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1 / 1)

夜風吹亂了霍上校的碎發,明明滅滅的光線落在他的側臉,男人好像在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紀鶴將打火機還給霍鬱柏,想著下次可以找個機會送一個好用的給上校。

遠方的篝火竄得很高,那些被顧中尉暴打過的新兵,正摩拳擦掌想和這位“星際海盜”來一場堂堂正正的較量。

幾人玩鬨似地扭打在一起,全沒有前些天劍拔弩張的氣氛。

“紀……紀教官!”

程天陽站在篝火堆旁邊,正向紀鶴揮手。

“我……我這次是不是……是不是表現的還可以?”

Alpha低著頭,有些羞澀,眼睛裡又閃著期待。

“嗯,還可以。”

紀鶴看了一圈,沒有看到程知,從許天陽口中得知對方似乎還在生氣。

“程知?”

程知倒也不是真的生氣,隻是有些鬱悶,他太較真,反倒不能很快從這場模擬測試中走出來。

“教官,你找我。”

“你還在生氣嗎?”

程知搖了搖頭,然後陷入沉默。

紀鶴走到他旁邊,拉著人席地而坐,一邊揪草,一邊聊天。

“教官,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的。”

紀鶴一愣,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在為這件事苦惱,明明是他們欺騙了所有新兵。

“沒事的。”

“教官,我會變得很強的。”

紀鶴將草放在手裡轉了轉,神色認真地回答道:“我相信你。”

他們生活在科技高度發達的時代,即便是紀鶴,除了童年時代也很少有像這樣的野外生存經曆。

總教官塔莉婭宣布了接下來的日程安排,正式進入到野外實訓的生存考核。

這些內容對於Alpha新兵們來說倒不難,比起之前的全真模擬,更像是溫馨的戶外度假。

“靠,這火怎麼就是不著啊。”

“我靠,你彆吹了,再吹就要滅了。”

“我要是從機甲掉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肯定能活下去。”

“晚上要睡睡袋嗎?我怎麼感覺這是沒苦硬吃呢。”

紀鶴站在一旁,正盯著他帶的這些Alpha。

“紀中士,走嘛?”顧中尉是個自來熟的,直接將手放到了紀鶴的肩膀,拖著人就要走。

“去哪兒?”

“我帶了點好東西,一起?”

顧中尉笑的一臉猥瑣,連原本精致的五官都大打折扣。

“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紀鶴看向桌上那幾壇子酒。

顧朝聞伸出食指左右搖晃,緩緩說道:“這可不是普通的酒,這是帝國時代遺留的宮廷佳釀。”

“那還能喝嗎?”

“酒這東西越放越醇,就這麼幾小壇,我特意帶給你們的,夠義氣吧。”

塔莉婭掀開簾子,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你是怕回去就要上繳了吧。”

紀鶴看向顧朝聞,直言道:“這是哪裡來的?”

“出任務的時候順便拿的。”

“沒事的,你們要是害怕,我就一個人喝了。”

顧朝聞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伸手拿出來四五個折疊杯,顯然是不想放過他們。

塔莉婭好酒,伸手拿著壇子晃了晃,念道:“醉生夢死,名字倒是雅致。”

顧朝聞順手揭開那酒的木塞,濃鬱醇厚的香氣冒了出來,真真是不遑多讓的好酒。

即便是紀鶴這樣不沾酒的人,也能覺出這酒絕非俗品。

“我不會喝,你們喝吧,我得去看著他們。”

顧朝聞的嘴角微微向下,拉住紀鶴的手臂,勸道:“來都來了,喝一口試試唄。”

“男子漢大丈夫,連喝酒都不會怎麼行。”

“你不是有輔助教官嗎,我讓霍上校過去看著。”

紀鶴聞言,心裡一驚,他哪裡敢讓霍上校替他看著。

他剛想要拒絕,又進來幾個教官,都是顧中尉喊過來的。

“喲,紀中士也在,我當你曲高和寡,不參與我們這種活動呢。”

顧中尉聽出這人不懷好意,當即攬過紀鶴的肩膀,笑道:“那不得看看是誰的麵子這麼大。”

這下,紀鶴更不好走了,隻能硬著頭皮坐在酒桌上。

顧朝聞給他倒了小半杯,讓他嘗嘗味道,他隻喝了一小口,便覺得辣的不行,五臟六腑都要燒起來。

可見這酒的度數絕不低。

“我敬總教官,也敬顧中尉的好酒。”

紀鶴生的白,喝了酒後,一張臉變得粉撲撲的,他一開始沒覺得頭暈,隻覺得酒一點也不好喝。

“霍上校怎麼不在?”

顧中尉拿著酒杯,眼神清明,回答道:“他不是紀鶴的輔助教官嗎?”

“我讓他給人看孩子去了。”

聞言,紀鶴那口沒有咽下的酒差點給嗆出來。

“真的假的?”

“顧中尉和霍上校的關係可真夠好的。”

顧朝聞喝了一口酒,眯起眼睛,回答道:“他這人就是麵冷心熱,其實挺好相處的。”

“我和他小時候就認識了,他小時候可愛極了,不像現在冷冰冰的。”

紀鶴端著酒杯,覺得頭皮有些發麻,聽到顧中尉在講霍上校的事情,來了興趣,學人的樣子也給顧中尉敬了一杯。

簡易的折疊酒杯碰在一起,發出一聲短促的悶響。

“喲,還學會敬酒了,不錯不錯。”

“中尉和霍上校是在軍校的時候就認識了吧。”

顧中尉正用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著紀鶴,轉頭又回答起旁人的問題。

“是啊,那會兒可多女孩子在學校門口等他了,可惜他一個也沒看上。”

“我就沒看他對什麼活人出現過那方麵的興趣。”

談及這個話題,大家都來了勁兒。

更有喝高的Alpha士官大膽質疑道:“霍上校他會不會是不行?”

紀鶴雙手捧著簡易酒杯,心想霍上校哪裡是不行,他可太行了。

如果霍鬱柏稍微不行一點就好了,他就不用這麼遭罪了。

紀鶴醉了,兩隻眼睛濕漉漉的,粉撲撲的臉頰配上紅透了的耳朵,看起來不像平時那樣拒人於千裡之外。

“真不知道霍上校會對什麼樣的人感興趣?”塔莉婭歪著腦袋,端著酒壇晃了晃,又空一壇。

“那得是多極品的Omega大美人啊。”

紀鶴醉眼朦朧,陪人酒過三巡已是勉強,聽見這話竟主動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然後一飲而儘。

“好喝嗎?”顧中尉笑嘻嘻湊了過來,伸手摸了一把紀鶴的臉蛋。

紀鶴是真醉了,竟然沒有躲,回答道:“不好喝。”

酒桌之上,眾人都醉成一團,唯有塔莉婭千杯不倒,隻好獨酌。

顧中尉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想把紀鶴送回營帳,正將人拉起來,迎麵碰上了霍上校。

Alpha眼神淡漠,衣服上隱隱冒著寒氣,仍舊是那張孤傲的臉。

“你來的正好,把他帶回去。”

顧中尉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皺著眉頭將紀鶴推到霍鬱柏的懷裡。

更深露重,霍上校最外麵的那層灰綠色的鬥篷剛好能擋住紀鶴。

霍鬱柏伸手摸了摸紀鶴的額頭,有些燙,有點後悔讓顧朝聞帶著他融入集體了。

“還能走嗎?”

“能。”

紀鶴還以為自己和顧中尉在一起,卻又覺得眼前這具身軀很是熟悉,熟悉到他想要依賴。

Beta順勢抱住Alpha的腰,整個人靠在男人的懷裡。

紀中士的休息帳篷是單人的,裡麵放了一個孤零零的睡袋。

野外失溫可是會死人的,霍鬱柏不能就這麼丟下人離開。

“脫衣服。”

一臉迷茫的紀鶴,下意識地聽從指令,先將皮帶從腰上抽了出來,然後脫掉外褲。

“還有外套。”霍鬱柏繼續發號施令,一邊拉開了保溫睡袋的拉鏈。

紀鶴遲遲沒有動作,像是呆住了。

霍上校等得有些不耐煩,索性伸手脫掉了對方的外套,把人轉了過來,想要塞進睡袋了事。

紀鶴臉上的紅暈退下大半,雪白的麵皮上透著一層融融的粉,隻有耳垂還是紅的。

退去軍裝,衣領之下的脖頸長而細,他低頭的時候,後頸骨突出來一那麼截,恰好露出清晰的咬痕。

雪白的皮膚與淺紅色的咬痕,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曖昧。

隻見霍鬱柏的瞳孔瞬間放大,那個痕跡明顯不是自己弄傷的,而是彆的Alpha咬的。

或許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霍上校察覺不到一點這Alpha信息素的味道,隻留下這斑駁痕跡。

那個Alpha咬得很狠,那痕跡看起來不像隻做了一次,可以窺見他們的交合是如何激烈。

霍鬱柏皺了皺眉。

所以,無菌敷貼之下隱藏的痕跡不是傷口而是咬痕,而紀鶴是被人搞成這樣子才閉門不出。

“紀鶴。”

“你是被人玩成這樣才請假的嗎?”

霍鬱柏的語氣很冷,冷到有些超過一個上司對下屬的質問。

紀鶴剛想要轉過來,就被霍上校粗暴地塞進了睡袋裡,他掙紮了幾下,聽見拉鏈拉上的聲響,又不動了。

淺灰色的睡袋又大又軟,包裹住紀鶴的身體,隻露出一個圓圓的腦袋。

他很快睡著了,錯過了回答上校的最佳時機。

霍鬱柏轉身離開,神色冷峻非常,深黑色的瞳仁裡閃著隱隱怒火,下顎線條繃得緊縮。

夜幕沉沉,霍上校深深吸了一口氣。

紀鶴身上的痕跡是哪個Alpha弄的?

是聯邦軍部裡麵的人,還是外麵的人?

隻見霍上校眉頭緊鎖,開始回想起紀鶴身邊的所有Alpha,越想越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