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戀你的師尊,十年。
在你十六歲夢見師尊的那一晚,你就知道你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麵對他了。
師尊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既不像彆人家師尊那樣穩重莊嚴,也不像是謙謙君子那樣儒雅高貴,他像個,在凡間整日粘貓逗狗的小混混,也像個會隨時拔劍斬奸除惡濟世救民的大俠。
也許是雛鳥情節,也許是崇拜英雄,誰知道呢。反正彆的弟子應該不會在師尊敲他腦袋、打他屁股還嘲笑他的時候心跳加速,看見師尊俊美逼人的臉龐就心生蕩漾,恨不得讓他再多打幾下。
你關注師尊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發現很多以前從沒注意過的細節,比如,他愛在溫泉裡釋放。
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臉頰爆紅,興奮地像是師尊親口告訴你隻屬於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一樣,隻有你知道的小秘密。
你知道這樣做不對,像是個偷窺狂,但是你停不下來。隻要師尊出現,你的眼睛就再無法從他身上移開。看著前方風姿綽約、放達不羈、風流倜儻、風度翩翩的男人,眼裡的情意幾乎要溢滿出來。
身旁的同門有些奇怪地看著你,你瞬間清醒過來,冷汗浸濕後背。
你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了,一旦被發現你會被逐出師門,而那時師尊會如何看待你?
你不敢想。
就止步於此吧,不要再往前走了,前方是深淵,再走下去你會萬劫不複。
你努力說服自己,催眠自己,兩個男人會有什麼結果呢?你對師尊隻有敬重,對他的感情就像對待父親一樣!
可惜收效甚微。
十幾年的情意就像一塊塊石磚堆砌起來的厚實牆壁,你努力揮動錘子也難以撼動分毫。
直到有一天,師尊帶回了一個女孩。她成為了你們最小的師妹。
你看到師尊臉上出現從來不會對你們流露的笑。
那個笑容,真是溫暖地令人心裡發酸。
你控製不住委屈,轉身不再看。那堵自己毫無辦法的牆,他砸起來卻是那麼的容易。
你努力放棄這場見不得人的暗戀,努力讓你的日常走回正軌。
你努力修煉,克己守禮,友好對待同門,認真完成事務。再麵對師尊你心境平和,真的像對待老父親那樣侍奉師尊。他再打你屁股的時候你不再臉紅乖乖讓他打,而是義正言辭地拒絕,並且保持距離,你跟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親密。
你看到了師尊的不解、生氣。你不管,沒看過哪家師徒像你們這樣,徒弟都二十六了還會被師尊打屁股的。你有這許多妄念,你師尊也有責任。
你與他漸漸疏遠,你放下了這段感情。
你差點把自己也騙過去了。
聽說師尊要有道侶了,是另一個宗門的仙子。兩人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你走遠不再聽弟子間八卦。
你遞交了下山的請求,你需要入世曆練。
你拜彆師尊,他沒見你。
沒關係,你事先完全沒有告知過師尊,他生氣是應該的。
你轉身,這一走就是五年。
在人間行走這五年,看過山川大河,走過紅塵萬裡,你從沒感受過這樣的寧靜與平和。什麼明戀暗戀,什麼愛與恨,都成了再細小不過的灰塵,清風一吹就消散了。
你也遇到了一位誌同道合的摯友,一位行走江湖的劍客。
當時你的莽撞自大讓你差點死在妖物的手裡,是他救下了你。
你們相談甚歡,因為你行路沒有目標,於是為報答他你答應護送陪他繼續遊曆。
與他同行,艱苦的旅途都變得分外有趣。
他和師尊的性子很像,又很不像,至少師尊不會在你麵前脫褲子比大小,也不會摟著你肩膀和你飲酒高唱。
而且唱的也太難聽了。
你暢快地和他逗笑打鬨,與他穿過大街小巷,走過人跡罕至的地方,一起在山水間遊獵,一起在雪山冰河裡釣魚。
你們漸生情愫,微妙的試探,逐漸的曖昧,你們在落日的山穀中接吻。
你們結成了契兄弟。在人間做了對平常恩愛夫妻。
你們一起接任務斬殺妖魔,一起買菜做飯,一起沐浴同床。
你感受著身上男人噴在你脖頸的灼熱氣息,你沉溺,放縱,和他一起榮登極樂。
你甚至想過就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
宗門的急召信將你從這幸福的幻影中拉拽回了現實。
你要回宗門了,你邀請他和你一起回去,你想帶他見你師尊,帶他看你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可是你沒想到的是男人拒絕了。在你還在為二人以後的生活幸福地暢想的時候。
他要離開你了。
你不解,傷心,難過,你感覺受到了欺騙。你和他大吵了一架。
你走了,回到了宗門。
再看見師尊,恍若隔世,而你也不再像當初那樣對他心動,以前的感受果然隻是不成熟的喜歡,是錯覺。
當你得知師尊並沒有結道侶的時候也隻是微微詫異,不歡喜也不難過。
因為很多年沒再相見,你再回來也繼續保持著以前的態度,隻把他當做父親般尊敬。
隻是師尊卻主動打破了你們之間的隔閡,開始對你無微不至,甚至有時候讓你感覺到冒犯。
對待親生兒子也不過如此了。
你沒再多想,因為你還深陷在情殤之中。你的愛人不願意和你一起回宗門,就和你分手了,你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師尊正在手把手教你新劍招。
你麵對師尊這突如其來的無處安放的關懷有些無措,又不忍拒絕,但你已經不再是劍都拿不穩的小孩子了。
感受著握住你手的溫熱掌心,緊貼後背的灼熱胸膛,還有放在你腰間逐漸用力的手臂。
你不想多想的,但這距離太近了,你很尷尬,於是掙脫了出去。
你隻跟師尊說還有書沒看,你要回去看書。
師尊看著你微微泛紅的臉頰,終於忍不住抱住了你的腰,抬起你下巴吻了上去。
你萬分震驚!
你不停地掙動掙紮,你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口中仿佛親吻了千百次的熟練的舌頭以及熟悉的動作,你睜大雙眼,認真仔細地看向麵前的男人。
即使他什麼表情也沒有,你也從那眼神中看到了熟悉的堅定,就是他。
你腦子發懵,一時之間轉換不過來思維,他們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呢?
等你再清醒過來時,褲子都已經被扒了。
你急忙伸手拒絕,可惜男人太熟悉你的身體,很快便讓你潰不成軍。
在人間,你們剛在一起時男人很正經很靦腆。你就總忍不住逗他。
後來你吃了不少苦頭,男人獸性大發起來三天都沒讓你下床。
他□□太過旺盛,你稍微好一些就被他拖上床,苦不堪言,後悔當初怎麼就敢去撩撥虎須呢。
現如今你回宗門已經一月有餘。
男人也禁欲了一個月,可想而知能開葷後他會做什麼。
你終於能下床的時候,有了一絲頓悟,終於明白了什麼叫人生多變,世事無常。
你與他就像兩顆纏繞旋轉的行星,你前進他退後,你退後他前進,兜兜轉轉,最終還是抵抗不了彼此的吸引力,砰的一聲,撞得火花四濺,天崩地裂。
你被逐出了師門,隨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他道侶的身份回到宗門。
誰都知道這就是作個形式。
你連屁股都沒挪動過。
在你睡得昏天黑地不省人事的時候,婚帖都傳遍九州了。
你看著這張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臉,看著這個放在心底十多年的人,看著他抑製不住的興奮與歡喜,你還是覺得被騙了。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快到讓你覺得,這一切早有預謀。
你眯起眼睛,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的偷窺、竊喜、掙紮,豈不是全被他看在眼裡?
如果真是這樣,
那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