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林考試時不上早晚自習,考試的時間是按照高考安排的,早晨起得晚下午放得早,就是中午不讓出校門,中午要在學校吃,對於學生來說,即是地獄也是天堂。
下午公司事情不忙,方度秋壓縮了一下中午的工作時間,下午準備早點下班去接薑嶸遠。
薑嶸遠嚷嚷了一周想吃烤肉,方度秋打算今天帶他去外邊吃,犒勞一下辛苦的高中牲。
康樂和佟濯早就交了卷在門口等薑嶸遠,三兄弟奉信考完一科忘一科的真理,拒絕了一眾同學的對答案邀請,背著書包就往出衝。
不得不說人和人的差距有時候能差出去兩個物種,實驗班的學神考完試,能從選擇題開始對答案,一路對到作文的標點符號。薑嶸遠屬於交卷瞬間清空大腦內存型選手,出來後彆人對答案他隻感覺這題好像見過。
康樂是感覺考完了對答案沒用,佟濯純屬心理素質太差,對完答案發現自己錯了得半天睡不著。
方度秋說好下午在門口等他,薑嶸遠衝出來在附近巷子溜達了一圈都沒看見車,摸出手機給方度秋打電話。
“度秋哥,我已經考完試啦~”
電話那頭方度秋放低聲音,顯得很溫柔:“阿遠,今天我的錯,出門前公司有點事需要我回去處理,你先和同學去吃甜品喝飲料吧,我等會處理完給你打電話……”
薑嶸遠使小性子,“哼,我可沒這麼好哄!”
方度秋順毛捋他,“今晚可以不回家,我們多玩一會好不好?”
薑嶸遠努力控製不讓自己笑出聲,“好吧好吧,勉強原諒你了。”
掛了電話方度秋又給他轉了一筆零花錢。
康樂和佟濯今天沒騎自行車打算走回去,這會功夫兩人還沒走遠,薑嶸遠雙手攏成喇叭:“康樂——佟濯——”
兩人同時回頭,薑嶸遠撒開腿跑到兩人麵前,“吃甜品喝飲料去不去!今天全場方哥買單!”
“喲吼!!!”
方度秋放下手機,對餐桌對麵的男人說:“薑先生,如果您還是執意要這麼做的話,我可以保證,打完官司剩下的那點,你也保不住。”
薑平功課上次在彙音無功而返之後,韓淑琳在韓家拖了關係,好不容易才查到薑嶸遠轉學來了育林,原本薑平是打算上門堵薑嶸遠的,前段時間公司事務纏身他騰不開手,但他要是再不行動案子就要開庭了。
很顯然薑平準備工作不到位,他隻問清楚了育林放學時間,沒問到今天育林考試。
薑平鬼鬼祟祟帶著三個保鏢,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育林的保安連門都沒讓他們靠近,拿著防爆盾出去的,“你們幾個,什麼人,乾什麼的?”
其中一個保鏢從懷裡掏出煙,笑著給保安遞過去,“我們老板兒子轉學來育林了,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孩子的學習情況。”
保安不接煙,警惕地說“幾年級?哪個班的?班主任叫什麼電話多少,打電話讓班主任出來接你。”
薑平愣住,這是什麼破規定,他怎麼知道薑嶸遠這個賤/種在幾班,還班主任……
見幾人答不上來,保安的手伸向腰間傳呼機……
還是保鏢機靈,“大哥您看,這孩子都是我們老板前妻帶,咱也不知道孩子是什麼情況,這不前妻防得緊,平時咱也見不到孩子的麵。就知道孩子這學期才轉來育林的,應該是上高二……”
保鏢這會編假話騙他也不擔心以後被揭穿,反正薑平就來這一次,隻要今天能把人從學校帶走……
保安將信將疑,“你等著啊,我回去問問。”
正好教務處馬主任今天在外邊巡查考場,保安去小廣場上問,馬主任一聽薑嶸遠的名字,擺擺手,“老王你彆管了,我去看看。”
薑嶸遠可是方度秋親自帶來的,兩人的關係他們這些領導老師心裡都清楚,現在薑嶸遠的監護人填的可是方度秋的名字。
馬主任出去一問,保鏢還是相同的話術,馬主任點點頭,“行你們在外邊稍等,我們育林平時學生在校時是不允許家長進校門的,我讓薑嶸遠同學出來見你。”
薑平一喜,人要是能從學校出來,他想帶走就更容易了。
馬主任轉身就給方度秋把電話打了過去,“小方啊,今天有個叫薑平的人跑學校來要見薑同學,我們把人攔在外麵了,我記得你之前說薑同學和家裡關係不好是吧……這個薑先生還帶了三個保鏢……離學生放學還有一個小時了,你儘快來看看怎麼處理……”
方度秋對馬主任道謝,“謝謝您馬主任,您費心了,我這就過來……”
方度秋原本已經準備收拾下班了,聽了馬主任的話給後勤部打電話帶了幾個的保鏢,冉助理和陳律師一起上車都跟著過來。
薑平以為剛才來的主任去說一聲,薑嶸遠十分鐘就能出來,沒想到等了半個小時薑嶸遠的影子都沒見著,薑平站在門口發火,“什麼垃圾東西,辦事效率這麼低……”
突然,身後傳來“哧”一聲,幾人回頭,車上先下來六個保鏢將薑平帶來的人按住,薑平沒來得及製止,緊隨其後的大G徑直停在他麵前。
車玻璃緩緩下降,露出一張薑平最不願見到的臉。
“薑總,許久不見,身體可還好?”
薑平臉色灰白,“方,方總……”
他今天帶著保鏢搞突襲,打的就是避開方度秋的注意。在方度秋不知情的情況下,薑嶸遠“自願”跟他爸回家是一回事,在方度秋知情的情況下,為了經濟糾紛綁走薑嶸遠就是另一回事了。
今天沒成功,他以後是絕對不能再用同一招了,方度秋對薑嶸遠會嚴密保護起來。
薑平以己度人,覺得方度秋肯定不願意已經落入他口袋的錢被彆人撈回去。
“上車吧薑總,在學校門口停車影響可不好。”
時間緊張,方度秋沒下車去見馬主任,隻得給馬主任打電話先說一聲。
冉助理就近訂了商務飯店,薑平一路被方度秋保鏢押著走。
兩人進了一個包廂,陳律師被冉助理帶著去了隔壁。
方度秋落座後也不說話,服務員端來茶台,薑平忙站起來燒水衝茶。
方度秋擺擺手,服務員先退了下去,薑平動作不甚熟練地給方度秋倒茶,還有些灑在了桌台上。
“薑總日理萬機,怎麼今天有空來育林關心阿遠了?”
薑平把茶盞推到方度秋麵前,虛虛坐了椅子的前半段,“方總說笑了,我這個做父親的,肯定是關心兒子……”
方度秋不置可否,“是嗎?薑總居然還是慈父心腸……”
薑平底氣突然湧上心頭,“他媽死的早,我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才把他拉扯大,對這個孩子我自然是疼愛有加……”
方度秋身體向後靠了靠,語氣平淡道:“薑總真會講笑話,霍茵兒去世沒一個月,您現任太太韓夫人就進了門,怎麼算都不是一個人吧……”
“喔,對了,”方度秋好似突然才想到,“怎麼不見薑大公子?”
薑平差點維持不住表情,浮腫的臉皮抽動著。
上周薑誌才逃學去酒吧喝酒,第二天酒沒醒就回了學校,當然他也不是去學習的,他回去準備和人打架去,在學校碰見一個omega,精蟲上腦在學校準備強行標記人家,被同學見義勇為按在地上一頓暴打,學校老師報了警,薑大公子當場被警察帶走了。
薑誌才比薑嶸遠還要大一些,早就夠了判刑的年齡,公安那邊人證物證監控齊全,原是要判一年三個月。
韓淑琳和薑平這段時間沒功夫找薑嶸遠的麻煩,也是被薑大公子絆住了手腳。薑家給了omega家裡一大筆錢才換來一份諒解書,活動了好大一圈才讓薑大公子緩刑執行。
方度秋這會提這件事,就是在掀薑平的老底。一是反駁他剛才說的話,薑誌才是他劈腿生的兒子,二是提醒他薑誌才身上也不乾淨。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方度秋繼續戳他肺管子,“薑總今天怎麼就帶了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鏢,您公司那個秘書怎麼沒帶出來?聽聞薑總的秘書很是風情迷人啊。”
薑平腿都抖起來,包廂裡開著暖風,他後背汗涔涔的透著股陰涼。
方度秋這是什麼都知道!
薑平索性不裝鵪鶉了,“方總,薑嶸遠和你結婚這麼久,我們薑家就給嶸遠10%的家產當做他的嫁妝,我們兩家同結秦晉之好,這不是美事一樁嘛,何苦為了這點錢財傷了我們兩家人的和氣。”
方度秋側過臉嗤笑:“薑家的財產?薑總貴人多忘事,怕是不記得了,你和霍茵兒結婚前,連工作都沒有還是靠霍茵兒給你花錢,你原本就打著吃霍家絕戶的注意,沒想到霍茵兒婚後就懷孕了,還生了個Alpha可以名正言順地分她遺產,所以你視薑嶸遠為眼中刺肉中釘……”
“這些年你和韓淑琳吃的是霍家的,用的是霍家的,這會倒好意思說你薑家的財產了……”
薑平緊握的拳頭橫搭在膝蓋上,“既然方總這麼說,那我也不和方總兜圈子了,薑嶸遠好歹在我薑家吃喝這麼多年,我養大他已經是仁至義儘了,還想分我的錢,告訴你門都沒有!”
方度秋橫眉:“薑總這是要威脅我?”
薑平瞪直了眼死死盯著他:“他願意拿10%的財產當嫁妝我們兩家還能相安無事,他要是貪心不足,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恰逢方度秋電話響起,打斷兩人之間逐漸緊張起來的氣氛。方度秋一看時間就知道是薑嶸遠放學了,果不其然是他,方度秋原本是打算留下車讓小李等他的,轉念一想和薑平不知道要掰扯多長時間,倒不如讓薑嶸遠先和朋友玩一會。
方度秋頷首:“薑總一把年紀還是這麼愛說笑,薑總想怎麼對我方太太不客氣,可以說出來讓我聽聽嗎?噢還有,薑總今天帶著保鏢上門,是有什麼想乾的事?說出來我們一起商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