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休息日的時候,忍足會選擇在家看看電影或者小說來打發時間,非必要不出門。
必要出門的時候,他站在便利店貨架前挑挑揀揀,就是家裡沒糧了。
鑒於今天不想洗碗,所以,泡麵....壽司....飯團....三明治....吃哪個好呢?
竹取一推開門就發現最外側貨架有一個背對著自己的老熟人,蓬鬆的藏藍色頭發隨著主人動作一晃一晃,難不成....忍足侑士也住這附近?
“忍足,好巧。”她換上完美笑容,湊上前打了個招呼。
他一點也不想要這個巧合,忍足不再糾結,快速拿了兩個擺在眼前的飯團轉身回應,“竹取?好巧。”
“忍足還沒吃午飯嗎?”竹取手上提著打包好的外賣,她隻是來便利店買瓶飲料。
“是的,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忍足禮貌點頭,不想繼續交談下去,他最近一看見竹取就有種要倒黴的預感,這種感覺他不知從何而來,但他選擇相信。
“我可以邀請你和我一起吃午飯嗎?”
於是,事情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俊男美女排排坐在便利店內的高椅上,引得從窗外走過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看上幾眼。
兩個飯團而已,半大少年幾口就消滅掉了,接著他選擇安靜坐在一旁等竹取吃完,唉,怎麼就圖近選了這家便利店呢。
“忍足中午隻吃兩個飯團不會餓嗎?”十分鐘後,用完餐的竹取優雅地抽出紙巾擦了擦嘴。
“可以的,我早上吃的晚。”實際早上睡了懶覺的少年根本就沒吃早飯,“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打直球主動出擊,跡部看來是不會再提把經理逐出網球部的事了,那他就有必要和她和睦相處。
“我想和忍足你探討一下球風問題。”竹取也直入主題。
球風?忍足略略皺眉,顯然這個問題超出了他的預料,不過也不是什麼不能回答的問題。
“好啊,你想探討誰的球風?”
竹取再次露出了然一切的笑容,“忍足不覺得你的打球風格不適合用在賽場上嗎?”
大概是他在國文上還不夠用功,忍足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彙去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
監督要管的事太多,對國中生網球部這邊隻會負責安排訓練菜單和比賽事宜,平時都是由部長管部員訓練。
就算是跡部,雖然會用賽前弄碎他眼鏡這種幼稚理由做威脅,卻也不會真正質疑他的球風更不會說什麼不適合用在賽場上這種話。
忍足覺得自己和竹取之間一定存在誤會。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他極具涵養地扯出一抹笑,昨天的雙打一,他明明贏了不是麼。
“因為你總要有個理由。”竹取直言不諱,“比如昨天,如果你的眼鏡沒有被伊武打碎,比分還會是六比零嗎?”
照她的觀察來看,忍足剛上場時精神狀態簡直可以用漫不經心來形容。
“明明有實力,卻偏偏不儘力,不喜歡認真在賽場上難道是什麼優良品格嗎?”
忍足頓時倍感冒犯,乍一聽竹取說的有道理,可實際上她對競技體育根本就不了解。
“凡是比賽,從來就是以結果論,我沒聽過以態度論的,六比零亦或是七比五,在我心裡沒有任何區彆。”
“那是因為神尾和伊武差你們太多!”竹取據理力爭,“如果對上的是和你勢均力敵甚至高你一籌的對手呢?五比五的時候,你就一定能自信自己可以連拿兩局嗎?”
“對於不同的對手,我當然有不同的態度去應對。”忍足反駁,隻看過他一場比賽而已,竹取憑什麼就把他給釘死在框架裡了。
是麼,竹取冷笑,等到關東大賽打青學的時候,他就該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有多麼不靠譜了。
“說是國中生全國網球聯賽,實際上真正有實力爭冠的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家學校,而選手的實力是流動的,你無法肯定去年不如你的今年也不如你,如果你用過去來衡量未來,等發現判斷失誤再去補救不會覺得太晚了嗎?”
“用過去衡量未來?”忍足莫名笑了,他不想知道竹取對自己的錯誤判斷是從哪裡得來的,但也實在聽不得彆人的無理控訴,“這話用來形容你不是更合適嗎?”
“哦,不對,你看過我幾場比賽?”海外交流委員會最優秀成員的口才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忍足滔滔不絕。
“來關東之前,我是關西少年組第一,來冰帝之後,我在正式比賽從未輸過,聽說竹取經理剛來網球部自我介紹時說研究過冰帝前兩年的比賽視頻,所以,你能告訴我,你用我全勝的過去和現在來衡量的是我怎樣的一個未來?”
當然是幾乎全輸的一個未來,手握劇本的竹取並沒有把忍足的辯解放在心上,說再多過去的輝煌有什麼用,國三最關鍵的一年還不是輸的一敗塗地。
“我對你是什麼看法並不重要,畢竟要上場比賽的不是我,一周後和山吹進行的準決賽,我希望你可以毫無保留的發揮。”
“你說得對,在場上比賽的是我,所以我有權決定我自己的打球風格。”不想再在這裡糾纏下去,反正誰也說服不了誰,忍足乾脆告辭,“雖然今天的談話不是很愉快,但希望不會影響我們在網球的相處,同時,我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對我打球風格的評判。”
竹取跟著起身攔住他,“要是你一直秉持這個態度,我會勸跡部把你放在替補席上。”
自以為是的女人,忍足微微躬身,嘲諷意味拉滿,“我拭目以待。”
“如果冰帝輸了,就是你的責任。”竹取怒視回去,她看動漫的時候就總是在想,如果那場雙打忍足和向日打贏了,他們明明可以打贏的!
如果說之前,忍足還能把竹取的激動言論當成是為成績著急的話,那現在,他基本上就能確定,竹取池奈,隻是討厭他忍足侑士這個人。
“雖說網球不是一項團隊運動,但國中生網球聯賽可是團體賽,我一個人無法打滿五場,自然也就不會去攬不屬於自己的責任。”
“還有,冰帝網球部自有一套輸球懲罰規則,竹取桑身為經理,還是先去看看規則再來指點江山吧。”
私下的矛盾隻能帶來表麵和諧,下一個周一開始,暗流湧動的氛圍便縈繞在竹取和忍足之間。
跡部大概是察覺出了什麼,忍足神遊天外地跑著步,這兩天自己已經對上好幾次他看過來的探究目光了,部長大人不允許網球部出現不穩定因素,sa,既然竹取敢誇下海口說能把他放在替補席上,那就讓他看看贏家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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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績下來了,忍足破天荒在數學上取得了滿分,果然,不開心的時候刷數學題冊是有大作用的,唯有數學可解一切憂愁!
“可是我下午還有訓練。”忍足把試卷折好才抬頭看向來人,一聽就不安好心啊。
班主任田中雙手合十,語氣端的是十萬分真誠,“行行好嘛,親愛的忍足侑士同學,你可是咱們年級最帥氣最拿得出手的門麵!”
什麼鬼啊!忍足倍感惡寒地抖了抖,“謝謝老師誇讚,但我下午還有訓練呐。”
“你去立海大,我就免你三天的值日!”田中狠狠心,這可是她能拿出來的最大籌碼了。
“一周。”忍足麵不改色的討價還價。
“成交!”田中一巴掌拍在課桌上,剛還諂媚不已的態度瞬間掉了個個,“走吧。”
坐在新乾線上的忍足後知後覺,呀嘞,其實他說兩周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半個多小時後,站在立海大校門口的忍足同學滿臉茫然,他對這所擁有輝煌曆史的老牌院校了解程度僅限於來參觀過一次的學園祭。
所以,指示牌在哪裡?
藍白的校服穿梭在立海大裡麵未免有些太過顯眼,仁王雅治在二樓眯著眼睛往下看,那是....忍足侑士?
他來立海大做什麼?
反正馬上就到下課時間了,仁王揪著小辮子,舉手向老師打個報告就從後門溜了出去。
教務處...教務處....快要把自己繞暈的忍足終於在某個指示牌上麵成功找到了目的地。
我的天,他擦了一把不存在的虛汗,田中老師可真會給他找活乾。
“忍足侑士?”
低沉聲音冷不丁從背後傳來給忍足嚇了一跳,他回頭,揚起笑臉友好打了聲招呼。
“真田。”
“你來立海大是....”仁王維持住真田的人設,去哪裡?要不要送他一程呢?
“我要去教務處。”忍足熱切回應,要是能有個帶路人就更好了。
“我帶你過去。”仁王點點頭,完美履行真田身為學生會成員的責任。
“太感謝你了!”忍足邊跟著邊在內心感慨,遇上好人了啊,話說真田也不像流傳出來的那樣凶神惡煞啊。
兩人沉默走著,忍足自覺自己身為被幫助一方不能讓氣氛太冷,於是他主動挑起話頭。
“立海大今年成績怎麼樣?”
“還不錯。”仁王得意洋洋的謙虛道,每場十五分鐘內全勝的戰績。
“冰帝呢?”
“也不錯。”忍足同樣一派悠閒,“不出意外的話,今年又能在關東大賽上見麵了。”
“不能鬆懈。”仁王吐出真田的口癖,然後語出驚人的來了一句,“來都來了,要去網球部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