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大開殺戒(1 / 1)

我的紅樓生涯 千斤頂 8485 字 4個月前

幾乎就在虎賁營入城的同時,原本在城內趁著混亂之際在各街道趁火打劫,擄掠財物女子的青皮無賴,鹽商家丁護院看到大軍入城後嚇得狼奔豕突。

所有人紛紛四處逃散,不少人一邊跑一邊驚慌失措的高聲驚呼:“不好了,官兵進城了,全都是火銃兵,有上萬人之多。”

蘭仁憲、欒體立等揚州官員們也很快收到消息。

“大人,那些虎賁營的士卒突然出現城外,持定定遠伯將令和兵部公文,守城軍士不敢阻擋,他們殺進來了。”

“各位大人,定遠伯要鎮壓我士人百姓,這可如何是好,請蘭大人、欒大人和吳老爺趕忙謀個方略出來。”

巡撫衙門裡,揚州各級官員和鹽商們齊聚一堂,不少人七嘴八舌,全都是神色倉惶。

一些商賈們大聲喧嘩,個個臉若死灰,很多人甚至已經打定開跑的主意。

蘭仁憲臉色鐵青,他怎麼也沒想到賈瑜膽敢派大軍進城,欒體立更是臉色發白,隻見他強打起精神,說道:

“諸位不要慌,不要慌,本官就不信,此等朗朗乾坤之下,那賈瑜敢做那等天怒人怨,欺壓士人百姓之事,他就不懼言官鑿鑿,青史鐵筆嗎?”

“對……”丁守道也附和道:

“不錯,我等乃是為民請命,激昂大義,雖蹈死而不顧,即便赴死也是死得其所。

大丈夫明死生之大也,匹夫之有重於社稷。便是賈瑜壓迫士子和揚州義商,我等依然從容而不懼!”

隻是丁守道雖然口中嚷著從容赴死,但仔細觀察之下依然能看到他兩條腿在不停的打著擺子。

賈瑜居然如此果斷的調動大軍入城,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在先前的設想裡,賈瑜在揚州城裡不過區區五百士卒,即便再加上林如海手中的那數百鹽丁也不過上千人,即便雙方撕破臉他們也毫不畏懼。

可一旦加上虎賁營的上萬大軍那就完全不同了。

雖然他們身處江南,但也聽說過虎賁營的大名。

那可是打得蒙古韃子都能甘拜下風服軟的虎賁之師啊,就憑他們手中那幾千名由衙役、護院、家丁和地痞組成的雜牌軍,想要硬碰硬無疑是雞蛋碰石頭。

不少人的心裡都泛起了一種名為後悔的情緒。

可老話說得好,開弓沒有回頭箭。

計劃已經展開,市也罷了,人也撒出去了,想要撒手不乾這怎麼可能?

最後還是丁守道最為光棍,他咬著牙道:“諸位,我等上去與虎賁營論理,看他們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屠殺我揚州之商人士子!”

蘭仁憲眼珠子一轉,也高聲道:“對……本官也想看看,那賈瑜是不是真的如此喪心病狂。

隻要他敢傷害一名書院的士子,本官定要上書彈劾他一個殘害士子之罪!”

“各位父老賢達,大夥一起去啊!”知府欒體立也舉起手臂高聲疾呼。

在蘭仁憲、欒體立、丁守道的鼓動下,商賈們紛紛走上街頭,蜂擁而前。

那些商賈不愧是做生意的,算盤打得那叫一個啪啪響。

他們讓書院的學子們走在前麵打頭陣,自己則是跟在後麵,高舉橫幅,一路高呼,迎著巡鹽禦史府方向而去。

在他們的周圍,則是大批的家丁、地痞青皮等人手持磚瓦石塊,或三五成群衝在前麵,或是散居周邊,眾人浩浩蕩蕩而行。

隻是誰也沒注意到,剛才還在高聲喊著同去的蘭仁憲、欒體立以及大部分官員全都不見了蹤影。

忽然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接著是驚呼聲響起,潮水般的地痞家丁和暴民突然往回狂奔,他們一邊跑還一邊聲嘶力竭地高喊:“虎賁軍殺人了,官兵殺人了……”

聽到槍聲的丁守道等一眾商賈全都呆住了,周圍的商賈以及少部分學子更是嚇得麵無人色。

“賈瑜……賈瑜他居然敢真的殺人?”

混亂中,整齊的腳步聲依舊在揚州城裡響起,一個個聲音通過鐵皮喇叭傳了出來:“奉定遠伯軍令,虎賁營入城平亂,捉拿囤積居奇、販賣私鹽的奸商。

從即日起,揚州城全部戒嚴。

包括各級官府以及衙役乃至百姓,必須即刻返回家中,切勿在大街逗留。

不許超過五人以上聚眾、切勿暴動,但凡有打砸搶、對官兵、官府侮辱者,將以悖逆、謀反罪論處,格殺勿論!”

“虎賁營乃是奉了陛下以及兵部之命前來揚州,我等也是一支仁義之師,絕不會騷擾大夏百姓。

所有人等在家安靜等到局勢平定,毋須驚慌。”

揚州作為江南有名的繁華之都,占地麵積足有數十平方公裡,人口數十萬。

彆看虎賁軍來了一萬多人,但分攤到偌大的揚州城裡,也隻能說勉強夠用而已。

伍雲春和謝有元兩人分彆率領五千人從東西方向入城,他們按照事先製定好的計劃呈拉網式的前進。

就比如說謝有元,此時他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身穿紅白相間的軍服,頭上戴著雪白鋥亮的頭盔,手中拿著軍刀。

而他身後的火槍手們也穿著和他一樣的軍服和頭盔,手持上了刺刀的仿棕貝絲燧發式前膛槍。

所有士兵持槍而行,邁著整齊的步伐,士兵們肅殺氣勢立時震得周邊一陣失聲。

而作為事發時被學子、百姓和商賈重點圍攻對象的巡鹽禦史府門前卻又是一番景象。

能圍攻這裡的全都是對賈瑜仇恨最大,也是膽子最大的人,這些由學子、商賈和地痞、無賴組成的隊伍,乍一聽到虎賁軍入城時,他們先是稍微混亂了一下,隨後便開始躁動起來。

突然,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打死這個奸賊……為民除害!”

隨後,如雨水般的石塊和磚瓦便朝著賈瑜打了過來。

“大人小心!”

賈瑜還沒說話,一旁的趙秋白便一把撲了過來擋在他的前麵。

“啪!”

隻聽到一聲悶響,趙秋白的額頭上立刻就挨了一記,鮮血瞬間便從他的額頭上泊泊流了出來。

看到趙秋寶這個親兵隊長為了保護自己受了傷,賈瑜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憤怒,厲聲高射道:“所有人聽命……開火!”

“開火!”

早已在心中充斥著憤怒的火槍兵們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中的火槍對準前方的人群扣動了扳機。

啪啪啪啪”

在一陣陣巨大的槍聲響中,人群裡血霧亂濺,為首的十多名學子和暴民全都被打飛出去。

他們滾倒在地後,中彈的劇痛立時傳遍全身,看著身上血肉模糊的大洞,他們淒厲地喊叫起來,在地上來回翻滾。

“啊!”

看到前麵那些中彈的人那痛不欲生的慘樣,他們身後的商人與學子隊伍裡當即發出了驚恐的叫聲,人群立刻炸開了鍋。

而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十多名從未見過血的學子和暴民像是失心瘋一般朝著賈瑜這個方向跑來。

已經開了槍的火槍兵們可不會慣著他們,伴隨著一聲高喝。

“開火!”

震耳欲聾的火槍聲再次響起,騰起的硝煙中,這十幾名跑過來的學子和暴民通通被打翻在地。

剩下的學子和地痞、暴民等人終於認識到自己碰上硬茬子了,這位叢京城來的定遠伯是真的敢殺人的。

一名學子下意識的想要逃,迎麵吃了一記重重的槍托,立時臉麵開花,血流如注。

劇痛之下,他捂著臉麵,跪倒在地,痛得尖聲大叫起來。

“所有人不得枉動,否則以遼東細作論處,格殺當場!”

在火槍手們嚴厲的喝令聲中,亂成一鍋粥的由商賈、學子、青皮、暴民等人組成的隊伍就像是被圍起來的羔羊般終於停下了混亂的腳步。

這些人一個個麵無人色、呆若木雞。

還有他們周圍的地痞、家仆與學子們也慌忙跪倒在地。

有人驚覺自己手中還拿著石塊,也趕忙偷偷扔了。

隻是這麼一安靜下來,他們立刻就聞到了那股濃濃的血腥味,尤其是在陽光下暴曬後,更是四處彌漫著。

看著地上躺著的橫七豎八的屍體,聽著傷者淒厲的慘叫和呻吟,很多人再也忍不住彎下腰開始嘔吐起來。

一些人更是一邊嘔吐一邊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再也沒有了剛才那種“視死如歸”的氣勢。

由於局勢逆轉得實在太快,一些人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幾名學子更是低聲呢喃:“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

其實,這樣的事情不僅發生在巡鹽禦史府,還在其他地方上演。

巡撫衙門裡,蘭仁憲、欒體立等一眾揚州官員齊聚一堂,當他們聽到入城的虎賁軍士卒們居然真的對著那些學子和商賈們開槍後,不少人更是當場嚇癱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欒體立突然一把抓住了蘭仁憲的胳膊大聲問道:“他賈瑜怎麼敢……他怎麼敢朝著揚州城的學子和商賈們下殺手的?

他難道就不怕引起反噬嗎?他這麼做的話,全天下的讀書人都不會放過他的!”

蘭仁憲麵色鐵青,良久才憋出了一句:“他一定是瘋了。”

“撫台大人,賈瑜他肯定是在替林如海報仇。”

一名官員突然喊道:“賈瑜可是林如海的侄子,咱們下毒害死了林如海的一家,賈瑜如何肯善罷甘休,他這是要和咱們同歸於儘啊!”

其實,林如海一家被下毒害死之事,除了蘭仁憲、欒體立以及丁守道等有限的幾個人外,知道的人非常少。

可現在,這名官員在受到刺激之下當場就把這件事給捅了出來,一時間也讓所有人都心中大震。

官場自有官場的規矩,多少年來,官員們向來秉承著禍不及家人的原則。

你在官場上怎麼鬥都沒事,可你要是對著同僚的家眷下手那就太犯忌諱了,尤其用的還是下毒這種齷蹉的手段。

這也讓官員們看向蘭仁憲和欒體立的目光裡帶上了一絲警惕和忌憚。

今天你們可以對林如海的家眷下毒,焉知你明天會不會對我們的家眷下毒呢?

要知道,許多事情,有的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看到許多下屬和同僚投來的目光,蘭仁憲心中驚慌的同時也燃起一股怒意,他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

而那名官員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低下了頭再也不敢吭聲了。

“大人……不好了……”

這時,一名衙役跑了進來,臉上帶著驚慌之色,“丁老爺已經被從神京來的官兵給抓住了,如今那些官兵正押著他朝丁家而去。

還有許多官兵正在朝其他鹽商的宅子而去,看樣子他們要抄那些鹽商的家。”

“豈有此理,他們怎麼敢?”

蘭仁憲拍案而起,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鹽商們被抄家按理說並不關他的事,但有句話說得好,拔出蘿卜帶出泥,他和鹽商的關係太近了,一旦鹽商們被抄家,誰知道會不會從裡頭抄出什麼對他不利的東西?

“大人,不能再讓賈瑜如此張狂下去了。”

和蘭仁憲抱著相同看法的官員並不少,當場就有人憤憤道:“揚州是揚州人的揚州,絕不能讓賈瑜如此胡來。

賈瑜如此囂張不就是仗著他手中的那營兵馬嗎?

他有虎賁營,咱們也有江南大營啊。

您趕緊給江南大營的路總督去封信,懇請他老人家發兵,請他救救揚州的父老鄉親啊!”

蘭仁憲隻是思索了不到一分鐘,便當即做出了決定。

“好……本官立刻給路總督發去公函,請求路總督趕緊發兵,解救揚州百姓於水火。”

蘭仁憲並沒有猶豫太久,當場便寫了一封公函,簽名後又蓋上了印章,便派人出城求救兵去了。

至於那位路宏華總督會不會來?

這點蘭仁憲並不擔心,這些年那位路總督從鹽商的身上撈到的好處可不比自己小,現在也該輪到他出力了。

寫完這封信後,他又給金陵的甄家也去了一封信。

就在虎賁營在揚州城內大肆彈壓那些暴民、商賈的時候,一封封書信也從揚州城飛向了四麵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