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王府遇刺!(1 / 1)

“六子,你是不是得罪明府了,砍樹割草這種活也讓你做。”長隨走上來笑著道。

仆人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說完大步走進縣衙。

“哼,神氣什麼!”

長隨看著遠去的馬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冊子,在上麵寫道。

“八月初一,武水縣令前往刺史府,參與李唐宗親秘密聚會。”微風吹過,他手臂上的梅花刺青若隱若現……

刺史府的駐地在聊城,距離武水縣五十餘裡,雖說距離不算遠,但自古以來官道崎嶇,等馬車駛進城門時已是太陽落山了。

範信坐在馬車裡,看著不斷倒退的街市,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他剛才算了一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裡,大街上至少過去了六波巡邏的兵丁。

博州地處河灘平地,境內治安向來良好,很少有馬匪盜賊出沒,根本用不著這麼多兵丁巡邏。

再回想先前重兵把守城門,隻許進不許出一幕,範信隱隱有種感覺,李衝要對博州官員進行大清洗了。

到時候凡是擁護武則天的官員,恐怕都難以逃脫橫屍當場的命運。

而想要活命隻能歸附在他的麾下。

“看來得在人到齊之前,儘快離開聊城,回到武水縣才行,也不知道我這個置於死地而後生的方法,能不能管用。”範信暗暗想道。

李管事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怎麼,範縣令好像有些不安啊,難道怕王爺對你不利?”

範信心中一顫,連忙搖頭道:“李管事說笑了,本官自入仕以來,除了王爺還沒見過皇室宗親,一想到和那些大人物站在一起,心中難免有些惶恐。”

說到底他隻是一個七品縣令,這番話非常符合他的身份,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果然,聽到他這麼說,李管事眼中疑慮退去,多了幾分笑意。

“範縣令不必緊張,這次來的賓客都是李唐宗親,隻要您和王爺站在一起,沒人會對您怎麼樣。”

“至於戒嚴令,等酒宴結束自然會解除,屆時,該回家的回家,該上路的上路,保證耽誤不了您的功夫。”

範信好似沒聽出話外弦音一般,重重的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本官真害怕哪句話沒說對,把小命給丟了。”

說話間,馬車緩緩停在一座府邸前,門簾掀開兩名小廝搬來一個木凳墊在車轅前,恭敬的立在兩旁。

“範縣令,王爺已經等著了,咱們下車吧。”

“好。”

範信點點頭,率先走出馬車,剛一出來便看到牌匾上刻有琅琊王府四個大字。

“這裡是琅琊王府?”、

李管事見範信一臉驚訝的表情,開口道:“王爺親口交待,若是範縣令來了,不必入住刺史府等待,可直接前往琅琊王府去見他。”

“下官何德何能敢勞王爺如此厚待。”範信感激的拱拱手。

李管事笑了笑,帶著範信從側門步入王府,轉過幾處回廊後,沒多久便來到了中庭。

“範縣令,您在這稍等片刻,小人進去通報一聲。”

“麻煩李管事了。”

範信點點頭,正要找個地方歇會,卻看到書房門被推開,一身紫金服飾的李衝陪同一位中年男子走出來。

見此人氣質儒雅穿著不凡,他立馬猜出對方應該是一位李唐王爺,隻是不知是哪位王爺。

而範信的突然出現,也嚇了李衝和那位中年男子一跳。

剛才他二人在書房裡談了不少攻打洛陽的事,這要是泄露出去,豈不是全都得人頭落地?

李衝還好,在看清門外之人是範信後,稍稍鬆了口氣,而那位中年男子則是臉色微微一變,眼睛閃過一抹冷意。

起兵反武事關數萬人性命,為了將隱患扼殺在萌芽當中,他當即拔出腰間佩劍,照著範信的咽喉刺去。

這一幕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在場眾人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好在範信早有防備,在看到那位中年男子朝自己殺來時,手腕一翻短劍出現在手中,在劍尖刺過來時堪堪擋在了前麵。

鐺!

雙劍對碰,發出刺耳的鐵戈聲。

中年男子臉色一沉,正要繼續朝範信刺去時,回過神來的李衝往前邁了一步,開口說道。

“王叔不必緊張,範信是我請來的客人,他不會把我們的談話泄露出去,您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等人到齊了再說。”

中年男子是個老謀深算之人,聽李衝這麼一說,頓時明白了他意思。

將佩劍插回劍鞘後,點了點頭:“也好,那就等人到齊了再說。”說完深深看了一眼範信,大步離去。

等到中年男子離開,李衝轉過身對李管事道:“範縣令難得來一趟,你去把他的房間收拾出來。”

說著看向範信:“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咱們進書房再聊,請!”

範信深吸一口氣,徑直邁入書房,待房門關上,他對著李衝行了一禮:“下官見過琅琊王。”

李衝擺了擺手:“你是本王的人,咱們私下裡兄弟相稱即可,坐吧。

範信依言坐下後,沉吟道:“王爺,剛才那位李唐宗親究竟是什麼人,為何一見麵就對下官痛下殺手?”

“他是本王的叔父李靄,人稱範陽王。”

“原來他就是範陽王,難怪一身儒雅之氣。”範信若有所思的說道。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反武聯盟大會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為這個範陽王李靄,暗中將消息泄露給了武則天,繼而引來三十萬大軍圍剿,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

“是啊,王叔這人平日喜好讀書,為人和善,這次若不是我執意邀請,他也不會前來參加酒宴。”

“剛才不知怎麼了,突然和我爭吵起來,心情不好之下這才對你拔劍相向,希望你不要介意。”李衝一臉愧意道。

範信心中冷笑,什麼心情不好,隻不過是怕我泄露你們起兵伐武的秘密罷了。

當然這番話他隻能藏在心裡,一旦說出來必死無疑,因此搖搖頭道。

“下官隻是納悶而已,並未怪罪過王爺。”

“那就好。”李衝笑了笑,話鋒一轉:”對了,前幾天朝廷撥給博州二十萬錢糧,本王打算把這筆錢用到你們武水縣身上。”

“你回去寫一份卷錄,詳細的把官差人數,城池守備以及各處關卡和儲備糧食寫下來交給本王,到時候我好給你們武水縣派發錢糧。

範信內心打了個冷顫,這哪裡是派發錢糧,分明是在為殺掉自己,攻打武水縣城做準備啊。

想到這裡他立即裝出一副感激的模樣。

“多謝王爺愛護,有了這筆錢糧,我們武水縣總算能過上好日子了。”

李衝微微一笑:“好了,伱坐了一路馬車,早點回去休息吧,後天晚宴本王再叫你”接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見狀,範信起身施了一禮,走出書房跟隨仆人前往客房。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李衝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一臉陰冷道:“怎麼樣,這個範信有什麼異常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