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托付(續)(1 / 1)

我的紅樓生涯 千斤頂 8454 字 4個月前

當賈瑜接到賈珍嗝屁的消息時,已是他從皇宮回到家的時候了。

唐賈瑜踏著月色回到定遠伯府時,就從元春的口中聽到了這個消息。

對此,賈瑜並不感到意外。

頭孢配酒,立刻送走。

這句話可不是白喊的,而且為了讓賈珍走得徹底,賈瑜甚至還加大了頭孢的藥量,可以說隻要賈珍一喝酒,肯定是必死無疑。

不過表麵上他還是裝出了一副震驚的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昨兒個賈珍不是還挺精神的嗎,怎麼說走就走了?”

“這個妾身也不大清楚,或許珍大哥本身就有什麼隱疾,昨天夜裡才突然發作的吧。”

元春柳眉微蹙,此時的她小肚子已經開始微微凸起,身子已經開始略微顯沉,說了幾句話後找個椅子坐了下來。

說實話,她也覺得賈珍的的死有些突然,明明昨天的時候還好好的,宴會結束後還跟自家夫君發生過衝突,怎麼今天就突然死了呢。

想到這裡,元春微微歎了口氣:“夫君,妾身知道您對珍大哥不怎麼待見,昨兒個還跟他動了手。

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賈家的族長,如今他既然不在了,咱們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賈瑜點點頭:“這個我明白,我賈瑜再怎麼樣,也不會跟一個死人計較的。”

“你能這麼想就好。”

元春想了想,“如今珍大哥的靈鷲就擺放在寧國府,按理說咱們夫妻都應該過去送他最後一程。

隻是妾身如今身懷六甲,探春妹妹又是剛過門,都不方便過去,所以隻能您自己去一趟了。”

“這個沒問題,我明天親自過去。”

看到賈瑜這麼痛快的答應下來,原本還擔心自家夫君鬨情緒的元春這才放下心來。

她握住了賈瑜的手,柔聲道:“夫君……妾身知道您為了賈府背地裡付出了許多。

而且還被一些人誤解,但希望您能看在妾身和探春妹妹的份上不要和他們計較。”

賈瑜聳了聳肩:“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誰讓我的兩個媳婦全都是榮國府的人呢。

真要是跟你們吵架了,你們兩人一發狠,全都跑回了娘家,那我可就要獨守空房了。”

“呸!”

賈瑜的話引來了元春和探春的齊齊輕啐。

此時房間裡元春、探春兩姐妹都在,倆人一左一右分彆坐在賈瑜的兩側。

探春紅著臉道:“爺說的什麼話,妾身和姐姐既然嫁給了您,這輩子就是您的人了,又怎麼可能如同那鄉下愚婦一般動輒便回娘家,倘若傳了出去,我們還要不要臉啦?”

“我隻是打個比方嘛。”

賈瑜笑嘻嘻的伸出手分彆摟住了二女。

二女雖然大羞,但看到房內也沒有其他人,也隻能白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孰料,隨後賈瑜又說了一句:“畢竟我過幾天就要下一趟江南,你們就算不獨守空房也不行了。”

“什麼……夫君(老爺)要下江南?”

二女忘了害羞,兩張宜喜宜嗔的臉同時看向了賈瑜。

“是的。”

賈瑜沉吟了一下,才說到:“揚州那邊出了點事情,巡鹽禦史病危,無法理事,眼看著今年鹽稅無法按時收上來,不得已給陛下發來了求援的折子。

陛下思慮再三,打算讓我去一趟江南幫林如海鎮鎮場子。”

雖然賈瑜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麼一句,但元春和探春兩人,一個在深宮裡沉浮了十年,另一個則是被稱為賈府中最精明聰慧的女子,一下子就從賈瑜的話裡聽到了這短短一句話裡充滿了陰謀。

元春麵露擔憂之色:“江南的鹽稅號稱大夏賦稅的半壁江山,一旦出了問題搞不好便會動搖國本,林如海在江南苦苦支撐了七八載,如今居然罕見的向陛下寫來了求援的折子,可見事態已經很嚴重了。”

探春雖然聰慧精明,但她之前從小生活在賈府的大院裡,從來沒有接觸過朝廷大事,對於政事的敏感性卻是不及元春的。

是以她雖然聽出不對勁,但到底哪裡不對勁卻是說不出來,聞言後不禁問道:“大姐,江南的事很嚴重嗎?”

“很嚴重。”

元春神情凝重道:“江南人煙稠密,百姓生活富庶,乃是大夏賦稅最重要的來源。

尤其是鹽稅更是重中之重,倘若鹽稅收不上來,朝廷是要出大亂子的。”

探春這才知道事情居然已經危及到了這個地步,她這才明白皇帝派自己的丈夫下江南是要趟雷的,不禁著急起來。

“姐姐……那此時老爺去揚州豈不是很危險?”

元春苦笑起來,“我的傻妹妹……你現在才知道啊。

隻是咱們老爺深受皇恩,蒙陛下厚愛得以封爵,如今正值朝廷用人之際。

陛下點名讓夫君前往,縱然前麵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退縮啊。”

探春這才真正明白,天下就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既然享受了朝廷給你的榮耀和榮華富貴,當朝廷需要你的時候,你就得替人家賣命。

一時間,探春的眼圈有些紅了。

她昨天才跟賈瑜圓房,正值新婚燕爾之際,夫君卻準備南下公乾,一時間自然是萬分不舍。

看到探春淚眼婆娑的模樣,賈瑜愛憐的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你哭啥……老爺我隻是去揚州公乾,又不是去遼東和韃子廝殺玩命,用得著那麼擔心嗎?”

探春依偎在愛郎懷裡,悶聲道:“不擔心才怪呢,林姑父去揚州後,先是姑姑去世,隨後表弟也夭折了,現在就連姑父也病重了,若說其中沒人搗鬼,傻子都不信。

夫君你固然驍勇善戰,但那隻是在戰場上,揚州卻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名利場、銷魂窟,多少朝廷大員都栽在了那個地方,就連姑父這樣的一榜探花也未能幸免,你讓賤妾如何不擔心?”

賈瑜輕哼一聲:“探春……那些朝廷大員之所以先後栽在揚州,那是因為他們都逃不過心中的貪念。

而姑父之所以奈何不了那些人,是因為姑父被道德給束縛住了。

你記住,這世上隻要你不講道德,道德就束縛不了你。

爺這次去揚州,是要掀桌子的!

既然那些人不想給朝廷體麵,那朝廷就幫他們體麵!”

…………

第二天一大早

賈瑜先是帶著賈環蹲了一會馬步,並指點了他一番後,隨後又去了五城兵馬司將公務處理完畢,直至午時才來到了寧國府。

當他來到寧國府時,整個寧國府已然是一片銀裝素裹,所有下人都披上了白布。

當賈瑜來到停棺的天香樓時,負責唱名的迎賓高聲喊道:“一等定遠伯、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虎賁營總兵賈瑜賈爵爺到!”

伴隨著賈瑜大步走進天香樓,天香樓裡的賓客紛紛看了過來。

賈瑜目不斜視的大步走到棺木旁,一旁有仆役遞上三根檀香。

賈瑜接過檀香對著棺木拜了下去,旁邊的仆役大聲喊了起來:“回禮!”

一旁早已哭紅了眼睛的賈蓉朝賈瑜磕了三個頭後泣聲道:“侄兒給姑父磕頭。”

賈瑜麵容嚴肅的將他扶了起來,“珍大哥走得突然,寧國府的重擔就壓到你肩膀上了,你可千萬要擔起來,明白嗎?”

賈蓉悲聲道:“謝姑父教誨,侄兒明白。”

“那就好。”

賈瑜拍了拍賈蓉的肩膀:“今後要是有什麼為難或是解不了的事情你可以直接來找我,倘若我不在的話,你直接找你兩位姑姑也行。

隻要不是違法亂紀之事,我們是不會不管的。”

“謝姑父!”

賈瑜立刻便察覺到賈蓉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他心中冷笑一聲,彆看賈蓉生得麵目俊秀,細挑身材,但生活上卻和他父親賈珍一樣荒淫無恥。

原著中,他的父親賈珍玩他的媳婦,奈何不了自己父親的他就去調戲尤二姐。

為了達到能與尤二姐不斷鬼混的目的,他想出了讓賈璉偷娶尤二姐並安置在府外的主意,使得尤二姐被王熙鳳逼死。

原著裡,由於賈珍、賈蓉兩父子作惡多端,導致寧國府被錦衣軍查抄,後隻得依附榮國府生活。

賈蓉也是個打蛇順棍上的人,聽到賈瑜安慰的話後,趕緊對將頭一扭,連聲道:“可卿,你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過來謝謝姑父。”

伴隨著賈蓉的聲音,後麵窈窕的過來了一名佳人,不是秦可卿是誰。

今日的秦可卿全身素白,正所謂要想俏一身孝。

一身的白色孝服將她婀娜妖嬈的身材襯托得淋漓儘致,透過素白色的孝服,賈瑜還能隱約看到她脖頸間束著瓷鳳,讓人看了更添幾分媚惑。

隻見秦可卿窈窕走到他跟前行了一禮,櫻唇輕啟:“侄媳見過姑父,願姑父吉祥安康。”

“罷了,免禮。”

賈瑜不敢多看,將目光收了回來後擺了擺手,藹聲道:“寧國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敬老爺難道沒回來嗎?”

提到這裡,賈蓉的臉上便露出不豫之色,他忍著心中的不滿,淡淡道:“爺爺今早便回來了,但他隻是呆了兩個時辰便回玄真觀了。”

“回去了?”

賈瑜不禁吃了一驚,“這死的可是他的兒子啊,他就這麼回去啦?”

賈蓉忿忿道:“爺爺說,如今的他已經是方外之人,早已跟世俗斬斷了聯係,今日能回來已然是破戒了,是以在您來之前便回去了。”

“方外之人?”

賈瑜對這話嗤之以鼻,你賈敬要真是方外之人的話,那就自己去苦修啊。

據他所知,賈敬每年光在玄真觀裡燒丹煉汞,所花的銀兩就不下上萬兩,倘若再加整座道觀花銷的話就更多了。

就這樣的生活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方外之人?

真要離開了寧國府的支持,玄真觀連半個月都撐不下去,裡麵的道士全都得餓死。

不過對於寧國府的事他不好多說,隻是安慰了賈蓉和秦可卿兩句,吩咐他們這些日子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情可以到定遠伯府找元春和探春兩位姑姑。

做了一番姿態後,賈瑜正想離開,隻是剛走到門口就遇到了林之孝,說是賈母有請。

跟著林之孝來到了榮慶堂,發現榮慶堂的花廳裡,不僅賈母端坐在首座,就連賈政、王夫人、寶玉、黛玉、寶釵、湘雲等一眾人也全都在場。

看到賈瑜到來,眾人紛紛站起來跟他打招呼。

從這裡不難看出,一個人受尊敬的程度,是跟他的地位、實力和經濟能力緊密聯係在一起的。

一年前,當賈瑜第一次進榮國府的時候,隻是賴大帶路,到了西北角的外書房裡跟賈政談了兩句後,當賈政知道賈瑜的功名被革除後,瞬間便對他失去了興趣,勉勵了他兩句後便將他打發了。

當他第二次進榮國府的時候,他已經是五品的東城兵馬司指揮使。

那時候的他在賈母的開恩下踏入了榮慶堂,隻是賈瑜似乎很不識抬舉,不但頂撞了賈母,更是揮刀連殺數名當初差點要了他命的惡奴。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隨著他的官越當越大,賈府對他也越來越恭敬。

到了現在,他不但是榮國府的女婿,更是皇帝欽封的世襲罔替的定遠伯。

現在的他,哪怕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訓斥寶玉,賈母和王夫人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這就是權力和地位帶來的變化。

跟眾人一一打過招呼後,賈瑜對賈母道:“老太太,瑜剛從寧國府出來。

您這麼急著找瑜前來,莫非有什麼急事麼?”

賈母輕歎了口氣,“珍哥兒也真是的,說走就走,丟下尤氏和蓉哥兒這對孤兒寡母的,今後可怎麼辦喲。

不過我今兒個叫你前來並非是為了珍哥兒的事,而是我那苦命的女婿如海,剛剛來信,說是患了惡疾,想讓林丫頭回揚州侍疾。

隻是神京距離揚州可謂千裡迢迢,倘若讓林丫頭孤身一人回去,老婆子我又如何放心啊?

思前想後的,咱們賈府中就屬瑜哥兒你的本事最大,就想問問你,能不能想個法子,將我這苦命的外孫女平安的送回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