,哥哥教訓,自然是聽著,現在看女兒和老婆懟哥哥,趕緊當和事老:“算了彆說了,這事賴我,二哥你也彆氣了……”
他話沒說完,被許摘星毫不客氣地打斷:“什麼事怎麼就賴你了?法官斷案還要公堂聽證呢,不說出來給大家聽聽,怎麼知道孰是孰非?”
許父是真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這麼能言善道,一時間愣愣看著她。
許母也不是傻子,這麼長時間,自然猜到許誌文為何而來:“是因為給許延投資那事兒吧?怎麼,二哥對這件事有意見?”
豈止是有意見,他簡直是想殺人了。
他資金鏈已經斷了很久,合作方那邊也有了撤資的意向,他好不容易說動許父投資來填他這個黑洞,結果就一個葬禮的事,到手的錢就飛了,飛到了在他眼中跟許家八竿子打不到的許延口袋。
今天他拿著合同開開心心地來找許父,得知這麼一個消息,差點給許父表演一個當場去世。甚至開始怨恨大哥,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招來那個許延,現在幾乎要害死他了。
他自然氣不過,張嘴閉嘴都是許延那個外人來騙錢,沒想到許父那麼維護許延,說那是大哥唯一的孩子,不是外人,品行端正,也不可能騙錢。
這不就吵起來了。
許誌文也就拿性格老實脾氣好的許父有辦法,現在許母和許摘星這麼一懟,剛才的囂張瞬間就沒了,換上一臉怒其不爭的無奈:“那個許延打小就離開許家,跟他媽一條心,這些年不知道在國外染上些什麼惡習。他說投資做公司你還真信?沒準拿去買大.麻吸.毒!”
許摘星差點氣笑了:“你說歸說,怎麼還搞上人身汙蔑了?”
許誌文現在也知道這丫頭不喜歡自己,不搭理她,繼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看著許父:“難道我還會害你嗎?整個許家,沒有誰會比二哥更希望你好!我事事想著你,你倒好,轉頭就把這麼一大筆錢扔給那個來曆不明的外人!”
許父嘴笨,想辯解又插不上話,任由許誌文在那痛心疾首地指責,完了還說:“這事兒,你自己想你該怎麼處理!”
許摘星終於忍不住了,無視她爸的怒瞪,她媽的拉扯,往前一站:“那你倒是說說,你想怎麼處理?”
許誌文:“……”
還沒說話,許摘星像是看透他的想法,目露譏誚道:“是不是趁著現在錢還沒花出去,找許延撤回投資?然後投給你?”
許父大聲道:“摘星!”
許摘星絲毫不懼,冷笑著看著許誌文:“我尋思著,這錢是我爸自己的錢吧?自己的錢自己想怎麼用就怎麼用,跟你有關係嗎?你怎麼還插手起我們家的錢了?盤古開天的時候也沒你這麼大的臉吧?”
許誌文:“…………”
許父:“…………”
許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