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溫度已經慢慢的回暖,但淮北市的夜晚還是寒冷,微風輕輕的拍在過往的人身上,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此時的美食街廣場上人山人海,大學生和青年人居多,稍有不慎就容易與同伴走散。
廣場上正在進行大學生說唱表演,這場表演是各大高校喜歡說唱的大學生組織的。
他們提前半個月就在網上宣傳了,聽施畫說其中有幾個說唱歌手在大學生說唱圈還挺有名的,並且他們在歌曲平台上有屬於自己的賬號,粉絲有好幾萬人。
晨曦對說唱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她沒有去前麵,而是在後邊找了一個人不是很多人,視線比較好的地方站著。
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眼鏡戴上看舞台效果,中途聽到好聽的歌詞旋律會跟著哼兩句。
表演到了後半場人慢慢的散了,一旁的孟靜姝拍了拍晨曦的肩膀:“田青櫻說回去了。”
晨曦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
她們走出人群,準備找施畫她們兩回合,晨曦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腳後跟被什麼咬了,好疼。
她連忙蹲下去捂住被咬的地方。
孟靜姝見晨曦突然蹲了下去,以為她出什麼事了:“你怎麼了。”
晨曦手捂傷口,看著被她動作下的慌亂逃跑的背影,說:“我好像被狗咬了。”
田青櫻和施畫兩個到地鐵口後,遲遲沒有看見晨曦和孟靜姝,田青櫻拿出手機在寢室群裡麵發了條信息:“你們在哪裡?”
孟靜姝:【晨曦被狗咬了】
隨後孟靜姝在群裡麵附上了一張她們所在位置的廣場圖片。
“狗呢?”從地鐵口趕過來的施畫在現場找狗的身影。
“被我嚇跑了。”
“那狗的主人呢?”
“不知道。”
準確的來說,她不知道現場這麼多人誰是狗的主人,那隻狗把她咬了之後,就被她的動作嚇得一溜煙就不見了。她都沒有看清狗長什麼樣子。
“倆都肇事逃逸了。”施畫精準總結。
田青櫻:“先去醫院吧。”
晨曦打算一個人去醫院,但她們擔心一個姑娘家大晚上的不安全,就讓孟靜姝陪她去醫院,田青櫻她們先回學校。
急診大廳彌漫著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阿姨在拖地上的血漬,看起來這裡才經曆過一場大急救。
晨曦給孟靜姝找了位置,讓她坐著等一下。
她找到掛號單上顯示的診室,把手中的掛號單給坐診醫生。
“坐。”醫生接過掛號單放到一旁桌上:“哪裡不舒服。”
“我小心被狗咬了。”
醫生把邊戴一次性手套邊說:“把傷口露出來,我看一下。”
晨曦彎腰把裙擺挽起。
醫生給她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說:“你的傷口有點深,需要清理傷口,然後過來包紮。”
晨曦拿著單子,去找清創室。途中突然撞上一個男人,晨曦來不及反應直接撞到在地。
她緩了幾秒,從地上站了起來,傷口被剛剛撞擊的牽扯,有種後知後覺的疼。
男人沒有起來,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手裡還抱著一個空瓶子,一看就是喝醉了酒的酒鬼。
她要過去,但又不知道如何過去,男人擋住了路,讓人怎麼下腳都不對。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群中傳來一個略顯滄桑的女人聲音:“對不起,讓一下。”
女人手裡拿著單子,雙手合十,滿臉的歉意。
她從人群擠出來,來到男人身邊蹲下,她去拿酒瓶,怎麼也拿不下來,男人護著酒瓶子就跟護著命根子似的,死也不鬆手。
女人又去拉男人的胳膊企圖把他拉起來,但由於體型的差距,男人紋絲不動。最後女人實在沒辦法,狠狠地拍了拍男人:“你給我起來。”
男人不耐煩罵道:“滾開,不要打擾老子睡覺。”
人群中有人拿出手機拍照,有人替女人打抱不平,一時間議論非非。
這時一個醫生帶著兩個護士和擔架從人群走出來,對女人說:“讓開。”
女人連忙站起身,往旁邊走了兩步。
醫生給男人檢查了一下生命體征,一切正常。
一旁走出來一個老護士,說:“都彆看了,散了。”
兩個護士把男人放到擔架上,醫生看了眼男人的酒瓶子,問女人:“這酒你買的?”
酒!
剛剛還濺了點在晨曦的傷口上,她以為裡麵裝的水就沒在意,畢竟誰也不敢在醫院喝酒。
被狗咬的地方,是不能沾一點酒精的東西,會加速感染的。
完了!
女人連忙解釋道:“這不酒,裡麵是水,他一直鬨著要喝酒,我實在沒辦法就拿裝水的瓶子騙他。”
聽見女人這麼說,晨曦提高的心放下了。她就說沒人有這個膽子。
醫生點了點頭,然後對護士說;“把他抬到病房,等下張醫生來給他做檢查。”
見醫生要走,晨曦叫住了他:“醫生,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有事?”醫生看了她一眼。
“請問你一下清創室怎麼走?”晨曦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醫生往上指了指:“直走左轉。”
晨曦順著醫生指的方向往上看,上麵正是指示牌,她就說怎麼也找不到,原來是方向反了。
“謝謝。”晨曦朝他微微鞠了一躬,等再次抬起頭就沒有看到醫生的身影了。
她跟著指示牌,來到了清創室,裡麵有兩個患者正在清理傷口。
一個是手受傷,另一個跟她一樣也是腳受傷。
其中一個護士抬頭看她:“受的什麼傷?”
“被狗咬了。”
“傷口在哪裡?”
“腳後跟。”
護士用手指了指晨曦身後的治療車:“把單子放在車上,稍微等幾分鐘。”
清洗好傷口,晨曦敲了敲診療室的門:“你好,醫生。”
“請進。”張啟明正在電腦上寫急救報告:“清洗好了。”
晨曦嗯了一聲,護士看她傷口比較深,給她洗了三遍。
“那你去上坐著。”醫生邊戴手套邊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治療床:“然後把傷口露出來,我好給你包紮。”
張啟明戴好手套,走向門口,朝外邊喊了一聲:“來個護士。”
最近幾年的醫患糾紛頻發,也有新聞報道出醫生猥褻患者的情況,所以醫院為了醫生和患者的安全,男醫生在包紮傷口,特彆是涉及到隱私部位時,要有一位護士在場。
不一會兒就從外麵進來了一個實習護士。
張醫生正準備上手給她包紮傷口,一個年長的護士急忙的走進來:“張醫生,出個診,西定大橋發生了連環車禍。”
張醫生連忙脫掉手套,邊朝外麵邊說:“叫許慕秋過來給她包紮一下。”
聽到名字,晨曦眼裡閃過一絲震驚,這個名字她就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
後來又想了想,覺得不可能,七八年沒有碰見過,怎麼可能是他,同名同姓而已。
幾分鐘後,一個戴著口罩的年輕醫生進入診療室。晨曦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在走廊上給她指路的醫生。
他看了她一眼,然後從治療車拿出手套戴上:“把腿放上去,然後把傷口露出來。”
晨曦再次把傷口露出來,轉了轉腳踝,好讓醫生更好的包紮。
他坐在比床矮一半的凳子上,拿出沾有有碘伏的棉簽給她進行消毒。
他戴著口罩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容貌。他的眼睫毛長長的,眉毛微微皺起來,看起來心情有點不好。
也是,誰大半夜加班,心情還會好。
突然腳上傳來溫熱的觸碰,她本能的往後縮了縮。
“彆動。”他的聲音冷冷的,動作卻很輕柔:“等一下會把你弄痛。”
聽到他說的話,晨曦一動都不敢動,任他給自己包紮傷口。
……
“好了。”許慕秋結束完最後步驟:“回去之後飲食要清淡,忌辛辣,傷口儘量不要碰水。”
“好的,知道了許……”晨曦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胸前的牌子,而他胸前除了筆,沒有其他。“許醫生”
“記得過幾天來換藥。”許慕秋脫下手套,用一旁的酒精洗手液洗手。
“還要換藥呀!”她還以為隨便包紮下就可以了。
“你的傷口比較深,換藥是為了讓傷口更好的愈合,以免造成感染。”許慕秋邊說邊摘口罩。
這一刻,那個模糊的隻剩下名字的記憶逐漸清晰了起來。
少年麵部輪廓流暢,五官分明,黑色瞳孔似乎可以看進人心裡,嘴角帶笑,笑意未達眼底,看起來溫和,但卻給人一種不易接近的感覺。
但和記憶中的他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你帶她去打疫苗吧。”許暮秋對站在一旁的護士說。
顯然,許慕秋並不記得她。
晨曦想叫他名字,但想了一下,覺得不合適,現在他們隻是簡單的醫患關係。
她向許慕秋微微頷首,恭恭敬敬的說:“謝謝,許醫生。”
接種完疫苗已經淩晨兩點,剛好明天上午也沒課,晨曦和黎清就在醫院找了個酒店,第二天中午才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