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 餘笙想起昨天裡正夫人給她們安排……(1 / 1)

餘笙想起昨天裡正夫人給她們安排的房間裡有一個空衣櫃,雖然她不確定那屋子現在有沒人,但她決定賭一把,萬一被發現,大不了出來對峙。

打定好主意後,餘笙立刻閃進衣櫃。衣櫃空間不大,但藏個一米六五的女性還算綽綽有餘。

她屏住呼吸,側耳努力聽了一會兒,發現屋內沒有說話聲,也沒有呼吸聲,於是回到空間,又重新閃現在屋裡。

果然屋內無人,就連昨夜的地鋪都還保留著原本的樣子。

餘笙放輕腳步貼著房門繼續聽察,發現不論是客廳或是前屋方向,都沒有太大的聲響,她借著空間再次大膽地閃現到前屋。

前屋有一麵窗戶正對著前院,窗戶底部用竹竿微微支起一個空隙通風,餘笙的視線隻能看到前院那夥人的下半身。

粗略計算大概有十幾個人站在院內,其中有一人身著華服,其他十來人穿著黑色勁裝,打扮與外麵守著村口的官兵不太一樣。

“我們村子在此安居已有百年,大家夥兒都是本本分分的莊稼人,平日裡互相照拂,不是親人也勝似親人。若不是那女土匪跑來搶奪糧食害我家人,我們本可繼續過與世無爭的安生日子,求軍爺為我六十餘位慘死的兄弟報仇!”阿力悲痛不已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

餘笙聽了在內心嗤笑了一聲。

果然啊……

人還是得多讀書,否則編個謊都編不圓。這個阿力,比村子裡其他村民看起來要聰明,但又不夠聰明。

不過比起阿力聰不聰明,餘笙更加關心這群士兵的將領是個怎樣的人?有沒有足夠的敏銳和耐心來處理這件事?

他要是發現了她的不凡,又會是個什麼態度?

餘笙不在意葉春雨知道她的秘密,那是因為葉春雨如果選擇離開,絕對會對塞城的情況絕口不提。

但這些將領就不一樣了。

他們常年打仗,除了身體素質和戰術之外,最依賴的就是武器。她手裡拿的又恰好是淩駕於冷兵器之上的熱武器,他們要是知道了,怎可能一點心思都沒有?

最麻煩的是,她現在的身份是風家小姐。這些村民和正主有過來往,能將正主的來曆說得一清二楚。這些將士得了她的身份,可以輕易找上門來。

餘笙倒是不怕麻煩,畢竟她能隨時躲進空間避世,但風家又會遭到怎樣的對待?

雖然也有能力將這裡的將士全部滅口,但她的道德又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先不說末世時餘笙受到過部隊保護,後來自己也算半個軍人。

單說一支塞城援兵軍隊憑空消失這事,就太過詭異荒誕。朝廷發現後一定會追查到底不說,現在被圍困的塞城恐怕還要麵臨滅城之災。

她不能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搞得生靈塗炭。

“你是說一個女土匪搶劫了你們,還殺掉你們村六十幾口人?”一道充滿疑惑的聲音響起。

餘笙一時間有些不確定,他究竟是不是這裡的最高負責人。

在餘笙的認知中,帶兵打仗的統領至少該得有二十五才行。但說話這人卻是還個少年音,聽起來也就十五六左右的年紀。

“是。女土匪同夥一對母女,一起扮作從塞城逃出的女子,說是塞城起了戰事,她們與家人跑散,過來求我們村子收留,村裡的叔伯看她們可憐,出於好心把她們留下,還給她們飯吃,沒曾想卻……遭到她們的算計……”說著說著,阿力哽咽起來。

“據我所知,塞城那裡確實可能起了戰事……”華服男子道。

阿力聽他那語氣並沒有對“女土匪”有什麼明顯的反感,反倒是有些相信的模樣,立刻反駁道:“不論塞城是否有戰事,她們都以此為由算計了我們!”

“哦?”華服男子頗為感興趣地問道,“依我所見,村裡死者皆為男性,她們三個女子是如何算計你們?”

“女匪手裡有一件武器,我不會形容,總之很是精巧,那武器裡發出的暗器十分厲害,基本打到人就會死!”餘笙看見阿力蹲下身撿起地上的彈殼遞給華服男子道,“求軍爺過目!”

那位華服男子伸手接過子彈殼,許久之後才道:“你能描述一下那個女土匪的長相嗎?”

“回軍爺,那女土匪看著同將軍一般高,身手十分了得,長得也是眉目清秀,唇紅齒白,細皮嫩肉,就像……”阿力說著說著,意識到了不對,這女土匪長得好看就罷了,哪可能還又高又白嫩?但他又不能杜撰,否則這軍爺就抓不到人了,“……像是能掐出水來,正……正是因為如此村子裡的人才著了她的道。”

華服男子倒沒揪他的錯,而是繼續問道:“那她都搶了你們些什麼?”

“她……搶了我們的錢財和……”阿力想到上次風老爺給的銀錢和糧食他們都各自分了些,好好地在每個屋裡放著。

“和糧食?”華服男子提醒他,“我記得你一開始提到過她搶了糧食。”

“是……是的。”餘笙估計阿力這會兒應該已經汗流浹背了。

“去搜一下。”華服男子吩咐道。

“是!”其他人應道。

餘笙聽見有人往她所在的屋子來,隻好先躲回空間。

她不知道這些人搜查需要多久時間,保險起見過了十幾分鐘才重新現身。

外麵的大戲已經唱到了尾聲。

“你可知謊報案情是需要坐牢的?”華服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平緩,察覺不到一絲怒意。

阿力卻聽得雙腿開始打顫,他咚的一聲跪在地上,聲音不禁有些發抖:“小……小人不知。還請軍爺恕罪!”

“嗯。”華服男子道,“念你一族在山間隱居百年,那我再告訴你一條晟國律法,晟國的刑法有條規定,在百姓的生命和財產遭受到威脅時,即刻擁有無限反擊的權利。也就是說,若你們村裡人先對那三位女子行不軌之事,無論成功與否,她們都擁有將你們殺死的權利。”

華服男子的話似乎徹底將阿力擊垮,他的身子一下軟了下來。

“阿力……阿力你跪著乾嘛啊?”忽然,裡正夫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餘笙剛才還有點納悶怎麼沒聽見裡正夫人說話,感情是被支走了。

本來還想給他們指條路,現在他們的家庭大戲餘笙已經不想聽了。

這家人怎麼處理就交給那個小孩頭疼吧。

餘笙原本和葉春雨說好,吃完飯之後就一起做籬笆,現在隻能改變計劃。回到空間後餘笙立刻找了張紙,開始坐餐桌旁寫寫畫畫。

表情看起來還有點苦惱。

“餘笙姑娘在忙什麼?”葉春雨好奇問道。

“我的能力暴露了。”

“?”

餘笙將村子裡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這可怎麼才好?”葉春雨不由著急,“怪我這些年活得糊塗,雖在南玥生活,卻對外界的一切漠不關心,總以為我一個婦道人家了解這些沒有一點用處,弄得現在連來塞城的人姓甚名誰都說不出來。”

現在葉春雨才知道不諳世事並不會讓自己過得更好,風小姐依舊會想儘辦法折辱她,風老爺也不會因此更疼惜她。

她曾經的做法隻會讓她成為聾子、瞎子和啞巴。

“不急。那小孩做事挺有章法的,我想先跟他示好,看看後麵有沒可能合作。”餘笙抬頭對葉春雨笑了笑,“不關心政治其實挺正常的,換個角度想甚至是好事一件,說明你們國家正處於一個和平繁盛的年代,民眾沒有太大的生活困處,每天隻需要充實地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末世前,華夏的大多數民眾都和葉春雨一樣,不知道軍區負責人名字,但末世時就不一樣了,民眾不僅對各自軍區的不同部隊都叫得上號,甚至連每支救援隊伍的隊長的名字都倒背如流,因為他們每天最關心的,便是救援到底什麼時候來,國家下一步會怎麼打算。

“餘笙姑娘看待事情的角度總是跟旁人不同。”葉春雨十分羨慕她對什麼事似乎都很從容不迫的樣子,短短幾句話便讓她從自責內耗中解放出來,不過她也打定主意以後要多關心一些朝政,以便能幫到餘笙姑娘。

隻是說完計劃,餘笙好像還是在煩惱,提著筆卻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餘笙姑娘現在是為何事困擾?”

“我打算寫封信給他,順便介紹一下槍的作用和操作方法。但我不會畫畫。”餘笙撓了撓頭。

“我以為什麼事呢。”葉春雨聽完不由笑道,“餘笙姑娘可是忘了我會作畫?”

餘笙記起葉春雨在塞城時和她說過,她能記住所有花瓶上的樣式,不僅是會作畫,甚至對圖畫的記憶力也很厲害的樣子。

餘笙習慣了把她放在需要被保護的弱勢方,遇到問題隻想著靠自己解決,這才忽略了她的能力。

“那你快幫我畫一下。”餘笙拿出一把後坐力相對弱一點的手槍放在桌子上讓葉春雨臨摹,“儘量畫得像一些,我先出去觀察一下他們的安置情況,再看看怎麼送信。”

“好。”葉春雨在一旁坐下,接過筆認真地開始繪製。

她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她知道,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幫到餘笙姑娘。

餘笙出了空間,閃現到樹林中,照樣找棵樹坐下,再用望遠鏡視察情況。

經過她的粗略估算,村子附近的兵馬大約在兩千人左右,七十口人的村子對他們而言太小了,所以大部分隊伍都支著帳篷駐紮在村子外不遠的平地上。

隊伍最珍貴的資產應該就是那幾百頭牛,被安置在外圍吃草。

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出發的,到這裡時接近三分之一的物資已經消耗完畢,一些車板上隻剩幾個空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