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8月8日晚上九點,鵬城市110指揮中心接到一起報案,在城南管轄範圍內的京木華庭小區發生了一起命案。
報警的人是小區業主請的保潔。
保潔聲稱自己的業主死在了房間裡。
片區派出所立刻派人前往案發現場調查死因。
派出所的民警和醫院的救護車幾乎是同一時間抵達現場,醫生確認死者已經死亡,死亡時間至少在半天,現場無打鬥痕跡,醫生無法判斷具體的死因,建議他們做個屍檢進行進一步檢測。
而另一位民警在衛生間的鏡子上看到了屬於審判者的特有標誌,問保潔:“這個標誌是一直都有的嗎?”
保潔進去看了一眼,那個標誌看著讓人十分不舒服,她道:“前天我來打掃衛生的時候還沒有的。”
民警問:“從你發現死者死亡在自己家中,到你通知物業保安報警,期間有人進過衛生間嗎?”
保潔搖了搖頭:“我沒進去過。”
物業和保安等人也紛紛搖頭,表示自己沒進去過。
民警看了一下鏡子上的標誌,應該是用口紅畫上去的。
他問保潔:“這家裡有口紅嗎?或者平常會有女生來嗎?”
保潔搖頭:“我收拾東西時,從來沒見過家裡有任何女性用品。”
醫生開具了死亡證明後就離開了,民警把人請出了屋子,封鎖了現場,迅速上報給分局刑偵大隊。
如果大家都沒有進入現場,那鏡子上的東西,從何而來?總不至於是死者自己畫上去的。
今晚一隊當值,接警後,一隊迅速出動,帶著法醫痕檢趕來現場。
痕檢先進入現場去做采集痕跡,痕檢采集完所有樣本後,法醫才進入現場。
痕檢的劉主任四十多了,發際線已經快退到後腦勺了,他推了一下眼鏡,跟林煥說:“上報吧,確實是審判者的標誌。”
林煥立刻去打了電話往上報。
回來後他問保潔,“你為什麼會大晚上地來雇主家裡搞衛生?”
保潔還沒完全從震驚裡緩過神,對於林煥的問題,他並未能夠在第一時間給予回應。
林煥叫了她好幾聲,她才聽到,“啊?警官你說什麼?”
林煥又重複了一遍。
保潔這才說:“是和雇主約好的,正常我們都是白天打掃衛生,大半夜的我也不願意,但江先生很大方,給的錢是白天的兩倍,我是和江先生約好,固定的每周一三五晚上的八點半到九點半,周日上午八點到九點,來他家打掃衛生。”
“通常這個時間點,江先生並不在家,在小區的健身房健身,我今天和往常一樣過來,以為他在健身房,就先搞了客廳和廚房的衛生,然後想把衛生間打掃了順便把垃圾收走,一推開門就看到江先生仰躺在床上,我喊了他好幾聲,都沒聽見他回應,我這才鼓起勇氣去查看他的情況,摸到他的時候他完全沒有任何氣息,我就立馬報了警,通知了小區的保安和物業。”
林煥看向物業的小夥子,這小夥子看著年齡也不大,估摸著是打暑假工的,小夥子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
保安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他瞧著還算鎮定。
林煥問物業的小夥子,“說一下事發的經過。”
物業的小夥子指了指保潔,隨後又指了指保安,“是保安大哥告訴我小區業主出事了,我今晚值班,就過來查看情況。”
保安說:“我今晚在監控室值班,這個大姐通過電梯口的緊急電話聯係上我的,告訴我業主出事了,我就立刻通知了小區內的其他保安和物業的人,隨後我跟物業這個值班的小夥子一起上樓去到出事的業主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場我們也不敢亂動,就一直在那裡守著,等你們警方到來,120是我打的。”
林煥點了點頭,給手下使了個眼色,讓他照顧一下這幾個人,緩和一下他們的情緒。
法醫初步勘驗了屍體後,讓人將屍體裝進了裹屍袋裡,打算帶回局裡屍檢。
他從臥室出來,朝門外的林煥招手,示意他進屋有話說。
林煥戴好一次性的鞋套手套發帽進了現場。
曹法醫說:“人死了應該有一天了,屋裡開著冷氣,延緩了屍體屍僵的情況,看著像是猝死,我現在也不能妄下判斷,還是回去做個屍檢,等病理毒理檢驗的結果出來後才能給出準確的判斷。”
林煥點了個頭,“好,那就辛苦你們今晚加班做一下屍檢。”
曹法醫:“還有兩具屍體等著屍檢,現在法醫師人手不夠,最遲明天晚上我給你屍檢報告。”
“行,那我就等你的屍檢報告。”
法醫帶走了屍體。
林煥問身邊的人:“告知死者家屬了嗎?”
派出所的民警說:“死者家屬在申城,已經聯係上了,家屬表示明天會過來處理後續事宜。”
林煥對派出所的民警說:“辛苦二位了。”
“應該的。”
林煥跟自己的隊員說:“叫痕檢那邊查完死者的電子設備後,送去技術科破解他的電子設備信息,讓小賈調查一下這個人的全部信息,工作單位,社交圈層,活動範圍全都要。”
“另外拷貝一下昨天到案發前後的小區內所有電梯樓梯出口的監控視頻,帶回局裡逐一篩查有無可疑人員。”
“是。”
林煥跟另一位隊員說:“小張,你帶人對周邊鄰居進行走訪,看看有沒有跟死者熟悉的,順便去死者常去的健身房調查一下,看看健身房裡有沒有跟他關係好的人,能夠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是。”
林煥把人都撲出去了,他則是跟著痕檢的劉主任進了衛生間,看著鏡子上畫的獨屬於審判者的標誌。
劉主任說:“這是用口紅畫上去的。”
“找到口紅了嗎?”林煥問。
劉主任搖頭:“沒有,現場除了雜亂的足跡,其他的還算整潔,所有人的足跡和指紋我都采集了,回頭讓技術科的人做個比對分析。”
“衣櫃各處我都查看過了,這個家裡沒有任何女人生活過的痕跡。”
林煥出去問保姆,“江樺有沒有交往對象,或者他有沒有帶過女孩來家裡?”
保潔搖頭:“我從未在家裡見過任何女人用的物品。”
家裡的種種情況,也表明江樺是獨居。
林煥回到衛生間,看著眼前這個屬於審判者的標誌。
紅色眼睛畫得並不真實,可透著玻璃,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他們自詡為正義之眼,實則處處透露著邪惡,紅色眼睛就像是用血畫的一樣。
看著打心底裡不舒服。
“這眼睛可真邪門。”
“誰說不是呢。”
林煥來到客廳,不由地開始思考案情,這個標誌到底是誰畫的?
保姆是最先到案發現場的人。
林煥問劉主任:“那個口紅畫的標誌,不是新畫上去的吧。”
劉主任說:“摸起來不是,衛生間相對濕潤,進麵口紅印子已經很乾了,起碼不是最近一兩個小時才畫的。口紅裡多少都有油脂,鏡麵油脂很難附著,如果是新畫的,輕輕一蹭就會粘手的。”
林煥:“那就是比較傾向於這個標誌是昨天畫的。”
劉主任:“按照那個保潔所說,每隔一兩天都會來這裡打掃衛生,這個東西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從保潔最後一次打掃之後到她今天進屋之前,這個時間段內出現在江樺家裡的人都有可能是畫這個標誌的人,保潔也不能完全排除這個可能。”
林煥:“我已經安排人去調取近期的監控,找人去走訪周圍鄰居,看看能不能提供什麼線索。”
劉主任:“暫時現場也沒有更多的線索,客廳已經被保潔破壞得差不多了,垃圾我們也翻過了,沒什麼異常。臥室也都一一檢查過來,該做的都做了。”
“辛苦了,等這個案子結束,我請你們吃飯。”
劉主任嘿嘿一笑,“那我可當真了。”
刑偵一隊的隊員在周邊走訪調查,樓上樓下的鄰居,以及那些看熱鬨的人群,幾乎都被走訪完了,並非有人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
樓裡的住戶也紛紛表示,從未見過江樺跟彆的女子一同出入過家門。
一隊的隊員也前往了小區內的健身房進行調查,其中有不少人都認識江樺,或者對他眼熟,打過招呼。
這些人對他的評價頗高,紛紛表示江樺是一個很親和的人,對誰都是笑臉相迎,在健身房裡從來沒有得罪過人。
樓裡的住戶也和隊員們反饋,江樺人不錯,見誰都是笑臉,有時候還會幫忙提東西,是個很有禮貌的年輕人。
調查完回局裡已經到了淩晨。
一隊的隊員連夜對江樺做了詳細的社會調查,任務也都分配好了,還原他昨天的行動軌跡,並前往他的公司對他的同事進行走訪。
電子設備也都破譯了密碼,從他網絡社交發布的內容來看,江樺絕對算社交達人。
隊員猜測:“會不會是有人覺得他炫富,盯上他,所以將他殺了?”
小賈說:“我覺得不像,你們難道不覺得他對外展示的人設,簡直不要太完美嗎?”
另一名隊員讚同小賈的說法,“確實很完美,海歸金融圈的高富帥,幾乎知道他的人,對他第一印象都很好。按理來說,這樣的一個人不應該被審判者選為替天行道的目標。”
“審判者這個標誌警方從未對外公布過,我覺得這個標誌出現在他身邊,一定是有什麼我們沒有發現的問題,有可能是披著羊皮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