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強權即真理(1 / 1)

我的紅樓生涯 千斤頂 8027 字 4個月前

高台上,右丞相和十多名各部落的大小首領們正坐在凳子上一個個麵麵相窺。

慶格爾泰就這麼敗了,剛才不是還牛皮哄哄的想當察哈爾部落的大汗麼,感情這貨也隻會打嘴炮啊。

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那麼舔他了,居然就這麼坐視慶格爾泰對她的逼迫,害得她差點從高台上跳下去,現在娜木鐘肯定恨死他們了吧?

現在好了,把娜木鐘給得罪慘了,人家的援軍打過來了,怎麼辦?

跟麵帶愁容的各部落首領不同,此時的娜木鐘卻是容光煥發。

懷抱嬰兒的她站在高台上,環視著周圍的各個首領和右丞相巴木特,驕傲得猶如一隻剛孵完雞窩的漂亮小母雞。

她的情郎帶著大軍回來了,這下她倒要看看,還有誰敢欺負她們孤兒寡母……啊……呸呸……老娘才不是孤兒寡母呢,老娘有男人,孩子他爹就快到了,你們這些樂色,都給老娘爬開。

就在娜木鐘驕傲得如同一隻正在巡視領地的大花雞般左顧右盼時,蘇赫巴魯匆匆走了過來對她躬身道。

“啟稟可敦,左丞相求見!”

娜木鐘冷哼一聲:“慶格爾泰……他來做什麼?他不是自命為察哈爾的大汗嗎?不在前方跟大夏軍開戰,跑來見我做什麼……不見!”

蘇赫巴魯有些為難道:“可敦……左丞相說了,如果你不見他的話,他立刻就帶著他的族人離開這裡,去漠北投靠林丹汗。”

“他敢?”

娜木鐘又驚又怒,慶格爾泰能當上左丞相,除了他的能力外,最重要的還是他的部落在察哈爾也算得上一個大部落了,足有好幾萬人,一旦離開,察哈爾部落的實力絕對會銳減。

“讓他上來吧。”思索再三,娜木鐘還是讓蘇赫巴魯把慶格爾泰帶了過來。

當慶格爾泰再次踏上高台時,看到的是數十道包含了驚愕、嘲諷、不屑乃至焦急的目光,這也讓他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畢竟就在一個多時辰以前,他還在這裡,手持黃金彎刀驕傲的宣布自己就是長生天欽定的下一任大汗。

可一眨眼,自己就被遠道而來的大夏軍隊打得損兵折將,而且還是在無數人的目光下被打敗的。

這就是剛才有多驕傲,現在被打的臉就有多疼。

隻是不上來不行啊,剛才的那場仗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他,對麵的那支大夏軍隊戰鬥力有多強,他們那引以為傲的騎射功夫在連綿不絕的槍聲中幾乎沒有太多的用武之地。

打不過……根本打不過……

既然打不過,那應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對於遊牧民族來說很好辦,打不過就認慫唄,這不丟人。

昔日偉大的成吉思汗還沒發育成熟時,不也投靠了克烈部首領脫裡,認他做父親嗎?

現在自己打不過賈瑜和他帶來的大軍,暫時認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隻是認慫也是一門學問,自己直接跑過去認輸是最下策的做法,丟人不說,搞不好還會被對方砍了立威。

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娜木鐘,讓她替自己認慫,這樣自己既不用丟了麵子,還能利用娜木鐘消除他那位奸夫的怒火,何樂而不為呢。

慶格爾泰就是帶著這樣的心思上了高台,走到娜木鐘跟前躬身道:“慶格爾泰見過可敦。”

女人的心眼一般都不怎麼大,更何況麵前這位混蛋剛才幾乎逼得她帶著孩子從高台上跳下去自儘,這樣的屈辱她怎麼可能忘得了。

她掃了眼慶格爾泰,冷笑道:“喲……這不是我們察哈爾部落的英雄,新任的大汗慶格爾泰麼,您怎麼回來了。

我隻是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可不敢當你稱呼我為可敦。”

強忍著心裡的怒火,慶格爾泰再次拜了下去:“可敦,慶格爾泰知道錯了,現在大夏軍隊正朝我們逼來,如果我們再不團結起來,那些漢人可就要把我們全都殺了啊!”

“你說錯了,大夏軍隊隻會殺了你,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娜木鐘毫不客氣的說。

“可敦這麼說,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囉?”慶格爾泰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原本彎曲的身子也直了起來。

看到慶格爾泰有翻臉的跡象,娜木鐘也有些害怕真把他逼急了,這家夥真要率領他的部族逃到漠北投靠了林丹汗,這對察哈爾部落可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沉聲道:“那你想怎麼樣?”

“不是想怎麼樣,而是要問對麵的漢人想怎麼樣。”慶格爾泰看到娜木鐘終於肯跟自己談了,心裡也暗自鬆了口氣。

其實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想逃到漠北投靠林丹汗。

寄人籬下的滋味可不好受,能留在漠南還是留下來的好。

至於娜木鐘的冷眼嘛,誰讓她的奸夫來了呢,忍一忍就過去了,等到他那位奸夫走後再讓娜木鐘這個賤人看看他的手段。

他看著因為生了孩子後身材愈發豐腴婀娜的娜木鐘,眼中露出一絲炙熱目光,但隨即又很好的隱藏了下去,故作氣憤道:“大夏朝廷已經跟我們簽訂了停戰的協議,又開通了互市。

按理說,察哈爾部落和大夏已經算得上是盟友了,可現在大夏卻擅自出兵攻打自己的盟友,我隻想當年詢問大夏人,他為什麼要背叛神聖的契約?”

娜木鐘心中冷笑,這些大夏兵馬為什麼會來?當然是老娘喊來的,你都要把我們母子逼死了,老娘自然要把自己男人喊來幫忙,有什麼錯?

心裡雖然恨得牙癢癢,但表麵依然不動聲色淡淡道,“左丞相能有這個想法自然是好的,既然如此,那就由你親自去跟大夏人說吧”

“我親自……親自去說……”

慶格爾泰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瞪著娜木鐘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個惡毒的女人,這個時候讓他親自到大夏人的陣營裡去,這是嫌他死得不夠快嗎?

看著慶格爾泰難看至極的臉色,娜木鐘心裡卻是一陣暢快。

她永遠也忘不了,就在兩個時辰前,就是這個家夥,逼得她差點抱著自己的巴爾特從這裡跳下去,若非大夏大軍來援,她和情郎早就天人永隔了。

看著娜木鐘和慶格爾泰兩人在那裡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周圍的部落首領們也看不下去了。

事到如今,他們就算再笨也看出來了,這大夏軍隊,十有八九就是娜木鐘找來的援軍。

沒看到剛才還差點被逼得從高台上跳下去,大夏軍隊一來,立刻就支棱起來了,這擺明了有問題。

現在又讓慶格爾泰親自去跟大夏人談判,那還能落下好?

有名部落首領站了起來:“尊敬的娜木鐘可敦,和大夏人談判哪用得著左丞相大人親自出馬,為了安全著想,隨便派一個人去就行了。”

“隨便派一個人去?”娜木鐘瞥了他一眼,反問道:“派誰……派你去嗎?”

“我……”

對方的老臉瞬間漲得通紅,訕訕的坐了下去。

這確實是個難題,派去的人身份低了沒用,身份高的又怕被大夏人給扣下來。

就在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說話的時候,蘇赫巴魯噔噔噔的又上來了,“啟稟可敦,大夏人派來了一名使者,有事求見您。”

娜木鐘聽後,不假思索的說道:“讓他上來。”

很快,一名十五六歲,穿著紅色上衣白色褲子,尚帶著一絲稚氣的士兵在兩名怯薛軍的陪同下來到了高台。

上了高台後,年輕士兵的眼睛環視了眾人,徑直走到娜木鐘跟前,朝他行了個軍禮大聲道:“大夏皇帝聽聞察哈爾大汗不幸離世,導致察哈爾部落群龍無首。

娜木鐘可敦孤立無援,且王子年幼,以至於諸部落蠢蠢欲動,試圖加害巴特爾小王子,謀奪大汗之位。

大夏皇帝聞訊後大感震驚,大夏國和察哈爾部落同為盟友,自然不能容忍此種惡行,因此特地派出定遠伯賈瑜率領五萬大軍馳援娜木鐘可敦,並敦促察哈爾各部,放棄野心。

大汗的位置隻能由脫脫不花大汗的直係血脈來繼承,任何妄圖篡位的人都是大夏的敵人,大夏的大軍將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撕碎!”

高台上的眾人一陣嘩然。

他們看著這位款款而談,尚帶著稚氣的少年士士兵,有的人已經手握彎刀,憤怒的瞪著他。

慶格爾泰更是緊緊握著腰間的那把黃金彎刀,眼睛幾乎噴出火來。

這名少年士兵的話裡句句不提他,但又句句直指著他。

幾乎就是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個亂臣賊子了。

按照他往日的脾氣,倘若有人敢這麼當著眾人的麵罵他,這個人早就被他裝進麻袋,然後被戰馬踩成肉醬了。

可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還真不敢這麼做,畢竟這個少年的背後可是站著五萬大夏大軍,他要是真的把這名使者殺了,那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與之相反的是,即便是剛才差點被慶格爾泰逼得自儘時也沒掉過一滴眼淚的娜木鐘聽完了這名少年的話後眼圈瞬間紅了起來。

“可敦!”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娜木鐘嬌軀一震,扭頭一望,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端莊的五官,小麥色的肌膚和熟悉的笑容,不是蘇日娜是誰。

“可敦!”

“蘇日娜!”

看到蘇日娜之後,娜木鐘再也忍不住,淚水滾滾落了下來。

蘇日娜也朝她撲了過來,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可敦……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蘇日娜一邊哭泣一邊緊緊抱著娜木鐘,嘴裡訴說著這些日子的對她和小王子的思念。

隻是兩人擁抱時動作過大,將原本熟睡的巴特爾給驚醒了,這小子嘴巴一咧,毫不客氣的哇哇大哭起來。

蘇日娜見狀,趕緊伸手將繈褓從娜木鐘的手中接了過去,輕輕搖了起來。

“哦哦……飄搖的白雪,歡快的小羊,歡樂的兒童,勤快的爺爺奶奶。輕柔的雨點……歡樂的牛羊……”

這首兒歌一出,原本大哭不止的巴特爾很快便安靜下來,他怔怔的看著麵前這個貌似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麵孔,似乎在分辨這個人是誰,但隨後鼻中傳來的那股熟悉的味道立刻喚起了他潛藏的記憶,伴隨著輕輕的搖擺和歌聲,他很快又睡了過去。

有了蘇日娜照顧兒子,終於得以騰出手的娜木鐘走到那名少年的旁邊,眼中帶著喜悅和欣慰的目光,

隨後她再次望向了眾人,“各位……對於大夏皇帝的話你們可有異議?慶格爾泰,你有什麼不同的意見嗎?”

眾人:…………

慶格爾泰:…………

誰能有異議,誰又敢有異議?

現在,大夏大軍已至,刀已經抵到了胸前,誰活得不耐煩了敢提出不同意見。

遊牧民族崇尚的是武力,現在娜木鐘手握大軍,占據著絕對優勢,自然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看到眾人皆沉默,娜木鐘又道:“既然你們沒有意見,那我再提出一個建議。現在馬上邀請大夏大軍入駐烏蘭巴托。

我相信,有了大夏大軍的保護,我們察哈爾部落的牧民們一定可以過上更好的日子!

再也不用擔心漠北的林丹汗以及後金的騷擾了!”

手握大義沒什麼,可怕的是手握大義的同時還手握大軍,這才是最可怕的。

有了大夏大軍支持的娜木鐘地位瞬間從岌岌可危的狀態變成了穩如泰山。

尤其是當各部落收聽聽到又有兩萬大軍從後方抵達烏蘭巴托,和左右前三麵的數萬大軍,將烏蘭巴托包圍後,偌大的察哈爾部落再也沒有了反對的聲音。

偌大的王帳裡,兩個分彆經年的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兩人互訴衷腸之後,便進入了學習時間。

先是學習樂理,隨後娜木鐘便開始練習起來。

尤其是簫作為一種古老的樂器,易學難精,經過近半個時辰的練習,累得汗流浹背後這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