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餘光瞥見一雙赤/裸的腳。腳踝纖細硬朗，膚色很白。

我的視線沿著腳踝上移，掠過李慕整個身體，最後落在李慕的臉上。

他的臉很紅很紅，眸光氤氳，濕發散在額前，身上，穿著薄薄的睡衣。

“洗完了？”我問他。

“嗯。”他點頭。

“那你坐吧。”我把禮物藏在身後，想要先和他聊一下天，然後再出其不備地拿出來。

“現在？”他有點驚訝，貌似更緊張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上去有點手足無措。

我把禮物塞到床下，站起來，手搭在他肩膀上，推他在床邊坐下。

他呆呆看著我，呼吸急劇加快，似乎在等著我下一個動作。

我往後退了幾步，以極快的速度把禮物從床底下拿出。

“鐺鐺鐺！給，開始答應你的禮物！”我把禮物伸到他麵前，期待地看著他。

他一臉驚訝。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手辦。

反應半晌，才說：“你開始說給我的獎勵，難道是這個？”

“嗯。”我笑著點了點頭。

我原本期待著他看到禮物會很開心，可收禮物時，他看起來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開心。

可我知道他明明非常喜歡這個手辦。

我疑惑問他：“你不喜歡嗎？”

他看著手裡的手辦，搖頭，說：“我很喜歡，謝謝你，葉葉。”

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搖頭說：“不用。”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突然向我逼近，雙手壓在我兩側的被子上。

他的頭貼近我耳畔，嗓子喑啞，說：“但我更想要另一個。”

我愣了愣，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眸光迷離，眼底情緒湧動，急促燙人的呼吸噴在我的脖頸，體溫，極速上升。

我腦海閃過什麼，突然明白了。

臉連同脖頸瞬間紅了個透。

他抱住了我，頭埋在我肩頸裡，一蹭一蹭，低聲喃喃：“葉葉，可以嗎？可以嗎？”

我心跳得飛快，感覺已經完全控製不住自己了，後背顫栗，渾身酥麻。

“可以嗎？”他又問了一次，輕輕的，鼻尖在我脖頸處刮蹭。

片晌，我顫聲回答他：“可以。”

*

高考結束後，我們上了同一所大學，畢業後，我們結了婚。

好像一切都是順理成章，不需要多餘的話去告訴對方，就明白要去做什麼。

直到有一天，看見他放在抽屜裡的日記本，我才發現，原來一切順理成章，都是堅持不懈，千萬個痛苦的日夜造就的。

李慕的日記本這樣寫道：

2012年5月8號

離開葉葉的第一天，我很想她。

2012年5月9號：

離開葉葉的第二天，我很想她。

2013年10月7號：

許葉，你在哪？我今天去找你了，可是卻找不到你，你在哪，我很痛苦。

······

2014年12月12號：

今天那個男人非要我改名，讓我姓李，我不願，可不希望自己的名字被他那樣踐踏，最後，我決定叫李慕，因為，許葉，我永遠愛慕著你，我今天又去找你了，還是沒有找到你，你在哪兒，我好想你。

·········

2017年6月10號：

今天，我終於找到了我的女孩了，她依舊和以前那樣，那麼耀眼，那麼奪目。

2017年6月15號：

今天在籃球場上，我第一眼就看見了她，我注定是她的。

···

我合上日記本，眼淚不知何時打濕了我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