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原界實在是太大,物種雖然沒辦法抗拒惡靈,種類和數量卻很多,這麼一來,原界簡直就是天生給惡靈來當菜的一個世界,締者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於是,結境就成了必需品,連帶的境師一族也成了必要的存在。
原界的結境到底被安放了多少,沒人說得清,據說,那是以萬字來計算的;加上後來,原界也培養起了一批本土結境,數量越發多了;會催生出境師這個大族派,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早在好幾代之前,司帝就下令在南都成立監管原界境師一族的境院,這點得到了明王的強烈認同。
境院建在了南都。
雖然西域擁有比南都更多的結境,但原界境師一族最初是從南都發家的,很多朔源工作也是從南都開展,加上境師中的名門多出自南都,所以就這樣拍板訂下來了。
至現在,南都的境院全麵負責了原界所有結境的外派工作。
當然,各地區也可以派自己本地的境師過去,但遇到難搞的,還是要會去南都境院申請派人的。
所以,境師可以算作原界的精英人士,同時也衍生了隨同境師工作而配備的其他工種,比如,境師的安全人員,像金虎照這樣的大將;還有,境師的隨從,類似於文職記要的,簡稱隨文,比如跟隨夢羽華在境院和夢府同出同入的何遲暖。
這天,準備打卡下班的,南都境院中最活潑可愛的何遲暖,一邊想著接下來的假期,一邊開心的收拾著工具袋,但剛邁出大門的一半,就聽到身後的夢羽華,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記得收拾出差的行李啊。”
“行李?什麼行李?”心情大好的何遲暖頓時臉色大變,難以置信的瞪著身後的境師,仿佛突然間,對方就變得不認識了。
羽華則是有些莫名:“沒有嗎?你去遠方不都有帶行李嗎?那個藤條的小圓箱子,還說是東方特有的竹藤編起來的。”
“不要管我的什麼圓箱子了!”
“是方的嗎?”
“……”
和羽華說話,一不小心就會被帶走,這是跟了很多年之後,何遲暖淚的教訓,現在她就學會了抓住重點攻克。
“我是說,我們為什麼要出差啊!?”
“工作的地方太遠,肯定要出差啊。”
“問題是我們明天起就放假了啊!”
“取消,新的工作申請已經批準了。”
“等一下,什麼工作還需要申請?”
再一次,何遲暖嗅出了不對勁。
境師的工作都是境院分派下來的,隻有一些特殊的任務,才需要符合條件的境師自己去申請。
沒想到,對方竟然隻是搖頭表示不知道,反而寬慰般的勸她,“沒事,不管是哪一個,反正長老們都同意了。”
“同意了?這個時候,他們怎麼會同意你的出差申請啊!開什麼玩笑啊?”何遲暖猶不相信。
“我不會開玩笑啊。”
“那更糟糕了啊!”
“你是因為我申請了新工作,還是因為不能放假了才生氣?”
“都有啊!彆忘了我們明明已經放假了!”
“可是,輕車都準備好了,明天一早就會去夢府接我們了。”
連那麼難以申請的輕車,竟然也會第一時間批準下來,到底是什麼可怕的任務會這樣迫不及待?
何遲暖越聯想越恐怖,瞪大眼睛,第一次覺得羽華真是如那些姐妹們所言,外表和內在是完全相反的一個人,
“……你是說真的?”
“當然。”
“我不要去!我討厭加班!!而且我更討厭這種臨時的出差加班!”
“可是,我想去。”
“不,我不去!”
再三的反對並沒有讓羽華生氣,反而用很平常的淺淺微笑回應著,隻是那微笑,擺明了沒得商量。
何遲暖急得沒邊,也急得毫無辦法。
彆看眼前的人一副柔柔弱弱美人燈的樣,但一說到工作,永遠是狂風吹不倒的強悍。
果然,才一會兒,就被盯得受不了的何遲暖,雖然已經恨得原地打轉,最終,仍是得吐出一句顯然是被迫接受的妥協,
“……為什麼你要在這個時候申請新工作啊?!”
春天,她期盼已久的整個春假,馬上就要觸手可及了!
“不申請怎麼會有新的工作啊?”
“我不是指新工作啊!”
“我們不是在說新工作嗎?”
“你……”
她拍額。
怎麼就忘了,肯定是因為馬上就放假了,所以放鬆了警惕。
要知道,相比那些坐等工作落下的境師們,夢羽華是個喜歡主動申請工作的異類。
對於境師來說,之所以不喜歡申請工作,是因為需要申請的工作,就像前麵何遲暖所知道的,多是一些特殊任務,非苦即累,甚至很危險。
身為貪生怕死的一族,每個境師都希望自己一生隻委派得到那些環境好,或者內容輕鬆的工作。
這有點類似於那個少主暗令中,每一屆都會犧牲到的境師名額。
雖然說,所有境師們在名額沒出來之前隻能是安靜的等待,但是,在命運尚未落到自己之前,每個境師都會暗暗對自己下重符,一個個衷心希望,彆把那份代表著最終任務的肉祭工作攤到自己頭上就好,除此之外的隨便哪個境師都可以,隻要不是自己。
要歸納境師一族的性格其實也簡單,就是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貧道。
所以像夢羽華這種死貧道不死道友的,就是稀罕品種,不,是變異品種,整個原界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平常也就算了,反正她也習慣這種羽華式的行事風格了,可現在的時節是真的不行啊,這不僅僅是春天的關係。
和所有人知道的一樣,何遲暖其實也早得知了,三天前,西域向南都發來了一封信函,要境院派一名境師過來執行任務。
所以這兩天,整個境院都彌漫著不安和疑惑的氣氛。
對於貪生怕死的南都境師而言,西域因為和北區接壤,屬於超危險禁區,沒一個境師願意去那個據說麵積要大過南都好幾倍的地方出差。
至於北區,南都的境師更是想都沒有想過,因為比起西域,北區更是危險中的危險地區,很多境師直接當北區不在原界的範圍內了,橫豎,北區也有大批的境師族生活著,跟南都一點關係都沒有才是大家最和平的相處方式。
當然了,和北區一樣,西域也有境師一族,而且長久以來,西域也是真的不怎麼會為難南都,隻有這次,西域派信過來,催要一名南都境師。
不管理由是什麼,身為原界境師總部的南都境院,當然隻有應允,特彆是麵對西域。
不管有多麼不情願,和其餘三塊版塊一樣,西域的境師其實也歸屬於南都境院管理。
但是,大概是依仗著明王少主,西域從來不理會南都境院,就連每一屆,他們的少主殺掉哪一個境師,都不會提前告之。
南都那邊,也從來不會為此抗議。
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整個原界都依仗著明王的保護。
默認狀態下,西域的境師也屬於南都境院管不大著的一派,當然,這當中,也夾雜著西域的境師能力要比南都境師能力更高,從來不需要南都境師一類的話術。
唯獨這次。
大家都紛紛說,是西域的某個結境,出現了他們無法解決或者不願意解決的問題,才來南都的境院尋找替死鬼的。
這份貪生怕死,倒是不分區域性的,全原界境院都具有統一性的。
境院接到信函後,先按規定掛出了自願報名公告,果然,一連兩天都無人問津。
辦公室的幾個長老們一合計,咬牙把自願公告改成了懸賞公告,這下看的人是多了不少,但報名的仍舊一個沒有,畢竟比起賞賜,性命才是第一要位。
這點,長老們也都心知肚明,但是讓他們下場去西域,那,也是萬萬不能夠的。
就在此時,羽華敲了辦公室的門,把原本上遞交上來的春天請假單換成了懸賞公告。
夢羽華主動申請西域任務的消息放出後,讓境師們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兩天來的沉悶氣氛更是一掃而光,剩下的人則對夢羽華有一絲絲的同情和許多多的納悶。
氣氛放鬆下之後,茶室又恢複了八卦,不過這次的對象換成了平常會被討伐的夢羽華。
“我說,就真的不怕死嗎?”
“去西域又不是去分百就送死!”
“沒有百分百,一半的概率總歸有吧?”
“那也沒辦法,誰讓夢羽華是個有缺陷的境師,就算真有危險,也不知道死是什麼,我看,也是因為這次有懸賞,所以春假也不要批了……”
“夢府並不缺錢!”
“誰說賞的就一定是錢?”
“啊,對哦,夢羽華好幾次都是為了那個惹事的金大將……”
“唉,這就是所謂的紅顏薄命吧!”
“夢羽華適合用紅顏薄命的詞嗎?身邊不是一直有那個金大將在嗎?”
“就是因為有他在,所以更薄命了吧……”
“薄命不薄命的,咱可不能亂說,不過紅顏嘛,一定是有的……”
“嗯?嗯嗯!沒錯沒錯!”
“小聲點,你們知道嗎?我祖爺爺啊,以前在境院看過夢羽華,就斷言是七界罕見的屬性……”
“哎喲不要再說下去了……真的是,為什麼要長成那種我多看一眼就會臉紅的模樣啊,她是九尾狐轉世嗎?”
“……喂,不是說了不要再說羽華了嗎?”
但是沒有人理會這個嘀咕般的警告,大家繼續八卦,
“九尾狐也變化不出夢羽華的漂亮吧?”
“反正我不能老盯著看,不然就感覺整個人會被吸走魂魄一樣……”
“你以為隻有你有這樣的感覺嗎?”
“果然,長成這樣的男人真是妖孽啊!”
“嗯嗯,長成這樣的女人才是妖孽啊!”
“……”
“……”
“咦?”
“咦??”
“原來你也不清楚?”
“什麼?!那種事情要怎麼清楚!?我、我又不是何遲暖!”
從這個話題開始,大家的臉上開始顯現三道黑線。
“就算是何遲暖,我感覺她也不清楚吧!”
“誰說的,她一天到晚我們夢羽華是夢府的大小姐大小姐什麼什麼的,夢羽華難不成還是個男的?”
“可問題是,大小姐身邊的那個金虎照,也是成天的我們夢羽華公子哥兒啥啥的,聽聽,是公子哥啊!”
“……”
“……”
“那,呃?”
“一個大將一個隨文,一男一女的,這是來故意攪亂的嗎?好讓我們更搞不清楚羽華到底是男是女了吧……?”
“噓噓噓,喂你們,真的,就不要說羽華的性彆啦,會被長老們知道的!你忘了上次有兩個家夥……”
“哦對對對,啊,但是,說長得漂亮總沒關係吧?”
“嗯?呃!嗯嗯……”
對夢羽華的嘴碎,到最後都會變成對其外貌和性彆的八卦。
從境師們明明不了解明瀾王卻會陷入莫名崇拜中來看,顯然境師一族,還是有著顏即是正義的價值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