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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罪 忴ing 4292 字 1個月前

與此同時,手腕微微發燙,西芙掀開被子下床,迅速打開門。

“哥……”女孩驚喜的聲音被一隻溫熱的手掩捂。

“噓。”布萊恩鬆開捂著西芙的手,順手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爸媽睡了。”

西芙深深吸了一口氣,期待的問是不是可以出去玩,可話還沒說完就是一陣顛倒。

布萊恩將自己光著腳在地上的妹妹橫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

“地上涼,要穿鞋襪。”布萊恩半跪在床邊,握住女孩冰涼的腳踝,親手替她穿好棉襪。

西芙除了把腳伸出床沿,整個人是仰躺在床上的。

麵朝天花板,

手指交疊出方形的樣子,靠近眼睛。

女孩忽然坐起身,坐著的西芙比半跪著的布萊恩高了一些,女孩微微前傾,通過手指構成的小窗看向麵前的人。

“Foxy Window”

(狐狸之窗)

心底的漣漪泛出。

漆黑的臥室,她的眼睛是最小的白矮星。

“我在書上看到,狐狸之窗可以看見想見的人。”

西芙放下手,“我想你很久了,哥哥。”

女孩的話裡藏著委屈。

腳踝不再涼,取而代之的是留存的溫熱。

用著哄孩子的語氣,布萊恩笑著說“以後每天都可以見。”

自西芙出生,她就獨自被送往法國,洛希爾夫婦差不多月餘來見她一次。

沒有人告訴她為什麼,為什麼她要一個人。

法國偌大的莊園,往來的隻有少數的傭人和教師,幼小的西芙每天隻有練習魔咒和思念父母。

直到她八歲那年,她見到了,哥哥。

布萊恩是翻牆進的莊園,正好摔在花圃上,摔在西芙的麵前。

出其不意的是,麵前的女孩隻是蹲下來,沒有見到陌生人的驚慌,也沒有向他伸出援手。

“你不怕我?”十二歲的布萊恩臉上的稚氣未脫,翻了個身拍拍塵土站起來。

“你不擔心我把你抓走?”布萊恩疑惑地問,說完還虛張聲勢的朝女孩一抖。

西芙站起身,沒有說話,隻是指了指自己彆戴的徽章,又指了指布萊恩的胸口同樣的徽章。

“家徽。”

女孩用還在稚嫩的聲音一本正經的表述。

空氣凝固了十多秒。

西芙感覺麵前男孩的頭上冒出了一排句號和問號。

“那你知道我是誰?”

“布萊恩洛希爾。”

“……”

“你見過我?”

“我見過家譜。”

“……”

“那你知道得叫我哥哥吧?”布萊恩看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妹妹,悠悠地說。

西芙站在原地沉默了兩秒,然後轉身朝內室跑去。

布萊恩看著妹妹漸小的背影,“Wait!”臉上是不可置信,“我辛辛苦苦偷跑來的,你連哥哥都不願意叫?”

“God!”無可奈何的布萊恩隻能追上妹妹。

自此以後,每個月此時,西芙都會等在花園,布萊恩也總是如約而至。

漫長的時間裡,西芙有了新的念想。

一年又一年,女孩慢慢長大,男孩也變得內斂溫柔。

十二歲的西芙曾經問哥哥是不是有了女朋友才變了樣,結果是隻得到一個腦崩和早戀警告。

十三歲的第五周,布萊恩來的神色匆匆。

後一月又一月,夏花覆上了冬雪,她都沒有再見他。

後來在無數個星星亮著的夜晚,總有一個女孩站在花圃下向上帝祈願。

要用多少個夢,換一次心底的人。

十四歲的夏天,她被父母接回了英國,在一望無際的蘇格蘭高地,她又見到了哥哥。

就那一刻而言,她是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喜悅伴著膽怯,

有什麼辦法,可以證明,可以去驗證,他也在想念她。

布萊恩好像更高了,沒有猶豫地從高牆一越而下,劃破的風有些刺眼,失重感讓人難以呼吸,但她隻是慶幸,沒有錯過他眼裡的緊張。

嗯,哥哥還是哥哥。

“Lumos.”

(熒光閃爍)

布萊恩的魔杖頂端發出亮光,彼此的臉都映射在對方瞳孔。

“想出去玩嗎?西芙。”布萊恩低聲詢問。

“快走!”西芙握住布萊恩的手,興奮從眼睛裡溢出。

“Disapparation”

(移形換影)

落地是在奧古斯都,巫師的集市區。

布萊恩穩穩落地,順帶預見性地扶住正要東倒西歪的西芙。

“這是哪?!”夜晚的奧古斯都依舊燈火闌珊,西芙揉了揉眼。

“奧古斯都,你有什麼想買的以後都可以來這。”布萊恩牽起妹妹的手,等小女孩已經沒了頭暈的感受後,帶著她慢慢的走。

“哥哥,我們要去哪?”西芙可以感受到布萊恩不是在瞎逛。

“去給你換根屬於你自己的魔杖……”布萊恩還沒說完,就被西芙從側麵抱住。

“Really?我還以為要等爸爸來選。”西芙整個人快掛在布萊恩身上了。

“真的,你先鬆開。”布萊恩有些哭笑不得,女孩的力氣卻不減分毫,隻能壓低聲音說,“有人在看了,西芙。”

“看就看,你是我哥!”話是這麼說,西芙還是乖乖鬆開手,跟在布萊恩身邊。

“走吧,前麵。”布萊恩如獲大赦,抬手指了指麵前的一家魔杖店。

進店以後,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迎了上來,“洛希爾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聲音尖銳,有些諂媚過頭。

老人眼咕嚕一轉,發現了旁邊的西芙,“這位是?”

“我妹妹。”布萊恩不帶任何表情的說,“塞肯先生,她需要一根魔杖。”

“噢……親愛的洛希爾小姐,這邊來。”塞肯側身讓開道。

回到櫃台,塞肯擺出了幾根魔杖,西芙一次伸手握住,皆是冰涼。

接連試了好幾根,西芙有些泄氣的轉頭看布萊恩,

布萊恩向她投以安慰的眼神。

又試了兩根,塞肯似乎也有些尷尬,“小姐,要不去其他店試試?”

“走吧,哥哥。”西芙耷拉著臉拉了拉布萊恩的衣袖。

布萊恩摸了摸西芙的頭,“沒事的,我帶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剛走到門口,透明窗戶上反射出一點光,西芙回頭,看見藏櫃間隙隱隱透出一絲亮光,心中升起彆樣的感受。

折返回去,西芙指了指發光處,“先生,麻煩我想看看這個。”

塞肯回頭,皺了皺眉又轉過來看看西芙,在瞥見光源時,枯老的如同樹枝的手顫抖了一下。

“來吧,親愛的洛希爾小姐。”塞肯有些混濁的眼珠轉了轉。

魔杖通體呈銀黑色,握端鑲刻著一枚綠色不規則寶石,杖身有銀色的蜿蜒花紋。

當西芙的手完全握住魔杖時,寶石由暗淡隱隱發出光亮,掌心微微發燙,一股暖意湧入如同細流灌入血液中。

西芙驚喜地朝布萊恩看去,布萊恩也心領神會,“多少錢?”

塞肯還在盯著西芙手中的魔杖,聽到布萊恩的聲音才緩緩回神。

“……,先生。”塞肯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我想您看出來了,這是我的鎮店之寶。”

話鋒一轉,

“我覺得我要這個數。”塞肯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布萊恩嗯了聲,將錢撇在櫃台,牽著西芙離開。

而塞肯是目送兄妹倆離開,才將錢收到錢袋裡。

洛希爾莊園的花園。

“你們倆?”艾瑞拉坐在亭子裡,“打劫去了?”

剛剛回家,拿著大包小包的布萊恩,和用魔杖在空中作畫的西芙,都不由得深呼一口氣。

“姐姐。”

“艾瑞。”

認命般的兩個人,無處安放的眼神。

艾瑞拉有些被氣笑了,走近二人,輕輕握拳朝布萊恩肩膀錘了一下,隨後牽起西芙。

“少帶著我妹妹出去鬼混,布萊恩。”

“?我不是你弟弟了嗎?”布萊恩雙手都提著東西,麵對親姐姐的抨擊也無可奈何。

姐妹二人已走遠,隻留下布萊恩在風中。

“姐不疼,妹不愛了。”布萊恩笑著看著二人的背影。

艾瑞拉將西芙送到房間門口。

“下次出去多穿一些。”艾瑞拉刻意放緩了聲音,怕女孩以為自己在責怪她。

“知道了姐姐。”西芙晃了晃艾瑞拉的手臂,“時間不早了,晚安呀。”

“等等。”艾瑞拉拉住轉身的妹妹,“西芙,你的禮物。”

艾瑞拉張開手掌,是一罐螢火蟲,“我用魔法保存過了,永遠不會滅。”

西芙接過罐子,熒黃色光點在透明罐子裡飛舞。

艾瑞拉有些不好意思,“我看到你和弗洛伊德在花園裡,你是喜歡這些螢火蟲是嗎。”

玻璃罐漸漸有了溫度。

“我喜歡的,姐姐。”來到英國之前,西芙隻見過兩次這個姐姐,就是洛希爾夫婦來看她的時候,她對艾瑞拉的印象就是永遠站在父親身側,高貴又優雅的純血小姐。

“喜歡就好,去睡吧。”艾瑞拉沒有發覺西芙眼角的濕潤。

西芙抱住了艾瑞拉,“姐姐,晚安”

艾瑞拉摸了摸女孩的頭,西芙上床之後又替她掩好被子才走。

床頭不會滅的螢火蟲,

是命運的錨點,是漫長季節饋贈的親情,從今往後,她多了一份牽掛。

多了一個舍棄不了的羈絆。

這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