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會議室，寬大奢華。十幾米長的橢圓形桌子處在正中間，漢白玉雕刻成的地圖懸浮於正中，整個地圖有著許多裂紋，大小不一的板塊指代著地區劃分。總計12塊漢白玉，對應著現場十二把交椅。

具有各地妖王特色的十二座石椅圍繞著圓桌矗立，上位的妖王們都在心懷鬼胎。

會議室的四周牆麵上，金光熠熠。但是今天畫上不是平常的密言咒，原本用得是麒麟血符文被替換，掩蓋的牆紙掉落後，顯現出了後麵用真龍血畫得縛妖陣。

氣息先前被掩蓋，就在牆紙脫落後，那股子龍族妖帝的壓迫感直接將妖王們壓製，使得他們頭昏腦漲，直至力乏。

十二妖王存活現世幾千年，沒想到一朝夕全部踏錯，所有的妖王都被困在這方寸之地。傲慢高貴的他們都試過破陣，但是無功而返。

不少埋怨的眼神瞟向一隻貓身上。

那是現場唯一一個原型出現的妖王夜泠，玄貓此刻就在自己的椅子上閉目養神，泛著呼嚕卷縮成一團。她的石椅位置麵朝南方，靠背上有著一顆拳頭大的貓眼石，簡單但寶貴。

正是將婁地區所有妖怪找尋百日，上貢給她的即位禮物。一顆金綠貓眼石，蜂蜜一樣的黃棕色是貓眼石中最高級的存在，寶石中央那條鋒利的，清晰的光帶豎立就如它的名字，其中帶著的深沉內斂，像極了將婁妖精們擁護妖王該有的眼神。

狼妖耀客看著悠閒的夜泠就來氣，砸牆無果的他伸出了利爪，想要當場將夜泠抹了脖子。“是不是你？夜泠！你不行了，就要把我們所有人拖下水！。”

夜泠睜開眼，爪子前放伸個懶腰，打哈欠，醒眼朦朧。“什麼叫我不行了，明明是你不行。你夫人才跟我拿了一百顆壯，嗚嗚嗚！”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耀客捂住了口鼻，夜泠直接來了一口。等到耀客吃痛將手拿開的時候，夜泠的嘴裡全是那股子血腥味，連呸了好幾聲。

“嘔。”最後夜泠吐出好幾團沾著痰液的毛球落在了桌子上，她心想舒服了，但是惡心了其他妖王。她轉頭詢問其他妖王。“你們都是什麼原因？”

“妖集樓說你即將退位，要將將婁地區進行劃分，我這才來的。”

“我也是。”+10

“不過你也是應該退位了，夜泠，你這幾百年妖力退化不少，現在連化形的妖力都快沒有多少。你還當自己是當年天不怕的妖王嗎？”

夜泠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譏諷道：“說得我不出手，你們好像就拿的到將婁一樣，這幾十年你們明搶暗箭還少嗎？”

有妖王憤憤不平道：“要不是你霸占著靈泉眼，將將婁地區的妖精們被養的比那幾千年的大妖還要厲害。我們也不會這麼眼饞，說到底夜泠你不過占了泉眼的福氣而已。”

夜泠管轄的將婁地區不冬暖夏涼，山勢陡峻，不適宜凡人居住。但是對於妖精們是塊極好地，泉眼一個，大小靈泉幾十道，茂林修竹，靈氣溢滿，喜靈材生長，妖精在其中生活自在。

但新時代發展，凡人鏟除困難的方法多的很。挖山、填海他們都能乾。

夜泠作為妖王為了凡人縮小了一裡又一裡的地盤，退讓至今，現在她掌管的地區隻有像上海那塊的大小。夜泠將人多的地方全部放棄，投入她幾千年的身家保下一塊地，守住最後一口現如今最大的靈泉。

靈泉是將婁地區最後的瑰寶，這夜泠不能退讓的，她立刻反唇相譏道：“我認可我是占了泉眼的福，但那是你未出生，我就擁有的。妖王競爭靠得是心狠手辣，能者上位，但是你記住我坐到如今可不是靠那泉眼。當年我就看你出生時光禿禿的，最為難看的一隻，直至今日你依舊醜陋萬分到現在也沒好看哪裡去！”

夜泠仗著資曆冷嘲熱諷，妖王這個位置輪轉好幾次，將婁的位置始終隻有夜泠，地位還有名聲長久不衰，無妖撼動。

被夜泠冷眼嘲諷的妖王原身是一隻鳥，出生時是最弱小的一隻，也是羽毛最為難看的一隻。父母疼愛其他強壯羽翼豐滿的兄弟，而那位妖王是在兄弟欺辱中殺出來的，最是會笑裡藏刀，登上妖王的他殺儘兄弟，屠了自己的父母。

鳥族崇拜美豔的羽毛，那位妖王自然對自己羽毛很是愛護，最是討厭他人貶低他的羽毛。但是麵對夜泠時隻能吞下屈辱，氣得無可奈何最後憋不住顯現出了羽毛，頭發化為的羽毛豎立在頭頂。

然而那樣的氣憤在夜泠眼裡就像是隻炸毛雞，她眼底帶上讓妖察覺不到的嗜血，心裡想著用嘴咬掉他所有樸實無華的羽毛，然後想要儘情撕咬他的血肉。

夜泠想到最後她用著貓臉詭異地扯起了嘴角，最後無奈道。“罷了罷了，你們恐怕都出不去這裡。我還這裡跟你們嚼什麼牙巴？”

“什麼意思？”妖王們本就對現在的處境感覺到不適，提高了警戒心。夜泠剛剛的話一出，妖心直接提上嗓子眼。

話語都在此時停住，他們齊齊看向了夜泠。他們看著身姿修長的貓咪優雅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等著那隻貓張嘴托出全部事情。

“各位現在的貪念過大了，想貪將婁又想貪其他妖王的地盤。你們難道沒發現就在這幾十年裡十二地區內戰外敵中，漏單的妖精都跑去妖樓尋求了庇護嗎？妖樓的地位被動的越來越夯實，擁戴聲越來越大，那妖精數量已經超過大部分地區的。”夜泠看著麵前十一張愚蠢的臉，帶著嘲弄得提醒道：“你們拿著妖樓的福利，沾沾自喜時，有沒有想過凡間的規矩？”

有妖王還在憨憨地問了：“什麼規矩？”

“嗬!還真有傻蛋想不通。當然是！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夠白拿的東西。妖樓的建立於八百年前，那時候的掌權人可是凡人.”夜泠將最後凡人二字嚼得很重。“那時候尋求長生不老的凡人可是剝了不少的妖丹修煉。要不是天門關閉，凡人想要成神的心思停了，想與妖精和平共處成立了妖樓。但說是為了平衡妖界和凡間，但是實則是監視妖族。雖然最後的掌權人換成了妖精，到至今誰不想成為最終唯一的妖王？”

這幾句話引起妖王們的心悸，他們瞬間知曉這幾年為何自己地界戰亂不休了。妖樓明麵上俯首稱臣，暗地裡攪弄風雲。

“哢嚓。”會議室中間的漢白玉地圖四分五裂，直至碎成了一堆粉末，揚起灰塵，慢慢掉落堆積在一處。

“各位妖王們好。既然都來齊了，就我來講解這次會議真正的目的。”懸掛在中間的四台電視一同亮起，妖集樓現任掌權妖。公兔汶勵正坐於一塊白色幕布麵前裝模作樣。他長得一張無辜臉，圓臉杏眼，西裝革履金絲眼鏡，笑得純良。

清晰的聲音充斥到現場十二妖的耳畔，能聽出接下來的話都帶著戲謔的意味。“妖樓今天宣布妖界的帝王專製結束，從此妖界都要以妖樓為首。各位妖王被困住的時候，十一宮殿都已經被我們控製住。夜泠大人沒有宮殿，但是也不會放過將婁地區的。夜泠大人，妖樓會好好對待將婁新孕育的妖精們。”

耀客：“妖樓是準備將我們全部消滅嗎？我可不信你們有力量讓我們全部歸靈！”

在場都是幾千年的老妖怪，除了現在夜泠，各位的妖力都是頂峰存在。對威脅妖王地位的他們出奇的一致排外，加在一起的力量足以毀了整個凡間。

妖樓這幾年小動作不少，夜泠是知道的，她眼睜睜看著妖樓攪渾各個地區，使其內戰不休。今日敢如此大膽地露麵，應該是找到了某種方法。

但是妖樓的手不應該伸到夜泠那裡，將婁地區這幾年被侵犯不少次，每次都會被地區大妖輕易安全保下。

而夜泠力竭的消息被妖樓大肆傳播，這讓其他地區對將婁攻擊突然強烈，斷斷續續，綿延不停，終歸讓她煩躁，使得她參加這次會議。

盯著屏幕中的汶勵，夜泠沒有任何慌張地坐在原處，話語中帶著指責。“汶勵，你是可以廢除君主製度，但不該擾了將婁地區的安寧。”

“夜泠大人，很是對不住，妖樓知道你向來厚待它妖，慈愛子民。但是今天十二妖王必須全部靈歸。”

夜泠瞳孔變為芒針狀，許久未嗜血她眼底很快染上了濃重的殺意，這讓靠得近的幾位妖王嚇得身軀抖動了幾下。“汶勵，我的意思是妖樓碰了它們，就該全部去死！”

這話語中的意思顯而易見，簡單的幾個字進了其他妖王的耳朵裡，他們像是也被恐嚇般，不敢輕舉妄動。此時若是掉針，那聲響應比此時任何一妖的咽吐沫聲還有重。

玄貓身體延展成為一名纖細的少年人，雖說夜泠是雌性，但是她的人形有著雌雄莫辨的麵目，一頭柔順短發更是辨不了性彆。她一雙金瞳杏眼，冷冽傲人，一身金絲回紋繡唐裝顯得她的身姿挺拔颯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戴著九粒拇指大的淨珠，藍白混攪在一起，但是白色較多，藍色隻有幾縷遊與其中。

“夜泠大人，還是不要做無用之功比較好。會議室的縛妖陣是我特意求來的龍血而畫，越是使用妖力越是被壓製得厲害。”

夜泠不屑道：“我千年就咬過龍肉，你當我會被真龍氣血影響嗎？”

夜泠起手，她身上沒有任何壓製，很是輕鬆釋放出稀少的妖力。隨機展開的藍白妖力屏障，慢慢的擴大覆蓋於牆麵上。

原本被壓製的妖王們突然被解除了禁錮，全身舒坦，如魚得水。他們意想不到夜泠即使妖力衰退，也抵抗得住妖帝的氣血。

“快！傻愣著乾嘛？砸了那牆！”夜泠提醒著那些還在驚歎的妖王們。

“媽的，終於能砸牆了。”狼妖王耀客戾氣最重一位，他之前被陣法壓製沒法使用妖力，很是不爽。現在他將全部怨氣彙集於自己揮動的動作上，爪子每一道都深深劃入了牆壁。一瞬，那幾扇如紙般的牆壁都被摧毀。

龍血的符咒被銷毀殆儘，妖王們在巨大破洞之後藏著更大的殺器。

牆壁倒塌後麵是無儘的黑暗，這裡許是吞噬過許多巨大的東西，末尾遺留下的悲懼情緒過於厚重。

妖王們都能感受其中無儘的恐懼，就像是埋入地下的活人有著生命力想要爭取抗爭，突破棺材後，不是希望，而是泥土撲麵而來的窒息感。

他們很是自然地收緊了嗓子，臉頰上滑落的汗被顫抖的手抹去後，還是源源不斷冒出。妖王開始慌了。“虛空之境！你是準備將我們關到歸靈！”

在屏幕中的汶勵詫異夜泠的能力，那一瞬間的驚訝很快就轉化為了讚歎。“夜泠的機敏不減當年，所以我們知曉您的能力，肯定會有其他的準備。”

夜泠最後無言，手上的淨珠悄無聲息地化為一個藏匿於長袖中，沒有妖發現。

在無儘的虛無，各種炫彩奪目的招式都被喂進其中，沒有掀起任何波瀾。水滴墜入大海起碼會泛有小小的漣漪，而妖王們則是在大海中找雨滴，做儘無用功。

回望剛剛的房間，外形原本應該是四麵白牆，現在到處破洞。最後妖王們妖力耗儘，狼狽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終於準備商討解決方案。

說是討論但是在抱怨,是十一對一。

“現在好了都要被耗死了！你滿意了，死貓!”

“他們為了對付你拿出了虛空之境！死貓你場麵真大！”

“你早知道妖樓的目的，你就那樣旁觀！夜泠你這打的算盤還挺響！我們這十一地區都被妖樓攻陷，十一地區對你一個，我就看看最後你的將婁能撐到什麼時候！”

……

差不多等他們發泄完花了一個小時。

夜泠一直不回答。

她這樣沉默讓妖王們更慌了。他們隻見過意氣風發的第一妖王夜泠。那樣肆意瀟灑的她對不上現在沉默不言語的模樣。

他們本就將希望寄托在夜泠身上，剛剛的氣話不過是激怒她，讓她趕緊想想辦法。而寂寞的回答就像是澆滅他們最後一把火，光明連同著希望一起消失這恐懼蒙眼的黑暗中。

“這就是你們的遺言嗎？”夜泠終於是抬眼正視前麵的妖王們，嘴角是止不住的笑容。“反正都要被困到死，那不如讓我這個純肉食動物開開葷。”

“夜泠，以你現在的妖力，是不可能將我們歸靈的。”耀客起身準備提前先發製妖，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動彈，他被一圈白色的怪異力量禁錮，掙脫不開。他釋放的妖力根本無法對抗夜泠的詭異力量，在他突破無果，反被吞噬時，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夜泠，你到底是什麼？！”

夜泠的話讓其餘的妖王聞之，都虎軀一震，他們想下手對抗，但都被夜泠的莫名力量禁錮，無法動彈。最後都用一種難以置信地目光盯著夜泠。

夜泠抬手時，袖子滑落，顯露出那淨珠，它化成了純淨的白色，藍色的妖力被全部吞噬。夜泠的頭發被力量影響，慢慢化淺。玄色的毛發退化成了粉紅，無風而起時，額頭上顯露出莫名的花鈿，它有著濃鬱的金色花紋，在昏暗的虛無中熠熠生輝，肆意綻放。

而就在夜泠準備釋放出那股能量時，萬劍砍伐的痛覺霎時間蔓延至整個身體，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妖身即將被瓦解，身體各處都在感受著撕裂的痛苦，那雙眼睛已然被逼出了眼淚，連哭帶笑著回答那個問題。“我是妖王夜泠。”

十二把交椅眨眼間都被血浸染，而夜泠的那把是被自己嘔出來的血液沾染。十一顆頂級妖丹最後被她收納入自己體內，才使得她的苦痛暫時緩解下來。

白色的淨珠一顆直接融成了一顆深藍色，夜泠長長舒了一口氣。

妖王十一對一的重要場麵，最後夜泠隻是泰然自若地起手，握拳，全部秒殺。

在汶勵視角看到是這樣的，他蹙著眉看著監視器中，十一妖王被瞬間捏為一攤又一攤血肉時，他全身已經冒出了冷汗。即便他沒有在現場，都可以感覺到羅刹場麵，感覺到夜泠的可怕。

十一位不同妖族的妖力已然巔峰，他們妖樓麵對這股力量時，最終討論出來的方案就是使用虛空之鏡困住。那可是妖樓第一任掌權人花費全部道行鍛造而成的法器。

“夜冷看來你隱瞞了不少東西！”汶勵死死盯著監視器中的夜泠，手握緊重重錘在自己的沙發扶手上。

夜泠緩勁過來，仰坐於椅子上，其他的妖不見，破敗的會議室突然安靜好多。她便開始於汶勵搭話：“汶勵，你的地區收服怎麼樣了？”

汶勵掌管的妖樓趕上了凡人的潮流，換麵目，改名字，發展人妖共存行業，使用高端科技，建起高樓大廈，原來駐紮的木質古樓很是珍貴地移到了樓頂處，時常保養。

“我們這勞務派遣公司會適時報告情況，現在除了你的將婁，其他地區行事簡單的很。”

夜冷：“沒辦法，他們誰也不聽。一開始我就想跟金寳簡簡單單旅遊，沒想到她心善收養了不少小妖，我則是跟在屁股後麵收拾爛攤子。每到一個地方金寳就收下幾個，數量太多，最後趕都趕不走。”

“你的聲譽向來很好，所以我們妖樓一直沒對將婁有大動作。但沒想到英勇的你也會有隕落的一天，我們本以為你不久就要歸靈，所以就想要乾脆一起安排。”汶勵知道夜冷不似其他地區妖王專橫霸權，他本來也沒有那麼想要收將婁，但他沒法保證下一任妖王心性像夜冷一般。

“我知道，所有我決定放手。我知道你們會處理好人妖之間的關係。將婁的妖不會抗拒新知識的，你們放心。”

這番話讓汶勵難以置信，“那你剛剛為何幫其他妖王擺脫困境？”

“主要是那龍血壓得我也難受。”

汶勵：“就因為你這破理由！害我們浪費好不容易求來的龍血！”

夜泠看著自己的淨珠半白，心想真快。

“就當是我的報複吧。當年我可是第一個被關進來的，要不是我進來的時候，拉著妖樓第一任掌權人。最後他害怕耗儘壽命，自己打開了虛空之境。不然我那時候就要被永遠被困在這裡。電梯口踏步進來後，我就已經感受到這東西的存在。不過我身上莫名的力量吞噬著妖力長大，到至今我已然壓製不住，一旦爆發下場我不敢想象。所以我想留在這裡。”

“虛空之境可以吞噬一切力量，你殺完全部妖王。吞噬妖丹以絕後患，然後在虛空之境安靜等著力量爆發。夜泠，你今天乾這麼多為了能夠死在這裡？”

汶勵察覺到了夜泠的話意思。但是就在他想再次開口說話時，秘書興奮地拿著平板出現，直接擋住了汶勵的視線，展示著樓婁地區歸順條件。

就是遮擋這麼幾秒，淨珠連帶著吞噬了十一妖王的妖丹後，直接迸發。夜泠的身影最終被刺眼的白光吞噬，彌散於虛空。

虛空之境被這麼大的力量衝擊，堪堪抵住。妖樓大廈受到牽連，劇烈晃動了好幾陣。

大廈內，妖精還有凡人被這突然襲擊的地震，心悸顫抖，驚恐地逃出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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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婁地區歸順之事很簡單就辦下來了，一切仿佛沒變。除了一家花店，少了些熱鬨。

處暑日透著絲絲的涼氣，在一片灰蒙蒙的老房子中，有一幢很是亮眼。馬卡龍顏色的牆壁，鮮豔可愛。一麵圍牆上的薔薇已經悄然爬到了二樓的陽台，在這即將入秋的時候，它依舊綻放了一樹的絳紫色。

有旅行的人路過，看到那樣的美景都會駐足拍照。就在花牆不遠處，圍牆門開著，門框上寫著【玄植】。

那是開在人煙稀少之處的花店，裡麵的店主長發披散愜意地坐在房門口的搖椅上，腿上蓋著毛毯看新聞。

妖界新聞報道：8月21日，十二妖王全部歸靈，妖樓整合全部地區。星紀地區販賣人肉被查禁。玄枵地區逼良為娼，幾百名嫌疑犯全被抓獲。娵訾地區人體非法法術實驗被暫停，犯事人員全部逮捕……

有一位小姑娘出聲打擾：“您好，我是昌和小說網站的編輯，請問您就是《妖界種植法則》的作者夜水寒嗎？。”

金寳趕緊調走了頻道，然後起身熱情迎接：“我不是，她前陣子離世了。書是有什麼問題嗎？”

轉到的台剛好是新聞聯播，8月21日，A市突發地震，無人傷亡，原因從無查起。之前失蹤的部分人員昏倒在警察局前，幕後英雄沒有留下信息。

小編輯扼手惋惜道：“很是抱歉！打擾了!由於這本書在我們這個小網站上熱度很高，我們公司想簽下來它，但是作者久久沒有回複消息，所以特地前來詢問。”

金寳：“沒事。”

金寳拿到那本書，在可惜沒有紙質的，要不然她應該可以要一個作家簽字版的。

這本書是夜泠花了三年完成的，那是她第一次寫書。還記得夜泠跟自己炫耀，她在寫書的時候有感而發，碼字的時候很是順暢。她還跟自己保證這本書會大火，會拿稿費支撐這個家。

很可惜，她的書涼了。一個是文筆極差，讓人看不懂。一個是她的題材已經過時，沒有人注意。夜泠看著少得可憐的閱讀量，沒有放棄，學習一段時間後，轉移了網站，繼續努力。

翻開書的第一頁，夜泠的文筆稚嫩，如同她開始麵對凡人時，單純幼稚。

金寳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手中的電子書是停在了最後一頁，完結。

花店中常駐的薔薇妖好奇問道:“那書好看嗎？”

金寳：“好看，讓我給你這個老瞎子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