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升騰的浴室內,隻見蘇席昳麗的臉上血色褪去,抿著唇眼睫輕顫,身上潔白的衣衫被都水打濕了貼在身上,他胡亂地伸手想要去關花灑,卻被冷漠旁觀他的段承按住了手。
“段承,你乾什麼?”他質問的聲音在水聲下顯得更輕了,帶著幾絲破碎的哭腔。
段承的臉上沒什麼情緒,他伸手去解人的紐扣,言簡意賅道:“身上的氣味太雜了。”
“那你不能好好說嗎,這麼用力都弄疼我了……”蘇席皺著眉推開段承,渾身綿軟的無力,水珠滑過白皙的臉頰滴落在潔白的地磚上,順著漩渦消逝。
他低著頭小聲嘟囔道:“一來就對我發這麼大的脾氣,我都還沒解釋呢。”
段承沉默了兩秒,關了花灑,淅淅瀝瀝的水聲在狹窄的淋浴間停歇,他伸手抬起人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柔軟的唇瓣微涼,火熱的溫度在浴室內彌漫開來,
蘇席嗚咽著隻能被迫接受段承給予的一切,靈敏的大舌勾著他在口腔內肆意遊蕩,人帶著懲罰意味的吻又狠又重,胸腔中的氧氣愈發稀薄,來不及吞咽的涎水順著唇角滑落。
寂靜的浴室內隻剩下喘息和曖昧的水聲,一吻畢,分開的時候還拉出一道曖昧的銀絲,在微涼的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蘇席差點要從牆上滑下去,被段承摟著腰抵在牆上才幸免於難,他的眸中盛滿水光,看向人的時候還沒緩過來,“阿承,你吃醋了?”
因為喜歡才會有占有欲才會吃醋。
他理解的拯救反派就等於攻略反派,隻要和反派在一起了,人全心全意都在自己身上當然不會去和男主搭邊更彆說和人搶主角受了。現在是不是說明段承喜歡上他了?
“我隻是剛好遇到黎淮而已,我們就是普通朋友。”蘇席伸手摟住人的脖頸,主動湊上去親了親人,他和人貼的極近,身上的水都把人打濕了,兩個人現在都跟從湖裡撈出來似的。
段承盯著人無辜的眸子,啞聲問道:“他和你說什麼了?”
“嗯……他說我被標記了,但是我覺得是亂說的,我昨天晚上隻跟你待在一起啊。”蘇席實話實說,並沒有注意到段承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嗯,亂說的。”段承替人把額前遮擋視線的碎發撥開,輕聲道:“抱歉,今天是我太生氣了。”
“沒事,我才不會生你的氣呢。”蘇席笑著說,他打了個噴嚏,浴室內都是瓷磚,溫度低下去怪冷的。
最後蘇席衝了個熱水澡才從浴室出去,他坐在沙發上喝著人剛泡好的紫蘇薑茶,揉了揉泛紅的鼻尖,思緒紊亂的看著霧氣嫋嫋的浴室,裡麵的水聲響起,是段承在洗澡。
他抿了口薑茶,覺得還是有些苦,又倒了點蜂蜜,“現在拯救值到60了,應該就這麼下去不會出意外了吧?”
係統1368肯定的回答:“宿主,這才過了一周,完成任務指日可待,不過剛才你們在浴室乾什麼了,怎麼我的眼前被打馬賽克了。”
“你們係統也這麼八卦啊?”蘇席耳尖染上緋紅,調侃似的打趣道。
“八卦是人的本性,我們數據庫裡也有,不過……這個劇情線發展好像有些奇怪,宿主,我們可能需要注意下。”
係統1368說完後又接著補充道:“上頭判定這個世界好像快崩壞了,具體體現在傅恒人設崩塌,和黎淮之間的感情線也沒有發展。”
“世界崩壞了會怎麼樣?”蘇席不解的問。
係統沉思後回應:“小世界崩塌的話你運氣好就能順利撤離不過算任務失敗,運氣差的話來不及就隻能留在這裡了,不過我覺得等世界崩壞你任務應該早就做完了。”
“那我要去撮合人嗎。”
“不用,這個不算是你的任務。”
和係統閒聊了十分鐘,段承才從浴室出來,蘇席從沙發上起來,幾乎是飛撲到人的懷裡,像隻小動物一樣蹭了蹭人的脖頸,含糊道:“好困,我們睡覺吧。”
和人折騰了這麼久再不睡天都要亮了,在他一番軟磨硬泡下段承才同意和他睡一起,枕著帶著清香的枕頭,蘇席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許是覺得姿勢不太舒服,他不安分的動來動去,不經意間驚動了睡眠本就淺薄的段承。
段承借著窗外泄進來的的朦朧月光,看清了熟睡的蘇席,人睡著的時候和清醒時的樣子差距很大,睡姿不算好,白皙的臉上泛著薄紅,殷紅的唇微漲,發出幾聲夢囈。
很輕的聲音,他聽不清人在說什麼。
初升的旭日,雲層飄蕩的朦朧霧氣散去,陽光透過翠綠枝葉的縫隙灑在地麵上,斑駁的印記交雜。
操場上有不少早起的學生結束晨跑,拿著毛巾擦拭額頭的汗水,微風拂過帶著陣燥熱,蘇席坐在樹蔭下的石椅上,低著頭手上還拿著兩瓶水,
周圍頻頻朝他投來探究的目光,他全當作沒看見似地刷著通訊器上推送的熱點新聞,餘光一直落在人進人出的柵欄門口。
早上的時候,段承把早餐留在桌上人就走了,他可是特意頂著炎炎烈日在這等人晨跑結束的。不過都過去大半個小時了,怎麼還不出來……
“紙巾,擦擦汗吧。”伴隨著一道聲音響起,他的眼前多了包便攜的小型紙巾。
“謝謝。”蘇席伸手接過紙巾。
秋綺張了張嘴剛想要再說些什麼,可眼前的人接過紙巾忽然站起來了。
蘇席目光落在不遠處剛出來的段承身上,趕忙跑到人麵前遞水,“喝點。”
他拆開紙巾抽了張紙踮腳給人擦汗,狀似不經意的提議道:“阿承我好餓啊,我們去吃早飯好不好?”
他早上來的匆忙,也壓根沒吃段承放在桌上的早飯,現在還真是餓了。
“嗯。”段承輕聲應道。
他忽視幾道帶著敵意的目光自然地牽起蘇席的手朝著外走。
現在的時間還算早,食堂裡的人也不是很多,蘇席跟段承說了自己想要吃的食物後就去了趟廁所,回來的時候隻看見本開稀少的人群忽然擁擠嘈雜,他皺著眉走過去。
可人牆太高,他看不清,隻能伸手拍了拍距離最近的人的肩膀,輕聲問道:“裡麵怎麼了。”
本來吃瓜正起勁的人剛不耐煩的想要咒罵,偏頭看到問他的人是蘇席後,態度立馬轉變,說出口的話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前麵有個beta找事正被人教育呢。”
beta,在學校內最低端的存在,大多都是特招進來的學生,既不如出生就站在頂端的alpha,也不如從小就被保護法嗬護的omega,屈指可數的beta在這所學校麵臨的就是被孤立欺負直到退學。
蘇席心中一慌,有些著急地踮腳想要擠進去,可周圍的氣味太過混雜,他又想到昨晚被段承按著在花灑下淋的場景,有些畏懼。
“怎麼在這站著?”段承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蘇席回過頭看著人完好無損的樣子,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他抿了抿唇,眼睫輕顫著解釋:“剛剛聽到這裡有動靜,我就過來看看。”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像陣風兒似的傳入段承耳中。
段承的手上還端著餐盤,他輕聲應了幾句,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原先吵鬨的地方人群已經散去,姍姍來遲的保安正在嗬斥教育著身形單薄的男生,而對旁邊幾個高大的人則是諂媚的佯裝嚴肅的口頭說了幾句就放人離開。
正吃著蝦餃的蘇席循著段承的視線看過去,見人的眼底有幾絲觸動,他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在這所學校,他說的話向來是最管用的,要是他幫了這些同為beta的學生,是不是他們的處境就不會這麼困難了,說不定順帶還能拉一下段承的好感。
他想的入神,連什麼時候段承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了都沒察覺,蘇席的胃口不大,吃了幾個蝦餃喝了點牛奶就飽了,其他點名要吃的麻球,雞蛋餅豆漿都沒碰。
“吃飽了?”段承抽了紙遞給人擦拭泛著油光的唇。
蘇席點完頭後,段承就沉默地幫他解決了剩下的食物,人吃飯的樣子慢條斯理的看起來格外賞心悅目,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直白,人吃飯的動作似乎快了些。
“你慢點吃,我又不著急。”蘇席蹙了蹙眉,把豆漿推到人麵前。
等到段承吃完飯之後,蘇席就要和人分道揚鑣了。
畢竟他的課程和段承的並不完全一樣,他戀戀不舍的拉著段承的手晃了晃:“阿承,我陪你一起吧好不好?”
段承的視線落在扯著他的手上,白皙又漂亮,他掀眸看向人精致的臉,語氣柔軟了幾分:“乖,一會兒下課了我來找你。”
蘇席嘟囔嘴不想鬆手,可他又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太粘人,最後隻是抱了抱人就和人分開了。
盯著人離開的背影,轉過身的蘇席唇角笑意消散,眼底也沒有了剛才的眷戀,他抿了抿唇,似是有些不解的抱怨:“我都這麼乖了,怎麼拯救值不漲了啊……”
“宿主彆擔心,我們還有時間。”係統1368出聲安撫。
“他是不是覺得我還不夠喜歡他?”蘇席自顧自接著說,“也是,我都沒有當眾和他表過白。”
他上午隻有一節繪畫課和兩節鋼琴課,是學校專門請的一對一輔導的老師,蘇席坐在鋼琴上晃了晃腿,看著麵前拘束得幾個老師,無聊地按了按琴鍵:“我都學會了,你們先回去吧。”
“可是才剛過去十分鐘……”新來的鋼琴老師剛張嘴想要說話就被旁邊的同伴捂住了嘴。
“那我們先走了,蘇少你自由活動吧。”女人看見蘇席微蹙的眉梢,連忙把同伴拉走,開玩笑,她們是專門請來教蘇席的,一節課四十分鐘六位數呢,對接的校長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彆惹蘇席生氣。
這位少爺金貴的很,說東不能往西,說一哪裡還能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