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人一哄而散,全數退了出去。
不知是否是心理原因作祟,我的雙腿幾秒鐘不到,竟已經麻的發軟。
汗水順著脊柱彙聚而下,再帶著煩躁和不安一並竄湧而上…
麵前的男人卻也不急著動作,坐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從褲兜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放在指間,悠然的點燃。
數根煙抽完,男人向我的方向走來。
龐壯的身軀遮住了麵前的光影,男人如陰雲般遮住了所有的光亮。
我隱沒在黑暗之中,虛弱的跪坐在地上。
微睜眼間,我也是終於看清了男人的臉。
男人的臉放大數倍,布滿皺紋的臉暗示著歲月的無情,眼底極深的眼袋,彰顯著男人那惡心的欲望,一張臉上布滿溝溝壑壑,光影不明間,深處還有泥垢留存其中。
發絲的觸感落在脖間,男人圓乎的大頭杵在沙發和我脖頸之間,微仰脖梗嗅著什麼。
“香。”男人說道,深吸一口氣。
距離離得有些近,我真的慌了。
四處掃了一下,我注意到了我腳邊剛剛倒完酒,還未收走的玻璃空瓶。
男人越來越近,在男人就要咬上我之時,我用儘全身僅有的力氣,一把推開身上的人,抬腳朝下方踹了一腳。
“啊…”
男人痛呼聲傳來,抬手就往我的臉上扇來。
我快速抄起地上的酒瓶,掄著臂膀砸向男人脖間,玻璃杯轟然碎裂。
男人喝了酒,酒瓶猛然砸來有些接不住力,摔到了沙發之上,捂著脖子嚎叫。
我看了他一眼,起身開門逃了出去。
緊繃的神經驟然斷開,我靠著身後的牆壁滑坐在地上。
一口氣跑到KTV樓後的黑暗小巷之內,已經用完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的手臂上已然鮮血淋漓,我扔掉了手中一直握著的玻璃瓶頸,其上布滿了紅色的粘稠液體。
痛感遲鈍而來,手臂上的神經向我的大腦傳送來一陣陣的撕裂痛感,倒是讓我的腦子有了片刻的清醒。
寒風凜冽,吹過我的臉頰,帶走了我身上八成的燥熱,我微仰頭靠在身後的牆上,沉重的閉上眼睛,以求得到片刻的休息。
天不遂人願,片刻之間,有腳步聲嘈雜而入,步入了我身後的那條巷子之內。
兩條巷子其實是入口處有個分叉口,往左前是我現在待得這個巷子,往右前就是他們待的那個巷子,兩條巷子之間僅有一牆之隔。
“景晨,沒想到你小子會來啊,早知道帶我妹來了。”
我輕而易舉的就聽到了他們談話的聲音,說話的音色極為好聽,聽著年齡不大,應該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小青年。
“我不想來的,我爸非要我來。”
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帶著無所謂的態度。
比第一個說話的那個人音色更好聽,低沉卻又像天生帶著誘惑的意味。
“不是吧,叔叔還沒打消撮合你和希希的念頭啊。”男人說道:“也是希希剛從國外留學回來,是得給你們機會多相處…”
男人的話好像說不完,嘟嘟囔囔的從天南說到地北,從兒時說的此時此刻。
打火機的聲音傳來,被叫做景晨的男人沒再說話,估計點上了煙。
耳邊的絮叨斷斷續續傳來,我聽著他們的聲音竟真的有些困了。
我搓搓手,剛要站起來離開,視線一頓,盯著地上正看著我的老鼠一動不敢動,老鼠一雙眼看著我,好像也在為我擋住了它的路而非常不滿,此時正吱吱吱的叫著。
“啊!”
不過是下一秒,我跳躍而起,老鼠也被我的動靜嚇到,四處亂竄著。
它穿過我的雙腿,我更加慌亂的躲著它,用腳使勁跺著地板,潮濕的青石板發出一下又一下沉悶的聲音。
我不覺得我真的會踩到它,但意料之外的事情總是這樣令人意外。
腳底傳來柔軟的觸感,我的腳心被頂起,整個腳成被拱起來,。
我慢慢的移開我的腳,血糊糊的一團展現出來,剛剛還活蹦亂跳的玩意,現在安靜的癱在我的腳下。
視覺衝擊太大,一時也不知是因為之前的香薰,還是被嚇壞了,本就虛脫的身體再也撐不下去,我小眼一翻,直接暈了。
想象中的潮濕觸感並未來臨,一雙沉有力的大手撈住了我。
我靠在溫熱的胸膛裡,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