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唐白和顧爵幾乎同時砸在氣墊床//上。
顧爵顧不上頭暈,拉過唐白就是一通摸:“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痛不痛?”
唐白撲騰著坐起來,甩甩腦袋:“你怎麼也下來了?”
顧爵看他能說能動沒缺胳膊沒斷腿,全身緊繃的勁兒才卸下來,整個人往後一倒,虛脫道:“嚇死我了。”
明知道是遊戲,明知道不會有大危險,但當突發情況來臨的時候,那種後背冒汗,心臟停跳的應激反應還是無法控製。
那滋味顧爵這輩子都不想體驗第二次,他閉著眼說:“你可比鬼厲害多了。”
怕鬼是假的,可唐白這一摔帶來的驚嚇,卻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唐白俯下//身,遲疑片刻說:“···對不起?”
顧爵睜眼,看著他問:“為什麼跟我道歉?”
唐白有些尷尬,他們這段關係裡,強勢的是顧爵,但平時退讓更多的也是顧爵,剛才那句‘對不起’是衝動,也是感激。
為著他真心實意的擔心。
為著他毫不猶豫的一跳。
但他不能說出口,一旦說出口,兩人間的玻璃窗就成了糊窗紙。
不用顧爵戳,大風一吹就破了。
唐白坐直身子:“對不起就是對不起,沒有為什麼。”
顧爵忽然起身將他壓倒,迫近,又問一遍:“為什麼道歉?”
他的眼神太銳利,也太認真,逼著唐白給出答案,不說不行,說謊也不行。
唐白說:“起來。”
顧爵猛地攬了他的腰,唐白幾乎和他貼在一起,他抬手按住顧爵的肩膀,仿佛這樣就能阻擋對方的靠近。
可是顧爵的身影籠罩著他,氣息包圍著他,連目光也不肯放過他。
“你怕我,”顧爵的唇貼著他的下巴,“是怕我這個人,還是怕我//吻//你?”
唐白呼吸很慢很輕,他撐著身,盯著近在咫尺的顧爵,半晌說:“我回答你第一個問題···”
喘了口氣,他咬牙道:“因為你是個得寸進尺的混蛋。”
顧爵笑起來:“我是混蛋你還跟我道歉?”
唐白說:“你再不起來,任務就要失敗了。”
仿佛是在配合他的話,兩人口袋裡的對講機震動了一下,接著是徐曉芸急切的聲音
“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喂?有人在聽嘛?”
“唐白?···顧爵?”
顧爵無聲地朝唐白做口型——哦,是嗎。
他才不會被所謂的團隊精神和責任感綁架,他是顧爵。
顧家人做事,一看心情,二看目的。
旁的事旁的人都與他無關,能左右他,指使他的,隻有唐白。
“···喂,有人嗎,該不會摔下去把對講機摔壞了吧!”
唐白努力半天摸不到自己的對講機,索性把手伸進顧爵兜裡,掏出了他的,按下對話鍵:“聽到了,我們沒事。”
“太好了,我還怕你們把對講機弄丟了呢···”
唐白說:“放心,我們這裡一切都好,目前沒有遇到困難···任務還沒結束呢,趕緊說一下你們那邊的情況吧。”
徐曉芸說:“哦,好,我們和小麗在房間裡找到了一些線索,這一關共有兩項任務,主線任務是大學生逃離小鎮,副線任務就是你們所在的密室,主題叫《小千的舞台》。”
“···我們需要分頭闖關,各自找到通往天台的密道,天台就是這次遊戲的終點站,小組內有任何一人沒在限定時間內到達,都算闖關失敗。”
唐白用眼神警告顧爵,嘴上還得回複隊友:“好的,明白了,你們那邊有關於副線任務的線索嗎?”
徐曉芸說:“我和小麗猜測,這一關主副線任務是互相獨立的,所以你們的線索得在你們所處的密室裡尋找,抱歉,沒能幫到你們。”
唐白曲起膝蓋抵/住顧爵腹/部,阻止他進一步的冒犯:“沒事,大家抓緊時間通關吧,遇到問題及時聯絡,加油,再見。”
他一口氣說完,丟開對講機,隔著衣物按住顧爵放在自己後腰的手:“我已經回答過了,起來。”
顧爵黏黏糊糊地在他耳際//親//吻//:“好啦好啦,知道了,再等一會,就一會···”
唐白說:“我數一二三,你再不起來我明天就····”
“搬出去是吧··”顧爵情不願地放開他,小聲抱怨道:“光知道拿這個威脅我···”
唐白不理他,從氣墊床//上下來就開始找通關線索。
這間密室不大,除了剛才他們躺的氣墊床//外,隻有一張梳妝台和一個衣櫃。
梳妝台上擺著一些瓶瓶罐罐和首飾配飾,打開抽屜,裡麵放著一本日記
“顧爵,有發現!”
他翻開日記,上麵寫著副線的密室劇情。
小千是一個高三學生,從小父母雙亡,是奶奶賣廢品將其養大,為了攢夠上大學的費用,課餘時間和節假日他都會去‘蘭蘭夜總會’跳舞陪酒,因長相清秀,身材纖瘦,男扮女裝的他一直沒被發現。這天晚上,他遇到一個客戶,願意花一萬買下他兩個小時,原本說好隻是陪著唱歌,但那客戶是個變態,不但把小千騙到酒店囚禁(道具:情趣手銬),還要他換上情趣服裝陪他玩角色扮演(道具:兔女郎服裝),小千為了逃跑,隻好假意順從,換上情趣服裝後主動//親//近男人,最後趁對方不備偷走了他藏在衣兜裡的鑰匙,成功逃生。”
顧爵看完嘖嘖稱奇:“寫這故事的是個人才啊,不去島國可惜了。”
唐白合上日記,問顧爵:“你還愣著乾嘛。”
顧爵:???
唐白說:“日記裡已經把通關條件說得很明確了,我們之中得有個人扮演小千。”
顧爵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指著自己:“長相清秀,身材纖瘦,你確定我合適?”
唐白很糾結,但在‘昧良心’和‘穿情趣裝’之間他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前者,他說:“對啊,雖然外形上可能有些出入,但是沒關係的,對演員來講,強大的內心、高超的表演技巧和辛勤的後天努力,都能夠彌補這一丟丟的不足。”
“···不嘗試的話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難道你不想在舞台上發光發熱嗎?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才華被埋沒,天賦被磨滅,夢想被扼//殺//嗎?難道你想一輩子成為一個默默無聞不為世人所知的無名之輩嗎?不,顧爵,相信自己,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今天這個小劇場就是你演藝事業的開端,快去吧,不要忘記戴上假發哦!”
顧爵:·····
顧爵決定據理力爭一下:“不不,我覺得這樣還是太草率了,唐小白,我有理由相信你在捧//殺//我···”
唐白二話不說打開衣櫃,抓起裡麵掛著的唯一一套兔女郎裝丟給顧爵:“少廢話,快穿!”
二少手忙腳亂接住衣服——如果手裡這少得可憐的布料還能叫‘衣服’的話。
轉念一想,自己如果扮演小千的話,那按照劇情不就可以推倒唐白,對‘客人’為所/欲/為上/下/其手?
於是顧爵捂著心裡的竊喜裝出一幅勉為其難的樣子說:“我穿也行,但不保證視覺效果哦。”
唐白背過身:“知道了,快換吧。”
事實證明,一切脫離實踐的理論是空洞的理論,而不以理論為指導的實踐是盲目的實踐。
唐白想讓顧爵穿兔女郎裝是一個從自我出發的看似圓滿美好的理論,但他脫離了人民,脫離了群眾,忽略了顧爵體型這一實際情況,
從而使看似完美的實踐成為了空談。
二少頭戴金色大波浪假發,腳踩黑色細高跟,配上一身腱子肉和八塊腹肌,硬是把性感誘人的兔女郎睡衣穿出了金剛芭比的喜劇效果。
“吸一口氣,顧爵!我扣不上!你再縮一縮!”
他身後,唐白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試圖將那兩根脆弱的綁帶係起來。
結果,‘喀拉’一聲脆響,女士高跟鞋率先不堪重負,成了這場‘錯誤實踐’下的第一個犧牲品。
“嘖···”
顧爵看著‘跟’‘鞋’分家的高跟鞋殘骸,說“這道具質量也太次了,某夕夕九塊九包郵的吧。”
唐白一屁股坐地上,喘著氣說:“你還知道某夕夕?”
顧少甩掉高跟鞋,拎起又薄又透的網眼絲‘襪說:“本來是不知道的,但之前賣橫幅那老板,給我安利了他在某夕夕上的網店···”
唐白:···
很好,實踐出真知,實踐漲知識。
顧爵蹲下//身,顯露出緊實的腿部肌/肉線/條,他用胳膊碰了碰唐白:“還試嗎?要不···算啦?”
唐白一看牆上掛鐘,他們已經在這間密室呆了十多分鐘了。
就算闖關成功,可能也拿不到第一名。
顧爵輕飄飄道:“一次遊戲而已嘛,我們跟那兩姑娘又不是很熟,隻是看在認識一場的份上才幫忙組隊玩遊戲···”
唐白:···
顧爵繼續說著風涼話:“還有那個什麼小熊手辦也不是很貴,一萬多點,也就是大學一年的學費,十個月生活費,如果這次拿不到獎品的話,她們勒緊褲腰帶,打打工,攢一年差不多就買得起了···”
顧爵唏噓道:“不過挺可惜的,都到了最後一關了···”
唐白摘下他頭上的假發:“彆用激將法激我!”
顧爵笑吟吟地把絲襪遞給他:“怎麼?”
唐白吐出一口氣,妥協道:“把衣服脫下來。”
既然答應了就得全力以赴,顧爵敢穿,他有什麼不敢的。
大家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