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昭然若揭(1 / 1)

我的紅樓生涯 千斤頂 7624 字 4個月前

後世的人常常聽到一句話,伴君如伴虎。

對於普通的老百姓來說,這句話充其量也就是一句諺語而已,但對於象賈瑜這樣已經算是朝廷重臣的人來說,這句話可就是至理名言了。

昌平帝提拔他當了京營節度使,奉命重建京營八營……不對,加上虎賁營後現在是九營了。

表麵上看,隻要京營重整完畢,賈瑜就能手握十萬重兵,整個京師的安危都係於他一人之手,是不是很牛逼啊。

理是這麼個理,但事情卻不能這麼做。

九營兵馬,就需要九個總兵,而這九個總兵官才是實際掌控京營的人。

就像當初王子騰一樣,雖然當了五六年的京營扛把子,但除了他自己的親自掌握的五軍營和馮唐的選鋒營外,剩下的六名總兵全都是太上皇的人。

雖然不能說他這位京營副節度使是個空殼子,但說一句有名無實還是沒有問題的。

如今的賈瑜同樣如此,雖然他當上了京營節度使,但除了他親自掌握的虎賁營外還有八名總兵,如果這八名總兵對他陽奉陰違,那麼他這個京營節度使跟王子騰也沒什麼分彆。

因此他在當上總兵後,第一件事便是上書昌平帝,請求昌平帝將伍雲春、謝有元提拔為敢先營和果毅營的總兵(原先的總兵石光珠和陳瑞文因為潼關之敗,已經被免職閒賦在家)。

昌平帝思考了幾天後同意了賈瑜的請求,但同時調動的還有馮唐,昌平帝將馮唐調任為五軍營的總兵,留下的選鋒營總兵之職被一位賈瑜以前從未聽說過名字的武將接替了。

賈瑜知道這已經是昌平帝最大程度的讓步了,作為一名帝王,昌平帝是絕不能容忍拱衛京師的部隊完全掌控在一個人的手裡的,哪怕這個人立下再大的功勞也不行。

不過賈瑜已經知足了,如今的京營九營兵馬,已經有五營重建完畢,還有四營兵馬在重建當中,能有三營兵馬牢牢掌控在他手裡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賈瑜明白,昌平帝將馮唐調到五軍營,又調了一個他從未聽說過的將領擔任選鋒營總兵,就是對他的一種製衡。

或許昌平帝這麼做隻是下意識的,但這就是一名帝王的本能反應,一名合格的帝王是不會將自己的安危隻寄托在一個人身上。

對於帝王來說,平衡才是王道。

漫長的隊伍緩慢的行進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在距離隊伍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包上,上百名親兵正手持火槍散落在四周警惕的觀察著周圍。

在這些親兵的周圍,賈瑜操控著無人機從天上落到了麵前,然後將其放回了箱子進行充電。

他的不遠處,蘇日娜看著忙碌的賈瑜,眼中充斥著一種叫做崇拜的眼神。

這些日子以來,她便一直跟隨在賈瑜的旁邊,親眼目睹了在這個男人身上發生的那一件件猶如神跡的事情。

那會飛的神器,可以將十多裡外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的千裡鏡,還有可以和數十裡外通話的千裡耳,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讓蘇日娜認為賈瑜一定是長生天在人間的化身,也是來拯救可敦和她的。

這還不算,自從出關後,賈大人每天晚上都讓她侍寢,並且教會了她許多新的姿勢和動作。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很羞澀,但後來也就習慣了。

蘇日娜不求奢望能長久的留在賈大人的身邊,而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大人能賜給她一個孩子,好讓她在未來能有一個安慰。

前幾天晚上,當她在服侍完大人後,羞澀而忐忑的提出這個要求時,大人很痛快的答應了,並賜給了她一個能看時間的神器。

是的,在蘇日娜看來這個看時間,還能分辨東南西北的東西本身就不屬於人間,這是隻有神靈才配擁有的神器。

此前大人送給了可敦一隻,現在大人竟然又賞賜給了自己一隻,這說明大人已經把她也當成了自己女人,長生天對自己實在是太厚愛了。

想到這裡,蘇日娜看著對麵正在忙碌的男人,揉了揉依舊有些酸麻的膝蓋,一雙大眼幾乎要溢出水來,現在即便賈瑜讓她去死,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蘇日娜!”

將無人家收取完畢的賈瑜眼睛一掃,便看到正盯著自己出神的蘇日娜,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這個娜木鐘的侍女從容貌隻能說是中等偏上,跟自己的其他女人比起來是不如的,但她也有其他女人所沒有的優點。

長期的遊牧生活使得她的膚色偏向於健康的小麥色,身材也不是黛玉、晴雯那樣的水蛇腰,但卻比其他女人多了一股矯健的味道。

而且她的體力也要比自己的其他女人要更強,他算了一下,一個蘇日娜=晴雯+元春+探春,至少她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能跟賈瑜打得有來有回的女人。

“大人!”

聽到賈瑜叫她,蘇日娜趕緊收起思緒,小跑著到了他跟前問道:“您有什麼吩咐嗎?”

賈瑜指著前方問:“蘇日娜,這裡是什麼地方,距離烏蘭巴托還有多遠?”

蘇日娜不假思索道:“這裡是索不達木,距離烏蘭巴托還有三到四天的路程。”

“三到四天?”

賈瑜思索了一會,詢問道:“蘇日娜,這些天我們雖然極力避免被其他部落察覺,但數萬大軍的行動想要完全避開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讓我感到疑惑的是,為什麼這些天我們很少看到其他部落的人呢,這不應該啊?畢竟按理說,越靠近烏蘭巴托,不是人更密集嗎?”

“是啊!”

烏日娜也有些疑惑道,“按理說這附近一帶分布了不少的小部落,怎麼一路過來都不見了蹤影呢,不應該啊。”

她想了好一會,突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今天是七月十六日,再過四天便是祭祖節,這些部落的人全都跑到烏蘭巴托參加祭祖節去了。”

賈瑜盯著她的眼睛追問:“你是說所有人都去參加祭祖節,所以一路上才沒發現那些部落?”

“是的。”蘇日娜肯定的點著頭,“我們的祭祖節是一個盛大的節日,是為了紀念我們偉大的祖先成吉思汗而設立的。

屆時所有的姑娘都會穿上最華麗的衣裳,小夥子們則是穿上皮甲,拿起擦拭得鋒利的彎刀。

我們還會舉行叼羊大賽,勝利的人還會得到大汗的召見和獎賞,這樣的節日怎麼可能不熱鬨呢。”

賈瑜又問:“這樣一來,現在烏蘭巴托豈不是全都是人?”

“當然。”蘇日娜的眼睛亮晶晶的,“我聽可敦說過,每屆祭祖節的人數都不會少於十萬人。”

“十萬人。”賈瑜點點頭,“確實不少了。”

蘇日娜看著賈瑜:“大人,您就不擔心人太多,導致救不了可敦嗎?”

“人太多?”

賈瑜啞然失笑起來,摸了摸她今早剛梳好的發辮,“傻丫頭,去年你們脫脫不花可汗在的時候,我手下隻有一萬兵馬時,尚且不懼怕,現在我可是帶了數萬大軍過來,又怎麼可能怕呢?

況且,那十萬人裡頭,大部分都是看熱鬨的牧民,能打的戰士能有三四萬就不錯了,要是連這點人都對付不了,我怎麼敢親自率軍前來營救你的可敦呢。”

說到這裡,賈瑜拍了拍她的肩膀,提起地上那個裝無人機的箱子,“好了,咱們走吧,早點趕到烏蘭巴托,早點把那個慶格爾泰乾掉,將你的可敦救出來。”

說到慶格爾泰這個名字時,賈瑜的眼中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殺意……

今年的祭祖節和往年一樣,依舊在農曆六月二十日開始了。

對於這個傳統的節日,不管是察哈爾部落的普通牧民,還是部落的高層全都極為重視,尤其是對於慶格爾泰來說,今年的祭祖節更是關乎到他能否接替脫脫不花成為大汗的日子,就更不容有失了。

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陽光灑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草地泛著淡淡的金黃色。

祭祖節的會場周圍人山人海,氣氛熱烈,無數牧民蜂擁而至,各部落的首領齊聚其中。

在會場周圍,到處都是戰馬的嘶鳴聲在空氣中回蕩,激起了陣陣漣漪。

會場周圍,維持紀律的怯薛軍們正來回巡視,他們身上擦得噌亮的皮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無數彩旗在微風中飄揚,振奮著人們的心情。

年輕的女孩們盛裝出席,她們身穿華麗的節日服飾,在夕陽下顯得格外美麗動人。

小夥子們騎著戰馬挎著彎刀,英姿颯爽,在人群中不停的穿行,以展示自己的雄壯。

整個會場熱鬨非凡,人聲鼎沸不絕於耳。各種歡呼聲、祝福聲、笑語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歡快動聽的交響樂。

但和這些興高采烈的牧民們不同的是,此時被一群首領擁簇著坐在一座高台上的娜木鐘心裡卻冷得如同冰窖一般,因為就在剛剛,怯薛軍首領蘇赫巴魯告訴了他一個不好的消息,左丞相慶格爾泰正率領他的本部人馬朝著烏蘭巴托而來,根據巡邏隊的估算,至少有五萬人。

這對於娜木鐘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娜木鐘知道,這是慶格爾泰能調動的全部兵馬,看來今天慶格爾泰是打算孤注一擲了。

而她手裡滿打滿算也就五千怯薛軍,如果今天真的跟慶格爾泰翻臉火拚,她手中這點人馬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慶格爾泰的攻擊的。

這些天娜木鐘也曾試圖找那些參加祭祖節的各個小部落首領談話,試圖尋求他們的支持,可得到的答案卻極度讓人失望。

這些部落首領要麼含糊其辭打哈哈,要麼推脫說還要考慮考慮,總之沒有一個人願意公開表態支持她和巴特爾這位小王子。

從這點來看,她的地位已經是岌岌可危了,一旦待會慶格爾泰當著眾人的麵公開發難,這些部落首領恐怕連一個支持她的人都沒有。

想到這裡,娜木鐘就感到猶如身處冰窖般寒冷。

不過事到臨頭,娜木鐘也豁出去了,她摟著懷中的繈褓,看著剛吃完奶正在熟睡的孩子,低聲道:“巴特爾啊巴特爾,蘇日娜已經走了幾個月了,可你的父親卻一點音信都沒有傳來。

看來今天咱們母子是在劫難逃了,不過你不要怕,無論到哪裡,額吉都會陪伴在你身邊的。”

說完,她低下頭在寶寶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陣蒼涼而又延綿不斷的的號角聲傳來,緊接著陣陣馬蹄聲響起,伴隨著馬蹄聲,整個大地仿佛都在顫抖。

從小生活在馬背上的牧民一聽就知道,能弄出這般大動靜非規模龐大的騎兵不能辦到,聽這個動靜,少說也得好幾萬人。

就在不少人有些驚疑不定時,遠處傳來陣陣歡呼。

“是左丞相大人來了!”

“左丞相大人帶著人馬來了!”

聽到這裡,不少原本還在疑惑的牧民們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甚至開始歡呼起來,可見慶格爾泰在察哈爾部落還是頗有威望的。

而和那些牧民不同的是,娜木鐘的身子卻僵硬了一下,隨後抱著繈褓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很快,一隊騎兵快速朝著高台飛馳而來,為首的人正是察哈爾部落的左丞相慶格爾泰。

今天的慶格爾泰穿著一件蒙古傳統的皮甲,身上挎著一把手柄為黃金打造的彎刀,就連刀鞘上也纏著金絲,看起來猶如通體黃金鑄造一般,在陽光的照耀下更是閃閃發光。

看到這裡,不少部落首領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黃金彎刀在蒙古人的心中可是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要知道,昔年成吉思汗的佩刀就是一把黃金彎刀,而那把黃金彎刀後來也成了蒙古人的最高權力象征。

雖然那把彎刀後來也隨著成吉思汗的去世,作為他的陪葬品不知所蹤,但黃金彎刀作為蒙古族的最高權力的傳統也依然保留了下來。

今天慶格爾泰居然挎著黃金彎刀出現在了眾人麵前,其司馬昭之心已然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