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1)

另一邊閔希在家裡被禁足了一天一夜,沒吃沒喝。

現在還在被關到了柴房。

他父親一天都沒有出麵,倒是許夫郎來過這裡。

現在又跑過來了,指著他鼻子罵了:“老的不要臉,小的也不要臉,夜不歸宿,爬彆人的床!狗東西,不要臉!”

他越罵越難聽,閔希左耳進右耳出。

但也從話中知道他那父親該是出去找野花尋歡作樂了,這時才回來。

回來之前摸約在外麵聽到了什麼流言蜚語,一回家就便下令將他關到了柴房。

許夫郎罵著罵著不解氣,還想捏閔希的手臂,被後者躲過去了。

他更生氣了,虎一樣衝過去就要踹閔希,閔希年輕靈活,又閃了一下,許夫郎停不下來直直撞到了柱,小香兒在旁邊忍不住噗嗤一聲笑。

許夫郎恨得雙目爆紅,衝過去捏小香兒,將小香兒捏得哇哇直哭。

閔希雙唇張了張,最後還是沒說話,他越是開口,許夫郎下手越沉。

許夫郎見他眉眼低垂,放開了小香兒過去捏他,得意又咬牙切齒地說:“怎麼不躲了啊!”

閔希也是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許夫郎還在罵他,他聽不進去,心裡迷茫地想著。

父親一回來就怒氣衝衝將他丟在柴房,答應了那樣的權貴,父親應該不敢反悔吧?

但是傅言深畢竟是個窮小子,估計父親會拿他開刀?

明天他要出嫁了,要出事應該也是今天出事,今天還有半天會出什麼事呢?

他有些著急,好想出門給傅言深通風報信,讓他小心注意點。

但是他出不去,越想越煩躁,旁邊的許夫郎罵得難聽,打人更是痛。

如果不是因為小香兒跟香姨,他一定豁出去跟許夫郎拚了。但是現在不行,他要忍著這最後一天不然他嫁出去後,許夫郎把氣都撒在小香兒身上。

他那父親難道真不知道許夫郎會過來欺負自己?肯定是知道的,也是默認的。

閔希心裡冷冷地想。

對這個父親,他已經看透了。

之前爬床雖然天天被曉以大理,什麼以家族為重,但閔希也知道爬床不對,對於完全不管他的死活而讓他爬床的父親,他也恨過,心想憑什麼覺得我嫁過去會幫家裡說話?

但那時真的隻是想想。

昨日之後,他徹底看清了父親的嘴臉,根本就是對他不上心,眼裡根本沒有他這個兒子。

他心裡也徹底沒了這個父親。

隻要以後將小香兒跟香姨帶出去,這個家就跟他沒任何瓜葛了,母親的嫁妝、母親的遺物,他也隻能舍棄了。

“不要以為你嫁了我就管不著你了,你個死□□!我可打聽過了!”許夫郎洋洋得意地說:“你那男人可窮了!就一個破宅子,嘖嘖嘖,那也能叫宅子?不如稱之為鬼屋,哈哈,四周都沒人住,怕不是給鬼住的!那宅子破得四處漏風,冬天不要凍死在那裡才好啊!”

他還在絮絮叨叨,閔希聽進去了又完全沒有聽進去,聽進去的是傅言深的情況,聽不進去他的瘋言瘋語。

許夫郎見他聽得入神,得意道:“哎喲你喜歡聽啊!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吧!”

能挖苦人,他可就不氣了,他端了端衣冠,優雅地坐下了:“那窮小子一大早來縣城采買了,還鬨出挺大一出事兒,不知哪裡偷來的銀錢,竟在碼頭那肮臟的地方請那些肮臟的人吃飯!”

“誒你說他傻不傻?有那個錢買點什麼不好?”

“不過啊,他竟然以為自己真能娶上我們閔家的哥兒!”許夫郎滿臉不屑地看了閔希一眼:“雖然是你這種嫁不出去的賠錢貨,他也休想娶進門!”

許夫郎砰地一聲猛拍桌子站起來:“不行,我得找老爺問問怎麼弄死他,不能等明天再看到他!”

說完他也不管打罵閔希了,徑直出去,嘴裡還碎碎念著。

閔希心裡麵咯噔一下,也跟著要出去,不出意外地被守在柴房外的家仆攔住了。

閔希外祖是將軍出身,他從小就學過幾招拳腳。

這時心裡裝著事,步伐輕巧幾下就躲過去了,急急地追上去。

兩個家仆也跟在身後追喊著。

一直追到了後花園,許夫郎發現他跟著,回過頭來,叉著腰,一隻手指著他鼻子罵道:“怎麼了?長本事了!居然還敢不聽話,敢跟出來!“

說著氣得牙癢癢,大步上去,一下子就扭住了閔希的耳朵:“真是個賤坯子!在家裡閒不住,就知道去找男人是吧?”

扭耳朵是真疼,閔希被擰得輕呼慘叫:“我隻是想知道父親要拿我的親事怎麼辦?畢竟明日就要過門了,今天還什麼動靜都沒有。”

許夫郎道:“你還想要動靜,你還想要過門,我今天就弄死你,讓你死了這條心!”

“之後把他也弄死了,你們兩個死了埋一起,也算是存了你的心!到了陰曹地府,可記得說我的好!”

一道慵懶的聲音,從他們的背後響起:“嘖,好大的口氣。”

許夫郎皺了皺眉,還沒轉身就罵:“哪來的賤人?還敢管到老娘頭上!”

一轉身入目的是一個俊朗的青年,旁邊是他唯唯諾諾、臉色都嚇白了的老爺。

那青年不正是昨日那權貴又是誰?許夫郎臉上血色一下子褪得清清白白。

青年眯了眯眼睛道:“閔老爺,你娶了個好夫郎啊!”

阮或的手用力握了握扇柄,若放是在上一世,此刻,那誰已人頭落地。

居然夠膽罵他賤人?

閔老爺一下子蒼老了好幾十歲,胡須都發顫指著許夫郎:“放肆!口出狂言!還不快住手!”

許夫郎撲通一下就跪下去了,閔老爺也膝蓋發軟,跪了下去,連連磕頭:“草民管教無方,請殿下恕罪。”

許夫郎也跟著磕頭,片刻功夫將腦袋都磕紅了。

閔希愣了一下,也跟著要跪。

然而,他還沒跪到地上,一柄紙扇抵在了他的膝蓋上。

抬頭看到了權貴笑嘻嘻的臉龐:“你可是待嫁的新夫郎,我一個普通富家公子,哪裡受得起你這一跪?”

閔希稍愣片刻,隨即垂下眼簾,向他福了個身:“多謝公子!”

阮或衝他微一頜首。

克製著沒有給他過多的神情,不然就很奇怪了。

阮或轉過身來,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漫不經心地耍了一下折扇,這才道:“起來吧,都跪著像什麼樣,明天我還得上門喝喜酒呢!”

“是是是!”那兩個腿腳發軟,許久才從地上爬上來。

都垂著頭一個不敢看人。

阮或從鼻息間哼笑一聲:“好好準備!明天我可不想鬨個不愉快,畢竟……”

他握了一下紙扇,很感興趣那般說:“這可是我指的第一件親事呢!”

他走後,許夫郎還是心有餘悸,看了閔希一眼,又看看閔老爺疑惑地說:“他這是什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對這麼個賤貨……”

他話沒說完,閔老爺一巴掌扇過去,恨聲道:“閉嘴,你還嫌剛被你連累得還不夠嗎?跟你說過多少次,注意場合,注意說辭!”

閔老爺指著他鼻子渾身都在發抖:“你竟然敢、竟然敢說當朝太子殿下賤人!”

許夫郎捂著臉頰淚汪汪的,老男人這一巴掌是真痛,耳都鳴了。

嚇得哆嗦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錯,那現在、現在怎麼?”

“還能怎麼辦?儘快將這禍……”閔老爺掃了閔希一眼:“將他嫁出去!”

閔希垂目低眉,隻當沒聽到他未儘的那一句這禍害。

許夫郎道:“那按什麼規矩來辦?”

閔老爺額頭青筋直跳:“還能怎麼辦?原本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怎麼,難道還能在他眼皮底下糊弄不成?”

許夫郎遲疑道:“那、那嫁妝……”

閔老爺警惕地看了閔希一眼,閔希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趕緊上前一步,福身道:“父親,阿爹,婚期倉促,我自己就可以出去采買婚服。”

閔老爺正了神色,扶須道:“嗯,非常時期,不宜拘於小節,不過婚服就不需要你準備了,你自己準備一下其餘東西,去吧。”

畢竟婚服是穿在外麵,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蓋上紅蓋頭之後,裡麵啥也看不到,那就任由他了。

閔老爺這麼說也不給銀兩,直接將人打發走了。

閔希還說:“謝謝父親!”

心情愉悅地找小香兒了。

閔老爺看著他的背影壓低聲音說:“嫁妝容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