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也被嚇一跳。
連聲說著“使不得”、“使不得”。
自謙“廚藝不精”不宜收徒，免得“誤人子弟”、“貽笑大方”。
哪怕栗施各種花言巧語，還是沒能拜師成功。
歎息。
麵露惋惜。
好在NPC也答應了教他一兩手。
說：廚之道，首先在於刀工。
栗施如若不嫌，正巧拿籮筐裡的蘿卜練習。
蘿卜切絲，如豬鬃般粗細。
曬乾的蘿卜絲更易儲存，彆具風味。
栗施立馬行動。
菜刀、砧板。
切蘿卜絲。
曼娘在一旁“觀望”，聽著菜刀剁在砧板上的“篤篤”聲，搖頭：“你切的是蘿卜條，卻非蘿卜絲。”
栗施摸摸鼻子。
他會做不少家常菜，不過手法屬於豪放型，蘿卜、土豆一類都是切滾刀塊，最多切條……不耐煩切絲。
再說，蘿卜絲完全可以用刨子刨嘛！
曼娘的廚房沒看到刨子。
栗施想起老爸說過的：手切絲比刨出來的口感好多了……他是吃不出來，不過對曼娘這樣的手藝人，用刨子大概是一種褻瀆？
就老老實實，按照對方的指點與要求，耐著性子切起蘿卜絲。
這一切，現實悄然已至第三天傍晚。
遊戲也來到壬辰日申正。
終於切完滿滿幾籮筐蘿卜絲，得到曼娘五星好評！
這不，儘管NPC囑咐栗施還得多練練刀工，依舊鬆了口，願意傳授他蓑衣餅的做法。
冷水調和乾麵粉，揉出麵團擀薄；
卷攏薄麵，再度擀薄；
案板均勻鋪上豬油、白糖，重新卷攏、擀薄；
豬油煎到金黃，可適當撒些蔥花、椒鹽。
栗施不擅長麵食，但看蓑衣餅的做法好似不難，看過NPC一遍“教學”，便信心滿滿跟著上手。
曼娘體貼，提供他練習所用的食材。
誰料……
【烹飪失敗！】
浪費小兩斤的麵粉，足足失敗二十回！
栗施再厚的臉皮也繃不住了！
畢竟，以他對古代的認知，無論麵粉、豬油，尤其白糖，於普通人家極其珍貴！
不好意思再浪費NPC的食材。
自認“榆木腦袋”，暫且放棄了。
栗施眼神放空，盯著麵板[天資]頁的“專注”微微出神。
絕壁“專注”數值過低導致的。
暗暗歎氣：看來，走烹飪或者其他製作專精的路子，暫時行不通了。
材料消耗過多，產出率卻太低！
完全沒有性比價！
“栗兄弟莫要氣餒……”
NPC沒介意食材的浪費，還在好聲安慰。
栗施回神，忙道自己沒有介懷，隻是為浪費的食材感到抱歉。
作為補償，便主動擔起摘菜、擇菜、擔水、洗菜等雜活。
在曼娘忙不過來時，兼顧切菜。
“三嬸，這個是……”
“臭辣子。”
“辣、花椒？”
明顯“臭辣子”不是辣椒，長得跟花椒似的。
曼娘笑著搖頭：“並非椒子，本草經稱之‘吳茱萸’。”
說著，拿出密封在陶罐裡的花椒，比對一番兩者的不同。
栗施恍然：“原來這就是茱萸！”
現實裡好像沒見過呢！
采集圖鑒悄然解鎖“吳茱萸”跟“花椒”。
栗施不由暗喜。
隨後看到NPC來到灶台，忙問：“要燒鍋嗎，我來！”
被狂刷大幾十好感度的曼娘，已然視栗施為自家子侄，沒多客氣。
吩咐：“先大火須臾，再轉小火。”
“好嘞！”
栗施一邊燒火，一邊探頭觀望。
NPC倒出黑褐色、不知是蠶豆還是大豆的醬。
炒熱過後，加入由他剛剛剁碎的小鬆菌……猛火爆一通，轉小火熬煮。
濃鬱的醬香漂浮空氣中，簡直勾魂攝魄！
栗施餓得不行。
偏在這時，日程彈出提醒——該吃晚飯啦！
小鬆菌尚未熟透。
不好立馬下線。
就，更加餓！
“做成蘑菇醬嗎？”
“醬鬆菌，”曼娘表情溫柔，透出滿滿的慈愛，“大郎讀書辛苦，食欲不振、睡也睡不安……”
搭配著小鬆菌，才能進食更多，睡眠質量也有所提高。
栗施不自覺點頭。
紫階食物呢！
功效可不牛逼！
[醬鬆菌（紫）]：飽食度+（20~40），持續1小時“靈感”最多+15%、“專注”最多+15%。附帶“安神”（至多3層）效果，持續90分鐘。
“安神”可抵抗/免疫“迷亂”、“遲滯”等負麵效果。
栗施又心動了！
如果一直有醬鬆菌提高“專注”數值，烹飪什麼的不就簡單多了？
“栗兄弟，這一碟送給你，今天辛苦你了。”
“不……”
“醬鬆菌做小菜，最適合下酒，拿去孝敬你義父也是好的。”
栗施假假推辭一下，一臉不好意思，收下NPC的贈禮。
拿出囤在儲物格裡的螺螄、河蚌、龍虱等，想要回禮。
曼娘隻要了一些河蚌，想拿蚌肉喂鴨鵝。
栗施：“……”
倒也是。
普通的河蚌確實不大好吃。
土腥味難處理掉，肉跟橡膠似的，口感欠佳。
至於龍虱，曼娘明顯對烹飪它不感冒。
栗施便留著，準備賣給貨郎。
村東有位貨郎陳三，每月回村一趟，挨家挨戶收些土產、手工藝品等。
挑到更遠的城鎮售賣。
巧了。
栗施吃完晚飯，剛一上線，離開曼娘家，就路遇一位挑貨郎。
“可是陳家三哥？”
貨郎止步，笑臉相迎：“正是陳某，你是哪家的兄弟，看著有些麵生。”
兩人都挺能扯的，巴拉巴拉三兩句的工夫，就稱兄道弟。
對於“兄弟”，陳三開價爽快：“龍虱三錢一個，香柏子八文一兩，如何？”
栗施不懂NPC物價，想著刷波好感，就沒討價還價，隻問：“側柏枝不要？”
陳三笑：“側柏枝何不與徐姑婆交易？”
栗施懂了：同樣品階的側柏枝，遠不如香柏子吃香……貨擔空間有限，不值當。
沒強求。
拿出小鬆菌與白樺茸各一朵……
不等問價，陳三眼睛發亮：“這等品相的小鬆菌兩錢一朵、白樺茸三錢，老弟你有多少？”
栗施輕咳：“就一個。”
特意留著打算燉個蛋什麼的請老頭吃。
陳三歎氣：“可惜……”
他自己很忙，根本沒空上山采蘑菇。
栗施若有所思，問：“三哥這趟回來，準備待幾天？”
陳三答：“明日一早，便要離家。”
栗施於是決定：“要不，我連夜采些蘑菇？”
陳三忙回：“這可如何使得！”
栗施搖頭，坦誠道：“不瞞三哥，小弟如今很缺錢。”
陳三當即理解了，感慨道：“果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栗施問起貨郎，除蘑菇外，可還收什麼山貨。
陳三表示小鬆山偶爾出現白靈芝，一朵值千金（1000銅）！
雞冠山附近的黑風林，采藥人挖到過天麻……隻一個就能發財！
栗施好奇：“天麻比靈芝還貴？”
陳三解釋：“白芝並非真正靈芝。”
貨郎不是大夫，對藥材不甚了解，隻道白靈芝雖也珍貴，卻遠不比真正的靈芝。
栗施默默記下了。
……
“來，四十五錢，還請老弟收好了。”
龍虱九個、香柏子一兩七錢，有幾顆香柏子品階高，陳三便多給出幾銅。
栗施接過45枚銅板！
竊喜不已。
這時，陳三又開口了：“籮筐裡剩餘一些貨物，老弟要不看看有沒有你想要的？”
栗施：“……”
真會做生意！
剛到手的錢還沒捂熱，就被惦記上了！
NPC已經發話，作為“兄弟”，栗施也不好不給麵子。
暗自決心：反正就看看，一毛錢也不花！
[陽春丹（紫）]：一次性回複35%的氣血。額外回複7.5%內力。附帶“清明（4層）”效果。
“清明”可對抗毒瘴。
好東西！
不等栗施心動，看到備注，說限定30級以上使用，所謂“藥力過猛”、“容易走火入魔”。
……好吧！
目光轉向另一種，[大力丸（紫）]，戰力發揮+200%！附帶“疾風”效果，可提高移動速度！
倒沒限製等級，然而低等級用這樣的藥，未免奢侈。
好奇問一聲多少錢？
陳三答：“一瓶三粒，五兩金，若是老弟你要，算你四兩四如何？”
栗施：“……”
不如何！
把他賣了也買不起！
陳三沒放棄，給他推薦起一些劣質藥。
[金瘡散（白）]：瞬間回複65氣血，並持續7秒每秒回複15點氣血。
[百避丹（綠）]：持續10秒每秒回複15點內力。附帶“清明（2層）”、“安神（2層）”效果，持續45分鐘。
金瘡散10銅一份；
百避丹隻此一枚，隻收點腳力錢，算20銅。
買三份金瘡散，搭上百避丹，看在“兄弟”份上打九折，算他45銅。
栗施：“……”
好家夥！
非要把剛掏出的錢賺回去是吧？
吐槽歸吐槽。
栗施還是被說服了。
想想，囤點金瘡散也好。
探索地圖，萬一遇到毒瘴或者debuff什麼，有百避丹或許就能擺脫困境。
陳三拍著栗施肩膀，揚聲笑：“好兄弟！”
銀貨兩訖，買賣敲定。
“兄弟”倆各自都有事，分道揚鑣。
“唉。”
栗施盤點著12枚銅板，懊惱：“咋就沒忍住，衝動消費了呢？”
喃喃自語：“等會兒就上山撿垃圾……”
話語戛然而止。
村長家的門半打開。
猛地反應過來，連忙拿出木盆，抱在雙臂間。
小心翼翼鑽進院子。
“舍得回來了？”
村長麵無表情、眼神犀利。
栗施揚起笑，親熱道：“義父您哪裡去了，孩兒找您找了一天……”
誒？
他以為弄丟的木盆，啥時候長腿自己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