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慢悠悠的打開挎包,慢悠悠的將那個裝有魔杖的長匣子放進去,隨後十分迅速的掏出七個金加隆,敲在木質的桌麵上就往外跑!
渾然不顧奧利凡德先生站在原地一愣,反應過來之後追在後麵對她喊著:“芙洛拉!你直接帶走就好了,不用付錢——”的聲音,一邊扭頭向他道彆一邊快步離開魔杖店。
開玩笑,上輩子她就是天真的拿著費用去結賬的,可是伯父他不收啊!
兩人在櫃台前推辭了半天,最後以她的惜敗告終。她隻得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把這根原本價值七加隆的魔杖給零元購了,芙洛拉記憶猶新。
七個金加隆倒不算是多大的數目,但是伯父的店鋪畢竟隻有在每年開學季才能賺到較多的營業額——當然,也有巫師的魔杖被損壞或者丟失後去店裡重買的,但是這種情況出現極少,基本可以算是忽略不計了。
所以芙洛拉不想再因為老人家的善意而心安理得的收下,她完全不缺買這根魔杖的錢,沒必要走關係。
況且芙洛拉還有些隱隱的擔心,她怕這間小店幾年後會和上次一樣遭到食死徒的打擊而被迫關閉,這勢必會給加裡克先生造成錢財和精神的雙重損失。
她其實有在計劃著怎樣搶先保護起伯父,讓他不會被伏地魔抓走傷害。不過在那之前,起碼她這次想要走正常付款流程買下她的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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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拉的目的完美達成,她心情愉悅的走在對角巷的街道中,期間又不慌不忙的按照一年級的清單到百貨店購買了望遠鏡和黃銅天平。
那麼現在她手頭就隻差坩堝和藥瓶了。因為前者的體積和後者的脆弱性,她刻意將它們放在了最後。
此時已經約莫是下午兩三點的樣子,顯而易見,坩堝店會是她今天的最後一站。
帕特奇坩堝店,這是距離破釜酒吧最近的一家店,裡麵售賣有各種型號和材質的坩堝。
芙洛拉推開門走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店內的眾多貨架,上麵規整的排放著很多不同樣式的坩堝。
於是她先從最近的一列入手,開始逐個查看著貨架上的標簽,找哪些坩堝是屬於霍格沃茨信件上規定的錫製、標準尺寸二號的。
她專注地盯過每個標簽,目光始終放在自身的左側,緩慢的持續前進,一排又一排的在其中穿尋,終於找到了幾個符合要求的坩堝。
芙洛拉很快便從這些對她來說長得都差不多的坩堝中,挑了一個質量還不錯的端過去找老板結賬。
“六加隆,歡迎下次光臨。”
她從兜裡掏出錢交給老板,然後低著頭,把坩堝和附贈的藥瓶一並收好放入挎包,用手係著包上紐扣的同時轉身就走……她好像撞到彆人身上去了。
“啊!抱歉,我沒注意後麵有人……斯內普教授?!”
芙洛拉察覺自己撞到了東西,先趕快往後撤了兩步,緊接著抬起頭道歉。在看清那人的一瞬間,她表情立刻怔住,不自覺的提高聲調喊了出來。
身著黑色長袍、身形瘦削的男人麵色不虞,他本來好好的站在那排隊。他不耐煩的抬眼撇向麵前這個買完坩堝不知道看路,結果撞他身上去的小女孩。
但在聽到她驚訝的喊他斯內普教授後,他眯起眼睛,仔細的打量著起她。他敢確定,她不屬於他近兩年教過的學生,而且看起來年齡很小,就更不可能是再往前他已經印象變淺的某一位。
所以,她是怎麼認識他的?斯內普挑眉。
完了,芙洛拉想著,開始思考要不要選個好日子直接給自己埋進去,嗯…或者是火化比較好呢?
梅林啊,這是什麼運氣。
她特意挑了人少的日子出來買東西,誰知道居然會在坩堝店偶遇到自己未來的魔藥學教授!更可怕的是她還撞了人家一下,然後條件反射的叫出了稱呼。
芙洛拉上輩子最擔心的課除了魁地奇,就是魔藥學。這位斯萊特林的院長總是時時刻刻板著一張臉,走起路來黑袍翻飛,說話毫不留情,特彆是對於她這種成績平平、熬藥過程中偶爾還會出錯的學生。
她剛才嘴比腦子快,完全沒有想過現在的自己都還沒有入學,哪裡會知道什麼斯內普教授。
所以,她是怎麼認識他的?
芙洛拉垂下頭,感受到斯內普銳利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頓時如芒刺背,理智告訴她現在最好趕快編出個像樣的理由搪塞過他。
但是她一時間根本想不到怎麼才能騙過眼前這位同時遊走於正反兩方的雙麵間諜。
斯內普教授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她至今還記得大戰那時,救世主哈利·波特對伏地魔那段激情澎湃的剖白——隻不過,剖的不是他,是斯內普罷了。
包括但不限於:“斯內普從未效忠過你,他多年來一直深愛著我的媽媽!”芙洛拉清晰的回憶起了當時在場所有人大受震撼的表情,就連伏地魔也不例外。
芙洛拉甚至還悄悄地踮起腳左顧右盼,試圖尋找斯內普教授的身影,她猜如果他聽到這些話,極有可能會直截了當的給哈利一個索命咒。不過她事後沉重的得知,斯內普教授在大戰前就慘遭納吉尼的毒牙。
於是芙洛拉站在原地硬控自己三秒鐘,不停在神遊著的思緒仍然沒有給出一個應對方案。
最後隻能深吸口氣,決然的抓住“反正他也不認識我”的想法,一個敏捷的側身,從站在原地的斯內普右手邊飛快溜過,背著包哐當哐當的就衝出了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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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今天她也活著到家了。
開學的事以後再說,保不準到時候教授早就把這個小插曲忘掉了呢?
芙洛拉進門換著鞋,充滿僥幸心理的想。
她將新買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然後和塔塔一起,把長袍和其他用具該洗的洗該擦的擦,晾好曬乾後提前裝進了行李箱,又往裡放了各類住宿所必需的生活用品。
但是也有一些東西她暫時沒有收進去仍然擺在外麵,比如課本,她打算趁這時候進行一下溫習。
一年級的魔咒課和變形術都很簡單,她有自信能完美達到教授們的要求,不需要過多練習。她也沒辦法練習,未成年巫師假期間禁止使用任何魔法。
草藥學也沒問題,這是她七年以來成績最好的科目,她願意且熱衷於鑽研那些神奇植物的特性和處理方法,斯普勞特教授因此很喜歡她。
不過天文學和魔法史就有點困難,這種純理論的繁瑣文字,她過了好幾年多多少少都有些混淆和遺忘,要翻書從頭再記。
最要命的是飛行課和魔藥學,她好像天生跟這些東西不太過得去。
作為一個巫師,芙洛拉竟然有嚴重的恐高症狀,這誰能頂得住!
每每發覺自己正騎在掃帚上腳不沾地,她就有些頭暈目眩。一米,這已經是她在沒有外界壓力下所能接受的最高離地距離。
她的魔藥學比飛行課好點,但不多,大概就是在及格線左右徘徊的程度。
芙洛拉“堅定”的認為造成這種局麵的原因是她的魔藥和坩堝都對她有意見——
她明明是努力按照課本上寫的步驟嚴格操作的,但那些魔藥經她處理後總是會變得奇形怪狀。即使熬製出來了,呈現出的顏色也時常顯得沒有那麼好看。
毫無疑問,將一劑製作成功但賣相不過關的魔藥交上去隻配拿到斯內普教授下筆勉強的A。
要是失敗了就更糟,注定會取得一個鋒利且無情的P,然後狼狽的等待補考通知。
不過沒關係,如果你也有每次考試除了飛行和魔藥,其他科目非O即E的好成績,就會和她一樣選擇放任這兩門課程順其自然。
芙洛拉想的很開,她未來又不打算進入魔法部做傲羅,這個分數已經足夠令她滿意了。大不了也就是少上兩科提高班嘛,她還樂得清閒,隻要彆掛科就行。
沒錯,所以她前世就沒能有資格上斯內普教授的提高班。o.w.l.考試結束後,除了一年一度的霍格沃茨開學迎新宴外,平日裡不會再見到那位嚴厲的教授。
直到她畢業後的某一天早上,從預言家日報上得知伏地魔已在昨日下午率領部分食死徒,大肆攻入霍格沃茨內部,甚至挑釁的放射了占領信號。
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於當日墜落塔樓,鳳凰在空中盤旋挽歌後振翅離去,霍格沃茨為這位和藹的校長舉辦了一場隆重的葬禮。
而斯內普突如其來的一場“叛變”,證明了其仍然是得到重用的食死徒。鄧布利多去世後,他在伏地魔的授意下繼任成為了新的校長,卡羅兄妹被賦予教授職位在校內為非作歹。
又過去了大約一年的時間,芙洛拉自願返校回去參加最後的大戰。可當她久違的聽到斯內普的名字時,後麵跟著的內容卻是這位教授的死訊……
即便哈利在場大聲向眾人宣揚斯內普其實是個英雄,甚至一棄前嫌的努力想要為他正名。
但是遺憾的是,英雄已逝。
在斯內普就任校長的一年來為止,都默默一人獨自承受著全校師生對他的鄙夷與唾罵,那些在他死後才姍姍來遲的榮譽又有何意義?
無論評價是好是壞,他總歸也沒有機會再聽到了。
芙洛拉歎了口氣,克製住自己翻滾上來的回憶,不再繼續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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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匆匆,轉瞬之間,已然到了八月的最後一天。
塔塔在廚房忙活著,自告奮勇一定要給芙洛拉多備點能便於攜帶和保存的食物。
它沒有去過霍格沃茨,不知道霍格沃茨學校的飯菜會不會合小姐的口味。何況車途勞頓,萬一小姐餓了渴了呢?
一想到小姐要離家在外住半年多,塔塔恨不得對著整個莊園都打個響指,給她縮小塞進行李箱裡。可惜芙洛拉否決了它的提議,連連擺手表示大可不必。
當然,事實上塔塔也不可能做的到,隻是在開玩笑罷了。
翌日,晨曦的陽光帶著獨有的味道,驅走輕紗似的彌霧,細小的雲片在湛藍明淨的天空裡泛起微微浮動的白浪。
芙洛拉被鬨鐘聲吵醒,躺在昏暗的室內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不緊不慢的下床拉開窗邊的帷簾。
和煦的光線一瞬間流淌進屋內,溫和的浸潤著她,給房間所有陳設都鍍上一層淺淺的金色。
今天便是九月一日,她該去霍格沃茨報道了。
簡單用過早餐,芙洛拉拽著行李箱出了門,塔塔非常不舍的在大門處目送著她的身影漸漸離去。
國王十字車站熙熙攘攘、人潮湧動,芙洛拉獨自在人群中穿行,憑著記憶走向那個隱藏的地方。
很快就到了一堵厚實的牆前,進去這裡就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