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緩緩停靠在霍格沃茨城堡下的碼頭,奧羅拉感覺自己的心跳隨著水波的節奏起伏。雷古勒斯率先跳上岸,轉身向她伸出手。他的手掌溫暖而乾燥,讓奧羅拉想起雪鬆林中那些陽光斑駁的午後。
"一年級新生,跟我來!"麥格教授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奧羅拉跟著人群走上石階,她的長袍被夜露打濕,貼在腿上有些發涼。城堡的大門在他們麵前緩緩打開,露出燈火通明的大廳。像古靈閣一樣,石牆周圍都是熊熊燃燒的火把。天花板高得幾乎看不到頂。正麵是一段豪華的大理石樓梯,直通樓上。
他們跟隨麥格教授沿石鋪地板走去。右邊門裡傳來幾百人嗡嗡的說話聲,學校其他班級的同學想必已經到了。但是麥格教授卻把一年級新生帶到了大廳另一頭的一間很小的空屋裡。大家一擁而入,摩肩擦背地擠在一起,緊張地仔細凝望著周圍的一切。
“歡迎你們來到霍格沃茨,”麥格教授說,“開學宴就要開始了,不過你們在到禮堂入座之前,首先要你們大家確定一下你們各自進入哪一所學院。分類是一項很重要的儀式,因為你們在校期間,學院就像你們在霍格沃茨的家。你們要與學院裡的其他同學一起上課,一起在學院的宿舍住宿,一起在學院的公共休息室裡度過課餘時間。
四所學院的名稱分彆是:格蘭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每所學院都擁有自己的光榮曆史,都培育出了傑出的巫師。你們在霍格沃茨就讀期間,你們的出色表現會使你們所在的學院贏得加分,而任何違規行為則會使你們所在的學院減分。年終時,獲最高分的學院可獲得學院杯,這是很高的榮譽。我希望你們不論分到哪所學院都能為學院爭光。
“過幾分鐘,分院儀式就要在全校師生麵前舉行。我建議你們在等候時,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
這時發生了一件怪事,從他們背後的牆上突然躥出二十來個幽靈。這些珍珠白、半透明的幽靈,一邊滑過整個房間,一邊交頭接耳,但對這些一年級新生很少留意。
麥格教授回來後幽靈們飄飄蕩蕩,魚貫穿過對麵的牆壁不見了。
“現在,排成單行,”麥格教授對一年級新生說,“跟我走。
他們走出房間,穿過門廳,再經過一道雙扇門進入豪華的禮堂。
學院其他年級的同學都已圍坐在四張長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萬隻飄蕩在半空的蠟燭把禮堂照得透亮。四張桌子上擺著熠熠閃光的金盤和高腳酒杯。禮堂上首的台子上另擺著一張長桌,那是教師們的席位。麥格教授把一年級新生帶到那邊,讓他們麵對全體高年級學生排成一排,教師們在他們背後。燭光搖曳,幾百張注視著他們的麵孔像一盞盞蒼白的燈籠。幽靈們也夾雜在學生們當中閃著朦朧的銀光。
奧羅拉感覺自己的手心開始出汗。她偷偷看向雷古勒斯,發現他的表情依然平靜,但手指卻在無意識地摩挲著長袍的袖口。
"我叫到名字的同學,請上前來戴上分院帽。"帽子打著補丁,磨得很舊,而且臟極了,隨後帽子扭動了,裂開了一道寬寬的縫,像一張嘴─帽子開始唱了起來:
“你們也許覺得我不算漂亮,但千萬不要以貌取人,如果你們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我可以把自己吃掉。你們可以讓你們的圓頂禮帽烏黑油亮,讓你們的高頂絲帽光滑挺括,我可是霍格沃茨的分院帽,自然比你們的帽子高超出眾。你們頭腦裡隱藏的任何念頭,都躲不過分院帽的金睛火眼,戴上它試一下吧,我會告訴你們,你們應該分到哪一所學院。你也許屬於格蘭芬多,那裡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他們的膽識、氣魄和俠義,使格蘭芬多出類拔萃;你也許屬於赫奇帕奇,那裡的人正直忠誠,赫奇帕奇的學子們堅忍誠實。不畏懼艱辛的勞動;如果你頭腦精明,或許會進智慧的老拉文克勞,那些睿智博學的人,總會在那裡遇見他們的同道;也許你會進斯萊特林,在這裡交上真誠的朋友,但那些狡詐陰險之輩會不惜一切手段,去達到他們的目的。來戴上我吧!不必害怕!千萬不要驚慌失措!在我的手裡(儘管我連一隻手也沒有)你絕對安全,因為我是一頂會思想的魔帽!”
帽子唱完歌後,全場掌聲雷動。帽子向四張餐桌一一鞠躬行禮,隨後就靜止不動了。
這時麥格教授朝前走了幾步,手裡拿著一卷羊皮紙。
“我現在叫到誰的名字,誰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聽候分院。”她說,"蘇珊·博恩斯!"
蘇珊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分院帽剛碰到她的頭發就大聲喊道:"赫奇帕奇!"
赫奇帕奇長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蘇珊朝奧羅拉眨了眨眼,歡快地跑向她的新同學們。
"奧羅拉·弗林特!"
奧羅拉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她走上台階,坐在那張高腳凳上。分院帽被放在她頭上的瞬間,一個細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嗯...很有意思。聰明,非常聰明。對知識有著純粹的渴望...但是,這裡還有些什麼...啊,我明白了。"
奧羅拉屏住呼吸。她想起父親說過的話:"弗林特家族世代都是斯萊特林..."
"斯萊特林?不,不,"分院帽似乎能讀懂她的想法,"你確實有野心,但那不是你的本質。你更渴望理解這個世界,而不是征服它...那麼,最好選擇是...拉文克勞!"
最後這個詞被帽子大聲喊了出來。奧羅拉摘下帽子,看到拉文克勞長桌正在熱烈鼓掌。她下意識地看向雷古勒斯,發現他也正著自己。
"雷古勒斯·布萊克!"
當雷古勒斯走上前時,整個大廳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奧羅拉看到納西莎·布萊克在斯萊特林長桌上挺直了背,她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的表弟。
分院帽幾乎剛碰到雷古勒斯的頭發就喊出了:"斯萊特林!"
斯萊特林長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納西莎明顯鬆了一口氣。但奧羅拉注意到,格蘭芬多長桌上的西裡斯卻皺起了眉頭,他的表情中帶著一絲失望。
雷古勒斯走向斯萊特林長桌時,回頭看了奧羅拉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情緒:理解、遺憾,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堅定。
奧羅拉在拉文克勞長桌坐下,身邊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正在筆記本上飛快地寫著什麼。
"歡迎,"他說,"我是羅伯特·希利亞德,五年級的級長。你喜歡算術占卜嗎?"
奧羅拉點點頭,突然感覺一陣輕鬆。也許,這裡就是她該來的地方。
宴會開始了,長桌上瞬間堆滿了美食。奧羅拉一邊心不在焉地吃著南瓜餡餅,一邊偷偷觀察著斯萊特林長桌。雷古勒斯坐在納西莎身邊,正在聽她說著什麼,但他的目光也會時不時的飄向拉文克勞長桌。
當最後一道甜點消失後,鄧布利多站起來宣布就寢時間到了。級長們帶領新生們前往各自的公共休息室。
拉文克勞塔樓位於城堡的西側,需要爬上一段螺旋樓梯。奧羅拉氣喘籲籲地跟在隊伍後麵,感覺胸口有些發悶。她摸出一塊巧克力含在嘴裡,想起雷古勒斯在火車上塞給她的那一把糖果。
公共休息室的入口是一道沒有把手的木門,上麵有一個鷹形的青銅門環。
"要回答問題才能進去,"羅伯特解釋道,"今天的題目是:'如果時間是一條河,那麼什麼是它的源頭?'"
奧羅拉思考了一下:"是現在。"
門環發出悅耳的聲音,木門緩緩打開。奧羅拉走進公共休息室,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圓形的房間裡擺滿了書架和天文儀器,藍色的地毯上繡著星星的圖案,天花板上懸掛著一個巨大的星象儀。
"你的房間在那邊,"羅伯特指著一道螺旋樓梯,"女生宿舍在樓上。"
奧羅拉走上樓梯,發現自己的行李已經放在床邊。窗外,月光灑在黑湖上,泛起粼粼波光。她看到遠處斯萊特林地窖的窗戶裡透出點點燈光,不知雷古勒斯此刻在做什麼。
透過窗戶,望向夜空中的軒轅十四,奧羅拉感覺這一天像一場夢。她摸了摸胸前的懷表,那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表盤上的指針發出微弱的柔光,仿佛在提醒她:新的生活,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