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特先生!''安微絲在那東西聲音後就一直悄悄地關注著羅蘭.萊特那邊的情況,還未等她細想就看到羅蘭痛苦地暈倒在樹旁。
安微絲急忙扶住了他‘‘羅蘭,輕輕搖晃著懷中昏迷的某人。‘‘羅蘭,羅蘭……醒醒……’’
是那個東西,從目前的情況看來羅蘭.萊特似乎是被迫的,但是……在未知全貌的情況下,誰又能確定對方是安全的呢?
安微絲垂目看著他那因被汗水浸濕而顯得我見猶憐的臉龐,內心卻泛不起一絲憐愛。
羅蘭.萊特或許不是害死她的真凶,但是……她也無法可憐一個幫凶,哪怕對方可能並不知情。
“嗐……”安微絲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懷中男人高大的身軀,抬頭茫然地回望了眼這離集合地的距離,抿了抿嘴唇,更加心累了。
還是先去找艾爾斯幫忙吧,那東西應該不會讓他的宿主被野獸吃掉吧?
安微絲緩緩地將羅蘭靠在雲杉樹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落葉,朝艾爾斯的方向尋去。
……
這是?!羅蘭眨了眨眼環繞四周,那麼熟悉,沿著種滿花卉與綠灌走去,乳白色的人形雕塑下泉水四濺。
微風吹過化成輕柔的水汽漂浮在空中,與霧氣相融,這兒是他幼時與姐姐玩耍的後花園。
羅蘭看著這熟悉的景色心中不由得升起戒備,手悄悄地摸先向了腰間的配建,當他看見遠處靠在紫藤樹而眠的人,模糊卻熟悉,他冷淡的眉眼舒緩起來,勾唇淺笑輕輕呢喃著
“姐姐……”
輕柔的呼喚被微風吹散,少年放輕腳步靠近還在睡夢中的紫發女孩,眼中的懷念與悲痛無人知曉。
可微風作祟,攜帶著紫藤蘿花瓣落在女孩稚嫩的臉龐上,打破了這片祥和。少年掙紮著伸出手想將花瓣拿下,可就在他觸碰到那片花瓣的時候,女孩如煙霧般消散,融合在水霧中。
霧漸濃了,漸漸濃地四周的景物都被霧氣吞沒,少年呆呆地注視著手中的花瓣,輕輕摩挲著,紫藤蘿花瓣紫色的汁水流入指縫。
銀紫色的長發遮住了少年的神色,水滴順著下顎落入草地中,痛苦哽咽著重複呼喚
“姐姐……”
他知道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境,若不是夢,姐姐又怎麼會出現在他眼前?
他清楚的,姐姐在八年前就被人害死了,哪怕他們都說姐姐的死是意外。可他知道的,那麼樂觀溫柔的姐姐怎麼會自殺呢?是那個男人蓄謀已久的謀殺……
姐姐在他七歲那年被家族以聯姻的方式賣給了那個男人,家族看重了那個男人是皇親國戚的身份,賣女求榮在那個腐敗的上層社會是再合理不過了。
沒人在意一個女子是否願意,她們的一生便在腐朽中逝去。
每次他隨著母親去看望姐姐的時候,凹陷的眼窩,泛紅的眼球,原本充滿生機的紫色眼睛失去了光彩,消瘦的麵頰,這些無不在表露姐姐的憔悴。
抬手間不經意露出的淤青與紅痕——姐姐受到了非人的琢磨。
雍容華貴的裝飾包裹著一具將死的靈魂……
年幼的他向母親哭鬨著讓她帶姐姐回家,一旁的姐姐聽到“回家”,紫眸閃了閃,似乎也在期待。
母親似乎也在心痛著什麼,張了張唇,最後什麼也沒說,家族的事不是她能決定的……
姐姐眼中的光徹底滅了,勾起唇角安慰著我們“沒事的,母親,我在這過得很好”
隨後揉了揉他的頭說道“羅蘭要快快長大哦……” 長大救姐姐出去
可是姐姐沒能等到他長大,兩年後姐姐死了。
屍體被早早掩埋,他們說是姐姐精神不正常,自己自殺的,父親也是這麼說的,母親在姐姐入土前一直呆在房間哭泣。
可是,他看見了,被白布遮蓋的姐姐,那搭落在外的手臂上布滿了淤青,手腕上滿是傷痕,幼小而又弱小的他沒有話語權。
長大後他一直在積攢力量,當年的他也調查清楚了,是謀殺,一場所有貴族參與的謀殺……
姐姐生前遭遇了虐待……
暴力,冷暴力。
汙濁腐朽的貴族社會,披著人皮的野獸,狂歡著。
他會為姐姐報仇,腐朽將被整改,但是他的力量目前還不能暴露,沒有絕對的實力,暴露實力隻會被掐滅星星之火。
可那個東西竟然敢用他的秘密威脅著驅使他,那就彆怪他了,羅蘭摩挲著劍柄,金燦燦的眸子散發著絲絲寒意。
……
綠藤相互交錯著環繞,纏繞上枝葉,鳴蟲在落葉下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鳥兒似乎被什麼嚇跑,一片寂靜,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血液的味道被密葉包裹,久久不能消散。
安微絲迷茫地望著眼前的景象,一片混亂,似乎不久前經曆過打鬥血液浸入土壤,土地暈染成深褐色,周圍的樹乾被濺上血,被陽光曬乾,磚紅的色彩在綠葉的襯托下愈加顯眼。
艾爾斯不見了。
安微絲忍不住用手壓住胸口,似乎有人掐住了她的心臟,強烈的不安席卷而來,雙手控製不住地顫抖。
安微絲蹲下身來,努力平複內心的情緒,安慰著自己,沒事的,他們已經走了,沒人在這兒。
扶著樹乾努力站起身來,安微絲在四周尋找了一圈,並沒有找到艾爾斯,想起羅蘭還在昏迷,靠在樹乾上思考之後的事。
追殺果然如記憶一般來了,是危機,也是轉機。
和羅蘭呆在一起或許可以找到那東西的弱點。一想到那東西,安微絲掐了掐手心,將心中的恨壓住,起身將地上需要的東西撿起。
往羅蘭的方向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