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活著回來’,似乎有聲音在耳邊說,然後我失去意識。
‘昭昭,乖啊,我們去外婆家玩啊!’
我抬起頭,看見一個短頭發的年輕女人正對我說。
‘你是誰啊?’,我奇怪地問。
‘我是媽媽呀,昭昭今天怎麼了?不認識媽媽了?昭昭已經五歲了,不是小孩子了哈’。
哦,意識回籠,我叫宋昭昭,今年五歲,現在媽媽帶我去走親戚,就是去我外婆家啦。
我高興起來,可以去外婆家玩,有舅舅和姨娘帶我玩。平時裡媽媽每天忙得看不見人影,我一個人背一個小背簍跟在大爸家的姐姐們到處打豬草,但是他們每次都把我甩開,教我專門去割一種豬兒粑的草,他們自己去割另外的草,等我割完豬兒粑草時他們都不見了。
路上我很高興,一會兒問媽媽,是不是快到了,媽媽都會回答我,過了前麵那座山就到了。我們翻過了一座又一座山,走過一條河,再走了一條長長的路,到外婆家了。
外公外婆沒在家,他們在山上做農活,但舅舅和姨娘在,他們牽我的手拉我進屋,但我回頭一看媽媽反而朝外走了,我馬上轉頭去追,舅舅和姨娘馬上抱住我不讓我追,我放聲大哭,覺得媽媽不要我了。舅舅和姨娘拿出花生米哄我吃,然後我慢慢的停止哭讓,跟著舅舅和姨娘一起。
我慢慢長大了,有時候在外麵玩時總會聽到彆人說我和媽媽的壞話,比如我二媽,就會嘲笑我的頭發像鍋蓋。‘你媽都不用買鍋蓋了’,她這樣對我說。我很氣憤,氣憤的結果就是跑回家叭叭的告訴我媽彆人笑我們了,每次我叭啦完都聽不到媽媽的回複,於是我又出去玩了。
和我一起玩的一個鄰居家的小夥伴說她家準備送她上幼兒園了。幼兒園嗎?我不知道,我又在外婆家了。
媽媽來外婆家了,她告訴我要回家上學了,我想起鄰居家的小夥伴說的幼兒園,很高興。
我媽從衣櫃裡翻出個布袋子給我當書包,一條帶子斜挎在肩上。大爸家的小姐姐跟我們一起上幼兒園,她的書包有紅色的五角星,我有些羨慕。
她是大爸家最小的女兒我的小姐姐,我簡稱叫她小姐,她很不高興,因為叫她時,會有小夥伴笑她是地主家的小姐。還在旁邊唱‘小姐,小姐,我給你打扇’,惹得她更不高興,她讓我叫她小碧姐,因為她的名字裡有個碧字,宋小碧。
在幼兒園時,我會挨著小碧姐坐,她大我一歲,平時上學時,是大爸家的二姐和三姐帶我和小碧姐一起走,因為學校不在我們生產隊,上學路上要經過一家有狗的人家,那條狗超凶,看到來人會大聲叫著撲過來,我害怕的緊緊抓著三姐的手跟著她,看她撿起地上的泥塊丟向大狗,大狗會後退幾步,我們就趁機緊走幾步,一路上不間斷地丟石子泥塊直到我們離開那戶人家聽不到狗叫聲。
在幼兒園時我學會了簡單的加減乘除,聽說教課的老師有初中文憑,是我們學校所在生產大隊長的女兒。老師會帶我們玩捉小雞、跳格子,大家都不大怕老師。
那天我們在上課時,隔壁大隊的一個女同學和我的鄰居小夥伴吵起來了,我也幫著小夥伴吵,同學怒了一巴掌拍在我心口,我覺得心口被打痛了,她使了勁打的,於是憤怒的從教室裡跑出去,我要回家告訴我媽。
我走了沒多遠就聽到鄰居小夥伴在叫我,她趕上我,告訴我她也被打了要回家告狀,我們兩個手拉手回家了。
我回家一看大門鎖著,沒看見我媽,告狀沒成功,鄰居夥伴的爸媽都在她告狀成功了。我媽不在家,我就跑到外麵去玩,沒回學校。
中午,我碰到剛趕場回家的奶奶,她從鄰居家經過時聽說了我在學校挨打的事後非常氣憤,拉著我問我是不是被打了,聽到我肯定的回答後,就和鄰居小夥伴的爸媽一起帶著我們殺向幼兒園要老師給個說法。鄰居家小夥伴的媽媽在氣憤中打了那個女同學一掌,那個同學哭著回了家,一會兒後領著她媽衝回了幼兒園,然後我又挨了一巴掌,奶奶暴怒衝了上去,老師沒見過這個場麵被嚇哭了,最後驚動了生產大隊乾部來調解。
我聽不懂大人們說些什麼,就是奶奶回家後還是很氣憤,等我媽回家後跟我媽說,這事不能這樣算了,帶著我和我媽找到了那個女同學家。
我們坐在女同學家的房子前,我奶奶和對方理論,我和我媽坐在旁邊,聽到我奶奶悲憤的問,
‘你們是不是看這孩子沒爸好欺負?你們大人打小孩,還是一個沒爸的孩子你們很有理嗎?’
‘你老人家說有理,是我家婆娘不對,不該對娃兒動手’,女同學的爸爸給我奶奶道歉,她媽在一旁陪笑。
我很奇怪他們的態度為什麼會和在幼兒園時不一樣。我們在她家喝了白糖開水,然後收了兩包賠禮的白糖回家了。
幼兒園在收小學一年級的學費,二塊錢。老師說隻有交了學費的才有學上,我沒告訴我媽,二塊錢應該很多我怕我媽拿不出來。
老師開始念交了學費的學生名單,沒有我的名字。老師說明天學費就上交學校了,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心很慌,馬上跑回家,回家找到我媽時,我再也忍不住哭了,我媽嚇了一大跳,問我怎麼了,我哭著說我沒交學費沒學上了,我媽說,交學費就是了,我哭著說學費很貴,我媽問我多少錢,我說二塊錢,我媽說她有二塊錢,我大吃一驚,哭聲嘎然而止。我帶我媽給我的二塊錢交了學費。
我一年級時成績一直很差,每次考試都不及格,不知道為啥老師一上課我都會睡著,拚音的聲母和韻母都沒學會。
我媽把我姨娘接到我家來,我姨娘給我煮飯吃,有時候她會嘲笑我的成績,說我不是讀書的料,書讀爛了都讀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