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纓先把那本名《歲歲念清醒》的書，擱到一旁，拿起那本名為《槐寂》的書

這本書，封麵是一棵槐花樹，一個女孩站在樹下，女孩長發飄散，穿著奶白色的裙子，隻有背影

儘顯落寞與孤寂

翻開第一句便是【我困於月霞，乃守之月霞】

僅僅一句，江纓好像覺得這是那個小姑娘自己寫的

書顯然被翻閱了很多次，那個小姑娘應該是經常看

接著，江纓繼續往下看

【明日，就是十年一次的槐節了，我肯定要好好慶祝】

【他們讓我出來買東西，他們還給了我很多銀子】

【不是隻要買菜嗎？】

【他們怎麼還推我！好生氣！】

【我難不成是什麼壞人嗎？他們那是什麼眼神啊，憑什麼要那樣看我！】

【他們怎麼能罵我呢！】

【什麼意思，為什麼我買完東西，街上沒人了呢？】

【奇怪，他們去哪裡了？】

【有人喊我，那人是誰怎麼看不清】

【他叫我去月霞台】

【哼，我天生反骨，才不去】

【哼，我去隻是因為乖巧，才不是因為好奇】

【他們怎麼都在月霞台，每個人都在，他們看我的眼神怎麼那麼炙熱】

【有人從身後把我打暈了】

【好可怕！那是什麼東西！好惡心啊！】

【滾啊，彆碰我！】

江纓有點看不下去了，雖然隻有這些字，但有些也有那小姑娘畫的畫

江纓大概能猜到故事，江纓又一次閉眼，深呼吸，又打開

【他們怎麼能這樣，那明明就是一團黑灰的氣體，還散發惡臭！】

【他們怎麼能稱那是槐神呢！槐神應該很漂亮才對！】

【這就是槐節？！狗屁槐節！】

【他們什麼意思！他們是當我瞎還是聾了！什麼狗屁成婚！】

【他們是要把我獻祭！他們看不到那團黑灰氣體嗎？】

【他們怎麼可以！好熱，好燙，好疼！】

獻祭！江纓看到這裡大為震驚，江纓繼續往下

書中描繪的地方從月霞街換成了一片虛無天地，隻有一棵槐花樹

【好香呀，是槐神，槐神，還是那麼美麗，不像那團黑灰氣體！】

【槐神記得我！槐神讓我守護月霞，我肯定答應】

【槐神曾賜我名，名雲槐】

【槐神給了我槐花】

【槐神不見了，他們也老了，似乎我還是我】

【他們看不見我？我明明就站在他們麵前啊】

【我怎麼出不去了！月霞街被那團黑灰氣體給阻擋住了】

【他們為什麼能走！他們怎麼能出去！】

【人越來越少，奇怪，那些下午出去的人怎麼又回來了！】

【他們在做什麼？！】

【他們中一個人磕頭磕死了！他們怎麼還在對著槐花樹磕！】

【又一個人死了】

【他們都沒活下來！所有人都沒活下來！】

【月霞街沒有人住了】

【槐花樹上花開得很好看，好想要更多呀，好美呀】

【原來隻有上午才能來月霞街呀，下午來外人的身體會被留在外麵，隻有靈魂能進來】

【下午的時間怎麼總是那麼快，這還沒一會兒吧，怎麼天變這麼黑了】

之後，雲槐就沒有再寫了，全是空白

江纓看完之後，心情有些沉重，因為她知道這上麵都是真的，即使很難令人相信

但這也確確實實發生在那個叫雲槐的身上

江纓放下書，拿起另本《歲歲念清醒》時，從《槐寂》中掉下來一片紙

紙上隻有草草寫下的幾行小字【他們都該死！我隻不過是借聖槐的力量罷了！】

【他們就該懺悔！磕頭向槐神道歉！槐神是那日下午被殺的！好啊，你們都彆想離開！】

【槐神就是母親，母親，雲槐好久沒見過您了】

江纓很激動，心臟在猛烈跳動，她不敢想象雲槐到底做了什麼，她的母親又遭遇了什麼，“他們”又乾了什麼

江纓把紙又夾回書裡，翻開另一本書，書裡有字，雲槐寫的

【我一生都想要再清醒過來，我年年都盼著清醒，我漸漸忘了他們的長相，也忘了您，母親，怎麼不再念雲槐了】

字很小，還是在最後，若非江纓先翻的後麵，一時還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