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攔路那幾人在清理完荊棘後,擺擺手:“沒什麼要帶的,掌櫃的辛苦了。”說完又重新回到旁邊的土堆隱匿起來。
鏢師將武器放回車上,又開始趕路。
梁瑜感覺危險過去便連忙開口問道:“剛剛是什麼情況,劫鏢嗎?”
鏢頭聽到梁瑜的話,看了眼周圍低聲應了句:“嗯,不過現在沒事了。”
“那……你可以講講你們跟那些劫匪是什麼情況嗎?怎麼他們跟你說幾句話就走了?”梁瑜再次好奇問道。
鏢頭看了梁瑜一眼,開口解釋:“鏢局跟劫匪並不是你們想象中,你死我活的關係。”頓了頓,又接著說道:“相反,鏢局跟劫匪更像是‘朋友’的關係。可以說沒有劫匪,鏢局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首先,走鏢的人大多都是有點本事在身,或許是會點功夫,或許是有些特殊的能力,又或許是跟道上的人都有點關係,總而言之能乾走鏢的都不是好惹的人物。
再者,各地的鏢局多多少少跟當地的官府有點關係,一旦走鏢時出了什麼事,劫匪還會麵臨被通緝的風險。
所以要不是車隊上有貴重貨物、錢財以及必殺之人,乾一票能賺大發,劫匪基本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跟車隊的人起衝突。
因此對劫匪來說,不耗費什麼就能時不時得到一些好處,以及拚死拚活還不知道能不能搶到錢財貨物,兩者相比自然是後者為好。
對鏢局來說,他們的任務隻是保護人和貨安全,並不一定要與劫匪發生衝突,更何況要是沒有劫匪,也就沒有鏢局,所以鏢局也是希望雙方都能和平共處。
既然如此倒不如雙方形成合作,各自享受著合作帶來的好處,漸漸地合作久了就形成一些規矩。
所以經常走鏢的鏢局早就已經跟各地的劫匪打好關係,隻要定期給劫匪送禮,走鏢時報上鏢頭的名號以及所在鏢局,基本上劫匪也不會過多為難,也就很少遇到要跟劫匪大打一架的情況。
“剛開始劫匪還沒出來,你們怎麼知道這裡有人在埋伏?”梁瑜疑惑問道。
“你們坐在後麵的車上,看不到前麵剛擺了些荊棘攔路,走鏢次數多了,遇上這些情況也就知道大概會發生什麼事,這對我們來說並不稀奇。”
“那你們剛剛說的‘吃得誰家飯’、‘吃得朋友飯’那些是什麼意思?”顧洲遠這時也好奇地開口問道。
“就是些切口,劫匪想提醒我們,多虧有他們,我們才能靠走鏢吃上飯,之後要定時給他們送禮,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那你這麼輕易就將這些事告訴我們?不怕我們會將你們跟劫匪的關係說出去?”梁瑜不解的問道。
鏢頭笑了笑:“這有什麼,走鏢的都知道這事,請鏢局押鏢的人隻在乎人或者貨能安全到達就行,根本就不管這些。更何況我們不屬於官府,剿匪不在我們職責範圍內,我們隻要將人或者貨好好運到該去的地方就行。”
鏢頭給其他鏢師打了手勢又接著解釋:“再說了官府都管不了這事,畢竟劫匪打了一窩又來一窩,能維持現在這個局麵已經夠了。所以就算彆人知道鏢局跟劫匪有關係那又怎麼樣,你要想人或者貨能全須全尾的到地方,你就要去鏢局押鏢。”
梁瑜幾人將剛剛的事了解得七七八八後,車隊再次陷入寂靜,默默地趕路。
經過十幾天的趕路,終於在傍晚時分趕到京城南邊的城門,梁瑜幾人下車排著隊,準備進京。
把守城門的官兵挨個檢查著進城人的路引以及包袱,不多時便示意車隊可以往裡通行。
眼看著天色已晚,眾人就打算在附近找個客棧先住下。
鏢頭進客棧之前向梁瑜表示,車隊隻能送她們隻能送到這,明天早上他們還要帶著貨去彆的地方。
於是梁瑜喊上小荷一起去到顧家人的房間,跟顧家人商量著接下來的行程。
剛進門,梁瑜開口說道:“剛剛鏢頭在客棧外說隻能送我們到這,等明天他們就要去彆的地方送貨。”
“那我們要去拿我們的包袱嗎?”
“明天吧,明天早點起,讓鏢師把我們的包袱卸下來,我們就要去找顧林延,不過,你們知道顧林延住哪裡嗎?”
“他有給地址,我找找……這裡。”顧母邊說邊從衣袖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小紙條遞給梁瑜。
梁瑜接過紙條看了眼又遞回去:“有地址就好,那我們明天就去找顧林延。”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梁瑜幾人拿著紙條詢問鏢頭這個地方怎麼去,然後從車上拿好自己的包袱後便啟程去找顧林延。
路上又問了幾個路人後,梁瑜她們終於弄清楚,京城主要是以皇城為核心,往外延伸一定範圍就是內城,內城再往南一片區域就是外城。
她們現在還在外城,而顧林延留的地址是在內城,所以還得再往北走去內城。
梁瑜幾人往內城方向走去,一邊四處張望,一邊感慨京城的繁華。來來往往的路人不少穿著奢華的服飾,就連街邊小攤販售賣的物件都比陽川縣的樣式多且做工精致。
等梁瑜幾人順利進了內城之後,又開始找人問路,終於在中午時候找到顧林延住的宅子。
顧母上前小心翼翼地抓著圓環敲了敲門,過了會便有個年輕的男子打開門問道:“請問你們是哪位?有何貴乾?”
“請問顧林延住這裡嗎?我是他娘。”
那男子聞言連忙將門推得更開,彎著腰將顧母迎進去:“顧夫人,您請進。”
眾人跟著那個男子來到大堂之後,男子給她們都倒了杯水,隨即開口說道:“顧大人早上的時候就出了門,往常這個時候也快回來了,你們可以在這裡等一下,有什麼事可以喊彩月。”說完便轉頭示意旁站在旁邊的女人。
那個叫彩月的年輕女人應聲上前行禮:“夫人好。”
顧母點點頭:“行,你們去忙,我在這裡等就行。”
快到飯點的時候,顧林延快步走進大堂,走到顧母旁邊開口:“娘,你們路上辛苦了,我前幾天就命人準備好你們住的房間,你們可以先將包袱拿到房間,等會就能吃飯。”說完便轉過身開始吩咐身後小廝給梁瑜幾人帶路。
飯桌上,顧家兄妹正在跟顧林延講述著去京城路上遇到的趣事,顧林延也給他們介紹京城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或者活動。
“這幾天你們收拾一下你們的東西,看看缺什麼讓府裡的小廝去采買。然後過兩天休沐日我帶你們出去逛一逛。”顧林延提議道。
“好。”顧家兄妹高興的應道。
飯後,梁瑜找到顧林延問道:“顧林延,你知道在京城買房子大概需要多少錢嗎?”
顧林延聞言挑眉:“你想在京城買房?”
“對,我想在京城買房,想問一下大概需要多少錢。”梁瑜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京城的房子倒不是很貴,如果是外城的四合院大概幾百兩就能買到。”
“如果是內城帶臨街鋪麵的院子大概要多少錢?”
“內城的房子隻有級彆較高的官兵及其家眷從屬才能住,也並不是有錢就能買到。而且就算是外城的房子普通人也很難買到。一方麵是貴,房子賣得貴,要想在京城生活開支也很大。”
“另一方麵呢?”
“另一方麵就是沒什麼人會賣京城的房子,現在算是有價無市。不過倒是有不少人回鄉養老,將京城的房子出租,你要是想在外麵租房的話,可以找牙行問問,應該能找到不少合適的房子。”
“好,謝謝你。”
顧林延笑道:“倒是我要謝謝你,你和梁夫人之前幫了我們家這麼多,這點事不算什麼。”
第二天,梁瑜閒得無聊便出門,打算好好逛一下京城。
順著人流,梁瑜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看到有攤子賣著精致的簪子,於是上前拿起攤上的幾隻簪子,比較著哪隻更好看。
那小販見梁瑜真心想買的樣子,也拿起一隻簪子遞到梁瑜麵前推銷:“我攤子上的簪子都是很好看、很特彆的。你看看這隻蝴蝶簪怎麼樣?”
梁瑜看了眼那種蝴蝶簪便收回視線,拿起其中一隻綴著幾朵粉白色花的簪子開心地問道:“這隻簪子多少錢?”
那小販看了簪子熱情回答:“小姐真是好眼光,這隻簪子清新淡雅又有點小巧思,很適合日常戴著,你要真心想買200文就行。”
梁瑜聞言皺了皺眉反問道:“200文?能不能便宜點?”
“200文不貴了,你看看那些店裡賣的簪子可比我這些貴多了,我這就收點做工費,沒賺多少。”
那小販看梁瑜猶豫的神色,又怕她真的不買隻好妥協,低聲說道:“您要真心想買,我就便宜點,180文怎麼樣?”
梁瑜也拿不準這個價格在京城算不算合理,但想著這隻簪子特彆適合小荷,價錢也還能接受,實在是不想錯過,隻好付錢買下這隻簪子。
將簪子收好後,梁瑜接著逛街,突然看到一個很麵熟的女人故意擠到人很多的攤子裡,沒多久便笑著往外走。
梁瑜看到那女人走了之後,也跟了上去。
梁瑜走進一條小巷後,那女人突然從後麵叫住梁瑜:“你為什麼跟著我?”
梁瑜轉過身看著她:“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那女人聞言心虛的避開梁瑜的視線說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現在是你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