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 自古以來美人才是兵器譜排名第一……(1 / 1)

獨善其身 芒small千 5695 字 12個月前

“怎麼坐在地上。”

思緒被打斷,唐白扭頭望去,說話的正是顧爵。

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烏泱泱一群‘黑西裝’。

這些人不苟言笑,來勢洶洶,怎麼看怎麼不像善類。

唐白心底不禁泛起一絲微妙的不安。

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對這位‘顧少’其實是完全不了解的。

他是什麼人,做什麼的,值不值得信任,一概不知。

這種情況下向他求助,無異於與虎謀皮。

“說多少回了,地上再舒服也不能坐,就是不聽。”

顧爵的態度親//昵熟稔,就像是熱戀中的男生抱怨不聽話的小女友,話是責怪的話,語氣卻縱容又寵溺。

唐白一臉蒙圈。

顧爵卻完全不需要他的配合,儼然一副‘老子一個人就能撐起整部戲’的蜜汁自信。

他脫下大衣扔給吳帆,然後走過去將唐白連帶沈濛一起扶了起來。

身後手下上前,從唐白手裡接過了沈濛。

唐白不放心:“你們做什麼?”

“放心,隻是帶他去休息。”

顧爵彎腰替他撣去衣服上沾到的灰塵,門外手下魚貫而入,片刻功夫就把房間內李紹坤的人控製住了。

接近3:1的人數,壓倒性的優勢。

顧爵踏入房間不過一分鐘,就輕鬆扭轉了局勢。

到了這地步,李紹申哪兒還能不明白兩人的關係。

瞧顧爵那回護的樣子,明顯是剛得手不久,熱乎勁還沒過呢。

他心裡直罵/娘,心說老子怎麼這麼背,好容易遇上個合心意的,偏偏是顧爵的人。

可人已經得罪了,後悔是沒有用的,要想的是怎麼收場。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他裝個糊塗,說是誤會也好,說喝醉也罷,把事情往手下人身上一推,再不濟他豁出這張老臉跟顧爵的小情兒道個歉,大家一起笑一笑喝杯酒,權當什麼也沒發過。

關鍵是李紹申做不到啊。

他在場麵上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個見他不得喊聲‘申哥’?今天要是吃下悶虧灰溜溜的離開盛世,明天彆說道上,就連生意場上的人都會笑他是個沒血性的軟蛋,以後他還怎麼服眾?誰還願意給他賣命?

李紹坤咬了咬口槽牙,心說今天怎麼也得撐住了。

是,他顧爵是橫,可是再橫也不能不講道理啊,不管顧家勢力有多大,後台有多硬,隻要他沾著道上的關係,就不能不守黑/道的規矩。

再說了,他好歹算是顧爵的‘前輩’,顧氏下麵的星皇娛樂跟‘華美’也一直有合作往來,他就不信顧爵真能為了一個陪男人睡覺的男表子跟他撕破臉!

“好久不見了,顧少,”李紹申給自己點了根煙,先假模假樣的客套了一句,頓了頓又說:“請你來聚一聚而已,帶這麼多人做什麼。”

“晚飯吃了沒?餓不餓?”

顧爵扶著唐白到另一側的雙人沙發上坐下,旁若無人的問道

“要不要吃點東西?”

被徹底無視的李紹申表情僵硬,強忍下躥升的怒火,拔高音量道

“不過你的人可不怎麼懂事,你瞧瞧給我砸的,”他也是個狠人,當場就把剛包紮好的紗布扯開,露出裡頭被藥水染紫的傷口,指著它朝顧爵道:“沒個把月可好不了,我是個粗人,彆的都好說,可這見了血你總得給我個說法···”

“誰打的?”

“哼,還能有誰?”

李紹申彈了彈煙灰,轉頭就要控訴唐白的惡行“不就是···呃。”

話音戛然而止。

就見顧爵正捏著唐白下巴查看他腫起的臉頰,那叫一個麵沉如水,山雨欲來——顯然剛才那句話並不是在問他。

唐白之前挨的那巴掌力道不小,臉上到現在還火辣辣地疼,紅腫的半邊臉頰與雪白完好的另外半邊一對比,越發顯得觸目驚心。

他看了顧爵一眼,沒有說話。

顧爵卻不依不饒起來,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我問你誰打的。”

李紹申立馬心虛的啞了火,後半句興師問罪的話也被咽回了肚子。

如果說到了這個地步唐白還不明白顧爵的意思,那麼他就真的不用折騰了,趕緊找個風水好的地方抱著沈濛跳下去最妥當。

但唐白目前還不想抱團死。

於是他非常配合的搭上了顧爵的戲。

那長長的眼睫一掀,眼珠子不經意地朝李紹申一瞥,嘴裡說的卻是:“自己不小心碰的。”

不得不說唐白臨場表演的功力還是很足的,把欲言又止,想說又不敢說的微表情拿捏的相當精準,將一個飽受欺壓卻隱忍不發的‘受害人’形象演繹的活靈活現入木三分。

一直默默關注這邊的李老板:·····

顧爵輕咳一聲壓下想笑的衝動:“是嗎,那真是太不小心了···”

說著看向李紹申,“你說呢,李總?”

李紹申張了張嘴想說話,顧爵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指著一個手下吩咐道:

“那誰,去拿冰塊毛巾和消腫的藥膏來。”

小夥子聽話的跑了出去,顧爵又對吳帆說:

“讓對麵的‘宴庭’做點吃的,彆太油膩,我記得他們家那個···什麼來著,對,那個燕窩小米粥還行,再弄幾碟爽口的小菜一起送過來。”

李總:喂,還有沒有人記得我被開了瓢的後腦勺?

他正要發火,就聽顧爵態度相當友好的問道:

“李總要不要也來點?”

李紹申很想破口大罵‘吃個屁啊吃,老子送你qiang子兒你吃個夠吧!’,但這麼多手下看著,礙於麵子的李總隻得臭著臉憋出一句“沒胃口!”

“那就先這樣吧,”顧爵完全無視了李紹申鍋底似的臉色,朝吳帆道:“叫他們快點。”

等吳帆走後,李紹申冷哼一聲,

“顧少真是有閒心,我看吃飯的事先放放,我們還是先談一談···”

“李總見笑。”

顧爵伸手極自然的攬住了唐白的腰——那是個親密且維護意味十足的姿勢,他笑的彬彬有禮,說的話卻滿不是那麼回事:“我家這位身體一直不太好,在家裡我可從來不舍得餓著他,天大的事也得等他吃飽了再說。”

唐白:·····

這戲···怎麼說飆就飆,都沒個劇本的嗎?

與唐白的尷尬不同,李總幾乎是瞬間就聽出了顧爵話裡的意思——我連餓著他都舍不得,你倒好,又是威逼又是打罵的,現在還敢跟我要說法?誰給你的勇氣?

李紹申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比調色盤還精彩,不過幸虧他不知道某個馬來西亞國籍的女歌手曾有一首風靡大街小巷的歌曲叫《勇氣》,不然這活脫脫就是‘玩梗’現場了。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唐白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隻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箍在腰間的手臂就重新將他撈了回去。

這回他和顧爵就不僅僅是‘看著’姿態親密,而是真·親密無間了——兩人身體相貼,唐白的頭挨著顧爵的胸膛,耳根處的肌膚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暖熱的體溫。

他忍不住看向顧爵,顧爵立馬回以“親//愛的,你怎麼了”的體貼(不要臉)微笑,順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唐白:····

顧爵:真滑。

唐白簡直要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的,戲多就算了,還專門挑‘霸道總裁愛上我’的腦殘劇本。

奈何眼前的情況由不得他推拒,便隻好強忍住扶額的衝動對滿臉“沒眼看”的李紹申道:“李總,您之前說過,隻要顧···隻要顧爵過來,就讓我們走,希望您兌現承諾。”

李紹申笑了下:“我是這麼說過,但有一點你記錯了,”他將手裡剩了半截的煙摁滅,挑眉道“我說的是‘放你走’,不是‘你們’。”

唐白皺眉。

李紹申眯了眯眼,眼中惡意幾乎要滿溢出來:“你可以走,沈濛和樓下那小子···不行。”

樓下?紀秦?!

拳頭緊握又鬆開,唐白說:“我不明白李總在說什麼。”

李紹申將手機扔到茶幾上:“樓下的兄弟剛來消息,說是有個叫紀秦的小子在包廂裡鬼鬼祟祟的打聽事情,我可不記得自己邀請了這麼一號人。”

這時,先前被顧爵派出去的手下回來了,放下保溫箱和藥膏,欠身退下。

顧爵打開保溫箱,拿出毛巾要給唐白冷敷,唐白這時候哪還顧的上這個,拂開他的手說:“不用。”

顧爵沒說話,手也沒收回去,唐白見狀隻好接過毛巾按在臉上,結果用力過度,疼的倒抽一口冷氣。

顧爵眉頭緊皺:“我來。”

毛巾轉了個圈又回到顧爵手裡,冰涼的觸感再次從臉上傳來,這次的力度不輕不重,剛剛好。

李紹申看得嘴角直抽,重重地咳了聲才繼續說:“你是顧少的人,今晚鬨出來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不過沈濛簽了華美的新片還拿了我一筆錢,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私事了,涉及到違約賠償等一係列事情,你想把他摘出去也行,讓他經紀人來跟我談。”

“至於那個叫紀秦的嘛,顧少應該清楚,開門做生意的最忌諱這種不請自來心懷鬼胎的人,按道上的規矩一律//殺//一儆百,今兒個看顧少麵子,我留他一條命隻切一隻手···”

唐白問:“他現在在哪裡?”

李紹申拿起酒杯喝了口酒:“這就不勞操心了。”

因為顧爵的到來而稍微緩解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三人心思各異的坐在沙發內,看似平靜的空氣中醞釀著新一輪洶湧的危機。

唐白抿著唇一言不發。

李紹申偷偷觀察著顧爵的反應。

顧爵?

顧少穩如泰山的靠在沙發裡,渾然好似沒聽到兩人的對話,隻專心給唐白冷敷,感覺手裡的毛巾不怎麼冷了,就又從保溫箱裡換了一條。

李紹申頓時放下心來,知道顧爵隻想保自己的小情兒,並不打算管其他人的死活···這就好辦多了。

“怎麼樣?”李紹申說 “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好走不送了。”

唐白與他對視,半晌開口,話卻是對顧爵說的:

“顧少,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李紹申不滿的皺起了眉:“有什麼話不能在這兒說?”

唐白沒應聲,視線轉向顧爵,又問了一次“我想單獨跟你談談,可以嗎?”

顧爵笑道:“你瞧你,有話不肯直說還非得跟我講悄悄話。”

他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朝候在一旁的手下揚了揚下巴。

那人立馬會意,幾步上前畢恭畢敬的對李總道“李總,麻煩您暫時離開一會。”

李紹申:······

李總憤怒而難以置信地望向唐白。

唐白(百口莫辯):···不,我不是我沒有。

唐白的本意是讓顧爵跟他去外麵說話,哪想得到這位顧少行事如此囂張不講理,竟心安理得的把‘腦袋漏風’的“房主”趕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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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紹申簡直怒不可遏,看看笑而不語的顧爵,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唐白,最後還是被顧爵手下以“重新包紮傷口”為由請了出去,一屋子手下緊跟著離開,門被輕輕帶上,房間內獨餘唐白和顧爵兩人。

“什麼事,說吧。”

唐白說:“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無理,但是,既然您願意出手幫我,能不能好人做到底,把我朋友也保下來?”

顧爵放下毛巾,乾脆利落的拒絕道:“不能。”

雖然早有準備,但唐白還是被顧爵前後截然相反的態度弄得愣了愣。

“可是您有辦法的是不是?”

得,這回彆說顧爵,連顧少都不喊了,直接用個‘您’就把他打發了。

您什麼您,比你大幾歲又不是隔一輩兒,至於像對長輩一樣整天您個不停嗎?!

顧爵靠進沙發,不答話。

唐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此刻的顧爵有點像幼兒園鬨脾氣的小朋友,想了想,試探著問:“您之前在電話裡說,我有三次提條件的機會,是說笑還是···”

顧爵挑眉:“這種事我從來不開玩笑。”

“那···”

顧爵知道他想說什麼,打斷道

“僅限於你本人,其他人麼···抱歉,我沒這麼閒。”

唐白沉默下來。

他沒有問顧爵為什麼給他這三次機會,也沒有問為什麼不願意救他的朋友。

這些問題的答案並不能幫他解決眼前的困境。

最關鍵的是,他問了顧爵也不一定說實話。

“你要怎麼樣才願意幫忙?”

顧爵略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道:

“請我幫忙代價很大的,你能回報我什麼?”

顧爵本身是一個氣場很強的男人,但平素風趣的言談和良好的修養總會淡化這種尖銳的氣場而讓人產生一種這個人其實相當平易近人也很好相處的錯覺。

但也隻是錯覺而已。

溫和無害隻是表象,商人的狡詐陰險,精於算計才是本質。

唐白垂著眼,濃密的眼睫將他眼中情緒儘數遮掩,片刻後他問:

“您看我負擔得起嗎?”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從容,好像給出去的是一件無關緊要的的物品,而不是他自己這個人。

顧爵沒有馬上回答。

他望著唐白瓷白的側臉,心底突然湧現出一絲絲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這種感覺很陌生卻並不讓他感到討厭。

奢華的水晶吊燈將整個套房客廳照的亮如白晝,沙發旁用以點綴的落地燈散發出暖橙色的光,那燈光映照在唐白眼中,就仿佛蕩著一波秋日午後的湖水,泛著點點碎金,溫柔而沉靜,他這個樣子真的非常柔和好看,讓人忍不住就心生喜愛。

這是顧爵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不受任何乾擾的觀察唐白。

一年前那張證件照隻是粗略一瞥,昨夜又太過匆忙混亂。

直到此時,顧爵才發現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從頭發絲到手指甲,都是按照你的審美長的。

一看到他,你就栽了。

明明態度那樣疏離,卻莫名讓他覺得喉頭發緊,像有一把無名火在他心裡燒,燒的他神智昏聵。

嘖···不知道當初周幽王麵對褒姒,是不是也這麼沒出息。

俗話說‘色令智昏’···古人誠不欺我也。

顧爵邊笑邊點頭,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可以,當然可以。”

所以說啊,自古以來美人才是兵器譜排名第一的大//殺//器,小李飛刀算什麼?

顧少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