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後學校為了激勵同學特意開了個表彰大會,江白對此挺熱衷的,能不用上課還可以領獎品。
然而並沒有他的份兒。能上台領獎的都是於燃這樣的,當然,他還見到了周楊的‘緋聞’女友。
周楊也是,明明成績優秀可談個戀愛還要糾結。這又不是學霸學渣談戀愛有巨大的分數鴻溝,這可是勢均力敵,以後就算不能在一個學校,但是總可以在一個地方吧。
小小的腦袋裡裝滿了大大的疑惑,這樣理想浪漫的青梅竹馬,校園戀愛,偏偏周楊不解風情,還把人家女孩子弄哭,過分。
江白越想越覺得過不去,想著改天他要和周楊說說,好好在一起多好,到時候他就可以隨份子了。
見人都到齊了,他往台上看了一眼,不得不說,於燃真是夠耀眼的,江白想起當初那個最火的帖子了,當時覺得挺二百五的,現在想想也不是不無道理,任誰青春年少遇見這樣一個人,都會很難不動心的吧。
溫柔體貼,學習好,會做飯,有情緒了也不會凶你,不對,江白想到於燃還是說過他的,這條不算,應該是知錯就改,對,這條才對,於燃總是讓他覺得舒服。
想著想著他臉就紅了,可他為什麼要臉紅啊?!
“你怎麼了,太熱了嗎,臉怎麼這麼紅?”董陳陳問他,從剛才開始江白就看著台上傻乎乎地笑,也不知道在乾什麼,明明台上現在就隻有主任和校長,他都懷疑江白是不是學傻了,“你不會是想當主任吧。”
江白拍拍他,一臉擔憂道:“陳陳,你可以笨一點,但是不能傻知道嗎?”
“剛才看什麼呢,跟懷春少女一樣。”周卓也說了一句。
江白差點沒有從板凳上摔下來,周卓說什麼?懷春少女?
不會吧,他不就是想想於燃對自己的好嗎,有他們說的那麼誇張?
“對,有,就是那麼誇張,是不是喜歡哪個小姑娘了?”趙陽光就是能看出江白想的什麼,也不難,江白這人情緒外放的明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可以暴露。
江白趕緊拍拍自己的臉,否認:“沒有,天熱,穿的太多了。”
——
期中考試完就是運動會,難得能肆意放鬆撒歡的時間,人人都鉚足了勁要玩個痛快。
於燃班人少,項目也參加的少,知道江白報名了拔河也興衝衝地提交了報名表。
還攛掇著周楊他們一塊。
“不想讓你的心上人看看你英俊的身姿,還有你倆,光學習好有什麼用,單身狗。”
劉判忍不了了,“我擦,你個狗東西說的真不是人話啊。”
“合著就你也偷偷有了人?誰啊,這麼不長眼地看上了你,哦哦哦,彆是你於燃暗戀人家吧。”
李讓這話讓於燃接不住。
“吼吼,哎,哥們,誰呀,說說唄,說不定我們也能幫著參考一下,出出主意。”
於燃頹廢了,雙手一攤趴在桌子上,歎氣:“幫不了,你們能參加比賽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了。”
“行吧,行吧,為了讓你好好表現,兄弟我就再交一份報名表去,李讓,周楊,一塊啦。”劉判拿著筆去找體委。
李讓還在八卦,“真的不說說啊,有什麼不能說的啊,是誰啊,周楊你知道不,漂亮不?”
這話一問,於燃滿眼都是笑盈盈的愛意,脫口道:“賊好看,你都不知道,一眼望去就屬他最閃耀,太好看了,不能想,一想這心都要跳出來了。”
又有小脾氣還耐哄。
漂漂亮亮的,往那一坐就讓人心裡甜膩的發軟。
想抱在懷裡揉揉,親親。
饒是李讓這樣的高冷學霸也禁不住臉紅,主要是於燃表現得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眼睛裡滿是膩人的愛意,嘴巴裡好像在吐粉紅泡泡,說出來的字他都能聽懂,但是耳邊硬是甜膩膩的。
他多少有些後悔自己的嘴賤。
“咳咳,額,好的,那我先回去準備一下。”
李讓在粉色空間中狼狽而逃。
周楊無語,喊喊他:“夠了你,人家知不知道你這心思啊,你倒是擅自主張地化為己有了。”
於燃不樂意,小聲嚷嚷:“樂意,隻是還沒有轉過來這個圈,我可以等,可以慢慢教。”
被哄乖的小貓都是很乖的。
況且還是一直好學的。
會學懂的,懂得他的心意,懂得他的愛意。
“行吧,到時候我們班彆和江白他們班在初賽遇到就行,不然你不就要親手淘汰你心上人了?”
於燃嘴角一抽,“是啊,應該不會這麼倒黴吧。”
直到名單出來才稍微放心,他們倆班很大概率上在前半段是碰不到的。
江白本來是奔著玩兒的心態的,結果班主任開口了,說要是能拿到好的名次這個月的月末假期作業就沒有,拿一個獎就少一科。
此話一出,血條簡直無限拉滿。
比賽中真的就一騎絕塵,江白也使出了渾身力氣,他是真的不喜歡在家寫作業。
“給,擦擦汗,這麼拚。”於燃遞給他紙巾,“這有水。”
江白接過擦了擦汗,“謝啦,挺好玩的。”
“好玩就行,哎,一會兒能不能贏啊,你要是贏了就進決賽了,知道……決賽對手是誰嗎?”於燃抬手,十分自然地把黏在江白眼角處的紙巾碎屑拿掉。
江白一動不敢動,他剛喝完水,現下卻又覺得有些燒。
於燃的校服從來都是穿的中規中矩,今天估計出汗較多,校服外套被係在腰間。
係了兩回。
藍白色調圍在腰間,袖子隨意垂著,明明十分正常,可配上他這樣一張招搖的臉。
江白實在是氣的發熱。
也不知這莫名脾氣究竟怪誰。
於燃,於燃莫不是太陽精?
這段時間靠近他他總是熱,還感覺頭昏,這樣想著江白脫口而出:“你個妖孽,彆離我這麼近。”
一出口,倆人皆是震驚。
於燃率先反應過來,輕笑:“哦,那還請江白道長收了我吧,我不可能遠離你的。”
江白被他說得臉上更熱,莫名就想到了陳夏。
陳夏?
他記得有一次陳夏出去再回來,他就覺得陳夏不對勁,臉紅紅的,說話總是顛三倒四,還儘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後來,後來……江白抬眼看向於燃,麵前這人臉上帶著不正經的笑,看上去真的很……江白扭過頭。
江星辰……後來陳夏就說他好像喜歡上了江星辰。
那他,江白心跳快的都不像自己的了,他迫使自己再次看向於燃,奈何那邊已經吹哨了。
“吹哨集合了,去吧江白,我們一會兒見,我等著你。”
於燃側在他耳邊,聲調溫溫柔柔,但是江白總覺得字字帶著鉤子。
明明今天風不大,可為什麼會有風在吹他的耳朵,偏偏好似是能讓人開桃花的春風。
江白覺得他要熱的開花了。
臨走之前,他又瞅了於燃一樣,見沒人注意這邊,江白皺著眉頭狠狠靠近於燃。
倆人一下縮短至親密的距離,可也隻停留了一瞬間。江白慌亂逃走,留下不敢呼吸的於燃。
他剛才就是想感受自己的心跳,結果不行,因為江白完全不能靜下來,滿眼都是於燃,雙手在那一瞬間甚至想摟在他的脖子上,然後……跳到……
江白就這樣頂著一張大紅臉去拔河了,他氣急了,不知道生氣什麼,反正贏得很輕鬆。
結束後,江白下意識地尋找於燃的身影,一眼就看到了。
“於燃,你看到了嗎?”江白平靜地問了董陳陳一句。
董陳陳喝了口水真的開始找,眼睛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明明江白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大男孩,就好似他一直在他目光所能到達之處一樣。
“沒事了,好好準備。”
決賽開始,江白眼中已經沒了剛才的迷茫,現在的於燃是對手,他站在前麵,剛好於燃也是排頭,兩人各就位等著哨聲。
說實話這樣的姿勢真的不夠酷,但是江白現在什麼都顧不了了,他渴望發泄一下他的委屈。
莫名其妙的不痛快。
哨聲一響,江白就開始死命地把於燃往自己這拉,雙方僵持不下,於燃盯著江白發紅的雙手,眼神微微一變。
江白也在注視著於燃,見他眼神稍有鬆動,順著他的目光來到了自己發紅的手,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暗示意味十足。
於燃隻得靜下心來比賽,最終還是於燃贏了。
哨響後,江白這組有一位同學不小心倒了,後勁兒一鬆就被於燃拽了過去。還沒等江白反應過來人就被於燃抱在了懷裡,與此同時,後麵的同學也都接二連三地往他身上倒。
於燃邊護著他的頭,一邊往自己懷裡摁,一邊說:“江白,沒事吧,腳崴著了沒,把手放在我懷裡,彆被踩著了。”
江白不聽,他不想聽他說這些話,趁著人多混亂江白往他懷裡去了去,一手摁在於燃的胸口,一邊趴在他耳邊,他氣息還不是很穩,呼吸之間儘是灼熱。
他想開口問他一句:你喜歡我嗎?
喜歡的話為什麼不說,不喜歡的話又為什麼對他這麼好,難道真的是把他當朋友。
從江白的手放在他身上那一秒鐘起,於燃的心跳變的很快,幸好江白快速推開了他。
江白站起身,然後朝他伸手,聲色有些怪異,也不敢直視於燃。
剛才他的手心放在了於燃的心口上,無奈自己太緊張了,隻聽見自己亂打鼓的心跳聲了,“起來吧,謝謝。”
空氣頓時有些小小的尷尬,江白止不住地看向於燃,最後無理由地哼了一聲,“先走了。”
於燃:“……”
小貓爪又露出來了。
這回還有小獠牙。
於燃回想剛才的感覺,江白當時模樣似乎有些話要說,兩顆星星一樣的眼睛亮的不可思議。
還有他的動作。他湊在他脖頸處時一頭軟軟的亂發像棉花糖一樣貼在他臉上。
柔軟的仿佛在小貓肚子上打了個滾。
接下來是女孩子們的比賽,也是拔河比賽。
江白把水準備好,剛坐在網格牆那兒歇歇於燃就過來了,江白現在不想看見他了。
於燃見他把自己的頭發抓的亂糟糟的,不由得笑了一聲,過去把汽水給他,還貼心地拉開了拉環,拿著冰了一下他的臉,問他:“待這乾嘛,不曬啊,拿著喝。”
江白本來不想搭理他,但是轉念一想於燃好像也沒有怎麼樣他,誰規定說對你好的人就要喜歡你呢?
於燃也蹲了下來,和他開玩笑:“不開心了,難不成摔著了?”
他再次伸手:“給,喝吧,再不喝氣兒都沒了。”
江白隻得壓住心裡快要迸發的心思,伸手接過來,嘴上也不忘道謝。
於燃把玩著手上的拉環,見他心不在焉,玩心大起,扣著拉環撓了撓江白的胳膊,嚇得江白趕緊把自己的袖子拉下來,怒道:“你乾嘛!”
這神情把於燃也嚇了一跳,“就是想,想……”
江白不等他解釋,直接扯過他手指上的拉環,一甩手給扔出了好遠。
今天光線充足,藍天澄澈乾淨,白雲悠悠蕩蕩。
江白的目光隨著拉環遠去,閃著的光芒仿佛利劍出鞘的寒光,一點也沒有沾染上明媚天氣的美好。
簡直糟透了,糟糕透頂。
“叮。”
明明這麼遠,江白還是被這聲音震得心慌,他轉過頭看於燃,這人靠著網欄也正注視著他,神情說不出來的漠然。
江白偏離他的目光看向籠罩在他身上的自己的影子,風把他的頭發吹的更亂了。
他抬手壓了壓自己的頭發,又看向於燃,終於像做錯事的小孩攢夠勇氣一般開了口,即便他心裡現在亂作一團猶如漿糊,但很顯然是自己的錯。
“對不起,我剛才情緒沒有控製好,很抱歉,你……”
江白手指指了指那個拉環,故作輕鬆道:“亂扔垃圾是不對的,我去把它撿回來。”
“江白,情緒是心事最大的背叛者。”於燃站起身,在他身後喊了一句,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可以找人訴說,比如我。”
江白沒有回頭,而是繼續走到那個小拉環旁邊,撿起後放在手心,再回頭於燃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