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許那張欠揍的帥臉還在眼前晃悠,諾藍登上戰艦後,臉上還有毛茸茸的蛾子觸爪的感覺,癢啊,被蹂/躪到最後是有點想哭來著……
諾藍在舷窗邊坐著,鬱悶地撓了撓臉,鹹魚甩頭,蜂翼遮臉,試圖忘記該死的蛾子學長。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粉色頭發名叫希法的雄蟲屈起膝蓋,席地在諾藍身邊,望著窗外的景致,意有所指道:“離開本校的環境,外麵就危險多了。”
軍事學院所在的星區隸屬於首都星,常年保持著濕潤氣候,空氣中彌漫著久久不散的霧靄,放眼望去,淡淡灰青色的天際線緊挨著大地,霧蒙蒙的天,好像永遠也無法晴朗。
【軍事學院外到處都是汙染區。】
希法的心軟了一下。
他很想安慰小雌蟲兩句,新生都是膽小的,更何況是諾藍這種剛成年沒多久的小雌蟲。
【怎麼沒有異種啊?】
【肚子餓了。】
希法恍惚了一下,真沒聽錯嗎…異種能吃?
蓋亞隊醫推著一推車試劑過來,徒手掰開一隻支給諾藍,本來打算給小可愛補充能量,畢竟一旦進入汙染區範圍排查地下黑工廠的話,飛船就很難定時定量提供餐食了。
不過吃異種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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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藍的臉頰被輕輕掐了一把。
“唔!”諾藍捂著臉猛地回頭,身體往墊子裡狠狠一縮,因為氣溫驟降而變得冷白的臉頰似乎更白了,抱起雙膝戰戰兢兢地看著身前的雄蟲,“蓋、蓋亞?”
“在想什麼?”
斯文的褐發雄蟲半跪在他麵前,伸出手指,擦了下他的耳垂,然後諾藍就感覺到耳垂有一點刺痛,似乎是對方趁他不注意刺破了他的耳垂。
蓋亞推了推銀邊眼鏡,溫文爾雅道:“下屬星區的溫度變化較大,你身體孱弱,我在你耳垂上放一點血,融了一點藥劑,彆擔心,你就會很快恢複健康溫度了。”
諾藍鬆了一口氣,“謝謝。”
蓋亞溫柔地笑了笑,諾藍這才發現他的醫藥小推車裡都是雌蟲必備神藥。
整艘飛船都是雄蟲,所以這些藥都是給諾藍特意準備的。
【太感動了蓋亞,怎麼這麼貼心啊……】
蓋亞假裝自己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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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整艘飛船的雄蟲都聽見了啊。
嫉妒使雄蟲麵目猙獰,可惜蓋亞已經是首都星醫學總院的保送生,他有成百條觸手,是技藝精湛的醫師。
艾爾法那邊已經決定好降落地點了,呼叫希法過去,諾藍也就跟著一起去了。
其實特戰隊不需要諾藍做什麼,但諾藍很有自覺,他現在和艾爾法的隊伍綁定,艾爾法的精神力能夠領導其他雄蟲,他隻需要負責安撫艾爾法就可以了。
雖然匹配報告沒有說明他必須和艾爾法有什麼綁定儀式,但SS級雄蟲是不可控因素,不太謙虛地說,除了諾藍,沒有一隻指揮係蟲族能疏導艾爾法。
好在艾爾法是一隻很有禮貌的蟲,自從諾藍答應進入特戰隊後,他就一直佩戴著電擊頸環,粗黑蠢笨的黑環隱藏在雄蟲高領黑色毛衣和白色發絲下,若隱若現著紅色的光點。
諾藍捏緊了口袋裡的鑰匙。
【隊長…嗚嗚…你辛苦了…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
艾爾法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瞬,離很遠就看見了諾藍,他把戰略指導圖放下,對諾藍緩緩招了招手。
他的神情很嚴肅,但是透露著沉穩的溫和。
諾藍朝他走過去,艾爾法單手摟過他的腰,將他摟到桌子旁,手臂隆起的肌肉線條克製著力氣,隻是圈住了諾藍的腰身而已,另一隻手卻暴力捏開密碼鎖盒,將戰略導圖擺在諾藍麵前,修長堅勁的手指指向北邊據點。
“晚上想睡在哪裡?”
身體貼很近,耳畔,雄蟲低沉穩重的聲線也像耳語般的低吟,“野外任務繁重危險,有什麼要求儘可以向我提,我一定滿足你。”
艾爾法很照顧諾藍,不僅僅是如今上下級同學同事關係,也是因為諾藍年紀還小,難免嬌氣。
諾藍在他懷裡享受著溫暖,看了看地圖,謹慎地把小紅旗放在工廠外的臨時據點裡,“晚上在這裡睡覺好嗎?”
【在狹窄的地方我比較有安全感…當然如果大家不喜歡的話當我沒說…】
艾爾法的手掌輕柔地摟住諾藍的腰,將他放到一旁的休息位,隨後俯身打開飛船搭載的全息地圖按鈕,掃描整座汙染區。
艾爾法宣布:“外部條件良好,可以在北區過夜。”
眾蟲在旁邊圍觀了全程,毫無異議:“好的,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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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工廠並沒有正在活動的蟲族,似乎是這群蟲族得到了消息,提前撤離了,隻留下通道儘頭一座巨大的蓄水池,裡麵浸泡著一隻巨型的白金外殼多須蟲族。
整間工廠分為兩半,兩邊皆是玻璃製的蓄水缸,裡麵都是血紅色的營養液或者是植物汁液一類的精華物質,地下安置著抽力極強的循環係統,整間工廠的溫度控製良好,看得出來,一切都是為了供養正中央蓄水池裡的神秘異種。
所有特戰隊員不約而同看向諾藍。
剛才小可愛不是說要吃異種嗎?
【啊,好可惜,這隻不能吃,這隻是實驗體,有研究價值。】
開始了,諾藍小課堂!
大家認真聽課,假裝低頭查看每一個血紅色缸子裡是否有活物。
【這隻白金霸王蟲是一千年前的遠古品種,沒有意識,是實驗室培育出來的雄蟲樣本,因為造不出蟲母,所以造出了一個能使雌蟲大批量繁殖後代的新品種。】
【不過這座工廠背後的資本成分很複雜,可以說是四大家族的長輩們都有份,他們對蟲母的渴望太強烈了,抽取雄蟲精培育出來的廢卵相當多,可以說是為了複製蟲母的生育奇跡,拔苗助長了。】
眾雄蟲默默讚同,蟲母是神聖的存在,是夢中的婚禮,是左手的情人,不管禍害多少雌蟲,都無法取代蟲母的地位。
祂不隻是繁衍的象征,更是精神的寄托,是信仰,是刺破霧霾的一縷天光,是藍天白雲間飄過的彩虹,是午夜夢回噩夢裡最後一幕溫柔的救贖,是飄渺的媽媽,可望而不可及的母愛。
【所以四大家族的蟲根本就不知道,這間工廠被他們的後輩瓦解了吧……】
諾藍狗狗崇崇看了眼艾爾法和盧卡斯。
兩位家族的後裔似乎並沒有太大反應,諾藍這才放心,趁大家不注意,靠近了血紅色的蓄水池。
巨蟲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在沉睡,按照規定,要由工程隊的蟲族來把它搬運走。
趁著他們還沒施工,諾藍的手碰了碰玻璃。
遠古巨蟲的觸須彈了一下。
它睜開了眼,紅褐色的巨瞳看見了夢中的蟲母。
蟲母是一隻蜂,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蜜味,雖然祂現在是人類的模樣,但絕對是它見過的蟲族當中,最最標致的人形。
媽媽……
它貪婪地張開巨嘴,大口大口呼吸著液池裡為數不多的氧氣,每一條觸須都拚命沾染氣味。
隻需一點點蟲母的蜜液氣味,就夠它再活千年。
諾藍覺得這巨蟲是不是有點太活躍了?他左顧右盼,確定沒蟲在關注他,抓緊時間用精神鏈接與它溝通。
[蟲母……]
巨蟲的聲音居然無比清潤美妙,像一位翩翩少年,[我好像對你一見鐘情了,蟲母。]
諾藍:……還可以這樣表白的嗎?
[我擁有強大的生育能力,我比在場的所有蟲族都能生養。]
生養?
諾藍切斷鏈接,回頭微笑著對大家招手:“嗨,有蟲嗎?它快死了,快點把這蟲抬走。”
[……]
抱歉了,小蟲子。
諾藍憐惜地想。
我可不是小蜜蜂,我要是變大,比你還大。
蟲母可是最大體型的蟲族呢。
厄斐尼洛抬了抬護目鏡,英俊的臉被鏡框壓緊,眼眶邊緣的紅暈開,厭惡地看了眼巨蟲,其他螳螂工程兵迅速將蓄水池抬起,沒錯,直接抬起搬走……
諾藍看懵了。
厄斐尼洛叼著黑色漆皮手套的一角摘下來,騰出一隻手捏著諾藍的下巴,親昵晃了晃,“小漂亮,被異種嚇傻了?放心,異種已經失去在空氣裡存活的能力了,我看那群粗魯的蟬也沒有派出人手保護你,真夠粗心的。”
“他們可沒時間照顧第一次出外勤任務的小蜜蜂,”他壓低聲線,嗓音嘶啞地顫抖著笑意,“我的營地在附近,晚上歡迎你去做客,你不來的話,我會很傷心的,嗯?”
諾藍麵無表情地拍掉他的手,“我有地方睡。”
“和艾爾法嗎?他那麼大體型的蟬,你想和他建立精神鏈接,他隻會把你榨得一滴都不剩。”
厄斐尼洛轉身將他抵在狹窄的玻璃和牆壁夾縫裡,整個身體都壓了過來。
諾藍彆開頭,可是擁有黃金瞳的囂張雄蟲卻將腦袋埋在他頸窩裡,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自然而然地落到他腰上,不滿地輕咬了一下他的脖子。
炙熱的呼吸灑在那截細白的皮膚上,雄蟲微厚的嘴唇在他脖頸旁若即若離,舌尖細密地舔舐著那一處齒痕。
“你就不能通融一點嗎?”
報複心理很強的雄蟲在他耳邊呢喃,“既然你允許艾爾法接近你,為什麼我不行?”
“……放手。”諾藍被他掐著腰,隻能伸手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響聲響起,厄斐尼洛悶哼,發絲微亂,舌尖舔了下微裂開的唇角,興奮地喘息著盯著他,他的目光有種凝視獵物的快/感。
螳螂在捕獵前總還是要花費一些時間瞄準。
“打得不爽的話,再打幾下?”
厄斐尼洛將那處齒痕舔的又濕又熱,那一小塊皮膚變得過分敏感,諾藍閉著眼睛又給了他一巴掌,
“艾爾法戴了電擊項圈,所以我允許他的靠近。”
“如果你也想靠近我,就戴上項圈。”
“……所以我才這麼討厭這群冷靜自持的蟬。”
銀藍色短發的雄蟲歎了口氣,伸臂將無力軟在牆上的小雌蟲抱在懷裡,低頭用溫熱的嘴唇輕輕啄吻他的側頸,濕熱的觸感掠過,雄蟲像無微不至的照顧者,替他清理白皙皮膚上洇出的汗珠和淚水。
諾藍細細顫抖一下望著他腫脹的臉,伸出了一根手指,警誡意味明顯。
厄斐尼洛順從地向前傾倒,配合他的動作,甚至把臉露了出來,一副死性不改的頑劣模樣。
……
不過想象中的巴掌並沒有落下來。
在朦朧的光線裡,雄性蟲族棱角分明的五官桀驁不馴,諾藍無奈地抬起手,在雄蟲可憐糜腫的臉頰下方揉了揉。
雖然僅僅是一次觸摸,甚至不是親吻。
厄斐尼洛卻還是溫順地閉上眼睛,在甜蜜溫暖的氣息中,像隻小乖蟲一樣蹭了蹭諾藍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