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依舊不好受。
雪辭舔了舔乾燥的唇瓣,小聲丟下一句“我要去洗臉”就起身離開。
剩下滿是疑問的Alpha們留在原處。比起剛才輕鬆愉快的氛圍,現在的客廳格外安靜,最後還是辛越沒忍住:“我沒看錯吧……雪、雪辭身上怎麼會有、那那種……”
連那是什麼他都沒好意思說出來。
顧栩冷臉朝還在振動的手機瞥:“有人纏著他?”
“不可能啊!我天天都跟他待在一起。”辛越滿腦子都是雪辭的事,也沒注意自己的話讓顧栩的表情更僵硬了。
似乎是在否認辛越,顧栩陰陽:“他最近不是都跟謝易書待一起嗎?”
辛越啞口。
謝易書的話……他知道謝易書這個人絕非表麵看起來那樣有禮,但也不至於做這麼粗鄙的事。
“不然我——”
顧栩坐不住了,然而剛打算起身就被打斷,段星延已經先他一步站起來,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他欲言又止,最後隻得僵著身體重新坐回去。
雪辭用冷水洗了臉。
四肢的酸軟感比剛才減少了一部分,但依舊沒能有效解決最根本的問題——他很想貼上或者用力抱住什麼。
半合的門突然被推開,雪辭嚇了一跳,淺茶色的瞳孔微微收縮著。
身為顧家人,段星延的身高跟顧栩差不多,他微微弓背,擋在門口,伸出寬厚的手掌,本意想讓雪辭主動把剛才從口袋裡掉出來的東西上交。
如果雪辭的狀態跟平時差不多,就能察覺出段星延已經收起懶散的笑,表情也要嚴肅許多。可惜他現在很難受,看著對方伸出來的手掌,站在原地遲疑幾秒。
然後歪著腦袋貼上去。
軟……很軟。
段星延手指蜷縮了下。
Beta年紀小,皮膚軟白,剛洗完的臉帶著一層朦朧的水汽,濕潤潤粉撲撲,眉眼潮濕,眼睛裡彌漫的霧氣像是淋了雨。
不均勻的呼吸打在他指腹上,帶著甜淺的香味。
段星延怔愣好一會兒,直到雪辭主動往後退,掌心的潮熱散去,才徹底回神。
而剛才主動貼過來的小雪辭,像是忘記了自己做過什麼,一臉“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的表情看著他。
“你……”段星延一開口,才察覺到嗓音已經啞了。
他咳了聲,大腦和心臟都不算清醒,混沌地回味著剛才手掌的觸覺。
“嗯?”雪辭不解眨了眨眼,睫毛黑黑濕濕,比平時看起來更像洋娃娃。
段星延知道雪辭長得好。
但他對此從未有過什麼想法。
胡盛蘭告訴他雪辭的身份後,他覺得對方一個小朋友待在階級分明的貴族學院裡實在有點可憐。所以才會像哥哥一樣照顧他的日常起居。
他以為自己不會有什麼想法。
可現在,不太平穩的心跳否定了他的自以為是。
段星延終於回想起自己是來乾什麼的,清了清嗓子,讓聲音聽起來稍微正常:“你……口袋裡的東西從哪來的?”
雪辭伸手將那一小袋東西拿出來,又朝Alpha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掌看了眼:“是學校社團發的,你需要嗎?”
緊接著就放到他手心裡。
柔軟的觸感讓段星延的脊背忍不住戰栗。
這也……太乖了。
知道雪辭不是被不三不四的人欺騙後,他的表情沒再嚴肅:“不是我需要,是你還小,哥哥暫時幫你保管。”
雪辭隻聽說過保管壓歲錢。但他確實也用不上這個:“哥哥不用還給我了。”
像是察覺到自己語句裡的漏洞,段星延強調:“我從來不用這個。”
“也不交什麼朋友,沒談過戀愛。”
像是特意跟雪辭解釋。
雪辭慢吞吞“哦”了聲,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說這些。他被剛才的酥麻感折磨得不輕,現在整個人蔫答答的。
“我有點困了,想去睡覺,幫我跟他們說一聲,好嗎?”
見段星延點頭,雪辭直接從另一邊更近的樓梯回到房間。
他腦袋暈乎乎的,費力換了睡衣才趴到床上。也沒注意到沒關嚴的門縫。
*
知道是一場誤會後,顧栩和辛越都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飛行棋收起來,遊戲沒了雪辭他們也懶得接著玩。
管家過來問辛越是否要留宿,好收拾客房。
顧栩嫌棄:“你家離得又不遠,留在這乾什麼?我叫人送你回去不就行了?”
“就一晚都不肯留?”辛越賴著不願意走,還對管家說不用留客房,他跟雪辭是室友,習慣在一個房間睡覺,到時候在雪辭房間打個地鋪就行了。
顧栩露出嫌惡的表情。
這是當他死了?
但剛才胡盛蘭打電話讓他跟段星延去老宅,他沒時間跟辛越討價還價,讓管家收拾出一間客房,還特意說明在一樓,離雪辭房間越遠越好。
寬敞的客廳頓時安靜下來,格外寂靜。
辛越看了眼時間,才晚上七點多,也不急著回房間洗漱。
他很熟練將雪辭剛才坐的墊子放回沙發上,才發現雪辭連手機也忘了拿,屏幕界麵消息還閃爍個不停。
估計又是那個謝易書吧。
自從被網球砸到後背就一直死皮賴臉纏著雪辭,他都不想揭穿,一個Alpha就那麼點傷,搞得跟半身癱瘓似的。
還不是想吸引注意力,弄得雪辭現在都顧不上他了。
辛越恨不得把消息都刪掉,當然,他不會做這種讓雪辭反感的事情。
“辛越少爺,房間已經收拾出來了。”管家看到了Alpha手上的手機套著熟悉的手機殼,“這是雪辭少爺的嗎?”
“……嗯,我拿上去給他吧。”
才半個小時沒見,辛越就開始想念那張粉粉白白的小臉。
他拿上手機,跟管家詢問了雪辭房間是哪間後,就放輕腳步上了二樓。
留下管家獨自在樓下發愁。
——顧少爺好像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辛越很快就找到了雪辭的房間。
門沒有關嚴實,裡麵的燈光和冷氣順著門縫往外鑽。他敲了兩下,明明沒用很大力氣,門卻順著往裡,由原來細細的門縫變為半開。
溫度有點低了。
辛越往門裡走了幾步,想提醒雪辭這個溫度會容易感冒,結果視線落在床上時,渾身肌肉都為之緊繃。
先映入視野的是一雙筆直白皙的腿,在燈光下盈潤透白。
雪辭隻套了件寬鬆的上衣,抱著被子,動作也不太規矩,使得原來可以蓋住大腿根的衣服往上絞,正好纏在了後腰位置。
整個房間的氣氛……過分旖旎了。
從後頸到脊背,整個身體都緊繃到青筋暴起。辛越知道此時自己應該做什麼——調高空調溫度,關燈,關門離開。
而不是在這裡,眼眨都不眨地盯著自己兄弟的訂婚對象。
可是……他被迷得沒辦法思考。
雪辭的小臉半埋進枕頭裡,似乎很熱,皮膚起了一層細膩的小汗珠。臉頰紅紅粉粉的,嘴巴時不時發出幾聲囈語,吐出的氣息潮濕、甜香。
還能看到雪白的貝齒和一小塊軟紅的舌尖。
一整個房間都是雪辭的味道。
辛越看起來更熱。
長久的注視後,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在乾什麼。
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他像是做錯事情一般,飛速調高溫度,關燈,關門。
離開房間後,辛越整個人如同被抽走力氣,靠在牆邊,脖子上凸起的青筋還未完全褪去。
劉海被汗打濕,順著鼻子往下滴。
辛越摸了下,差點以為那是鼻血。
他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連同太陽穴都攢個不停。
腦海中不時回放著雪辭剛才的模樣。
好漂亮。
漂亮死了。
辛越深吸了口氣。
他真的有罪,他剛才竟然起了很不乾淨的念頭。
他很想把那樣的雪辭抱到懷裡,讓人跨坐在自己腿上,盯著對方顫抖的睫毛,再盯著紅豔豔的舌頭。
肯定很好吃。
手腕上的抑製環似乎不管用了,龍舌蘭味道的信息素在身體裡胡亂攛掇。
要是雪辭願意給他吃嘴巴就好了。
如果真的能親到,辛越都不敢想,他會是多麼開朗的一個小男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