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總助這副諂媚的樣子,旁邊的馮經理簡直目瞪口呆。
她剛在心裡誇了劉總助見多識廣,即使看到長相好的人也毫無驚豔一視同仁,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麼快。
整個集團上上下下那麼多人,也沒見劉總助對平日裡那些個副總什麼的高層有這個態度,也就在徐總和小徐總麵前劉總助才一副狗腿子樣,沒想到……馮經理的目光在劉總助和晏桉之間來回打量。
難道晏桉有什麼隱藏身份?比如說某國流落在外的王子?
晏桉也驚了,麵對劉總助的殷勤,他隻覺得說不出的怪異,就好像他不是入職的生活助理,而是空降當了劉總助的領導。
“劉總助您也……呃,值得我們學習。”晏桉說不習慣奉承的話,但是對方都這麼熱切地誇他了,他不回點什麼好像也不是很禮貌。
“哪裡,哪裡。”劉總助笑得露出了上牙齦。他沒敢多握晏桉的手,很快就放開了。
他轉頭挺直了腰背,臉上的誇張笑容也收攏了起來,和旁邊的馮經理說話:“馮經理,謝謝你專程跑一趟,人交給我就行了。”
馮經理見他對著自己就恢複了平時的正常狀態,扯了扯嘴角,一時心裡無語,但麵上還是帶出了個微笑:“成,那我就先走了。”
轉身,馮經理就露出一副像是受到驚嚇的怪異表情,呲著牙睜大眼睛,看見人了才又恢複成正常神色。
劉總助還在辦公室裡和晏桉說情況:“是這樣的,今天咱們小徐總沒來公司,我現在送您去小徐總家裡,您的具體工作還等是小徐總親自安排。”
家裡?晏桉麵上沒說什麼,心裡警惕起來。
雖然他提前知道這是份包吃包住的工作,大概率平時也都要跟著老板,但剛入職就直接去家裡,總感覺不像正經工作。
晏桉本以為他們是要打車去,結果剛下樓,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私家車就停到了他們正前麵。
他剛打算往旁邊走走,就看見司機下來打開了後車門,劉總助笑著對他說:“晏先生,請進。”
晏桉眨了眨眼睛,什麼情況?但他還是道謝坐了進去。
劉總助自己開車門坐到了前排副駕。
車開動起來,劉總助扭頭給晏桉介紹:“這是司機老朱,老朱,這是晏先生。”
“晏先生,您好。”老朱抬頭衝著後視鏡笑了笑。
“您好。”晏桉也同樣問好。
劉總助把老朱的聯係方式給了晏桉:“以後您要用車的話就喊老朱送您去。”
晏桉胡亂點了點頭,他看見司機老朱穿了一身黑色西裝製服,頗有點偶像劇照進現實的感覺。他作為生活助理,平時不會也要穿什麼製服吧?
朱司機開車很穩,晏桉坐在後排,悄悄打開了地圖定位,心裡思考要不要把位置共享給朋友,萬一出什麼事也有個底。
這一猶豫,車就拐彎開進了一條隱蔽的道。周邊綠化明顯增多,圍牆也高了不少,從外邊根本看不出裡邊是乾什麼的。
晏桉的心又懸了起來。但看了看還在市中心的位置,才壓下了自己發送實時定位的心。
不過,他在這座城市呆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知道市中心還有這麼一片地方。
車在一處大門前暫停了下來,然後大門就緩緩打開,如同電影中的場景一樣,晏桉仿佛還聽見了背景音樂,更是將氛圍烘托到了極致。
不對!晏桉側耳認真聽了一下,好像真的有音樂。
晏桉:???
車子行駛進小道,轉了個彎才看到掩映在高大綠樹後的超大彆墅。
晏桉跟著劉總助下了車,進了彆墅。
彆墅裡倒看著沒什麼人的樣子,不過也可能是聚在彆的地方。
劉總助攔了個彆墅的工作人員:“貝姨,二少爺在哪?”
“二少爺在摟上書房。”穿著統一工作服的中年阿姨給劉總助行了個屈膝禮。
晏桉:???
她就那麼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地、行了個屈膝禮?
晏桉震驚又震驚。實屬震撼。
他見這裡雇傭的阿姨都穿著製服,心想自己不會也得穿規定的製服吧?
劉總助點了點頭,帶著晏桉坐著電梯上了樓,最後停在一道雙開的房門前。
晏桉視線落在金色的門把手上,他怎麼感覺這個門把手的顏色和平常見的不太一樣,像是、黃金的?!
劉總助抬手輕輕敲了敲門:“少爺,晏先生來了。”
裡麵的人沒回響,劉總助也不急,靜靜站在門口等待。
但晏桉好像聽見有細細簌簌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才聽見裡邊有個男聲說話:“進來吧。”
劉總助推開門往裡走,晏桉也跟了進去。
書房裡鋪了羊毛地毯,踩上去又軟和又有支撐力,走在上麵也沒什麼聲響。
晏桉用餘光打量了一下房間,處處彰顯奢華低調,還有股淡淡的香氣若隱若現,聞起來讓人心情十分舒暢。但晏桉的心卻緊繃了起來。
劉總助的腳步停了下來,晏桉也跟著停在他身後側方。
晏桉的目光從腳下厚實的地毯向前延申,就看到一雙無論做工還是材質都透露出金錢味道的皮鞋,再往上是沒有一絲褶皺的灰色西裝褲。
他抬眼,就看到一個邊敲鍵盤工作邊和劉總助說話的青年,有點眼熟。他知道這就是他以後的上司、也是他以後的老板,小徐總。
晏桉趁著劉總助和小徐總說話的功夫,認真盯著這個年輕的集團繼承人看。畢竟是他老板,總要把老板的臉給記住。
不同於常見的公子哥的形象,小徐總的皮膚是小麥蜜色,膚色均勻,並不粗糙,也不顯臟,配上略長的微卷發,反而有一種野性的美感。
他的眉毛濃黑粗直,沒修邊角,看著很有毛流感,但又很有型。眉骨不低,襯托得眼睛很深邃。鼻梁也高挺筆直,不過不像眉毛那麼粗獷,倒是眼睛和嘴巴看著很是精致秀氣。
他和晏桉同樣是內雙,但更為細長,隻在眼角才能看出點雙眼皮的痕跡。他的眼頭向下勾,眼尾卻沒有上揚,連接著的下眼瞼泛點淺粉,反而有點像無辜小狗。
他的嘴唇略厚,像濃鬱的玫瑰粉色,微微嘟起,看起來有幾分頓感。臉型偏窄,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麵部折疊度很高,總之臉看著很立體,下巴也很有棱角。
他看上去身體很健康,不僅肌肉發達,胸肌將西裝的襯衫撐得很飽滿,臉頰耳朵和脖子根上還透著紅暈,一看氣血就很足。
不像是金融係的高材生,反倒像是個熱愛運動的體育生。
晏桉想起來他在哪見過他了,小徐總是上次在前公司隻看到側臉的那個XWS集團的投資人。
劉總助:“……晏先生今天入職,我就先帶他來見您。”
劉總助說完了話。
晏桉回神:“徐總,您好。”
徐延山似乎用餘光看了他一眼,但很快目光又劃過他落在了旁邊的地毯上。
“小桉,你是我的生活助理,和公司的其他人不一樣。現代社會講究人人平等,你平時就叫我小山吧。”他說話時並不看人,就盯著地毯看。
晏桉被徐延山的話驚到,一時也顧不上徐延山說話不正眼瞧人的問題,也沒注意到徐延山嘴中“小桉”那個過於熟稔的稱呼,“徐總,這不太好,您是我上司。”
他一時覺得徐延山對他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一時又想到那些一穿越到古代就要和侍從稱兄道弟的小說主角,他算是體會到那些侍從們驚恐的心情了。
劉總助看晏桉臉色不對,連忙打圓場:“哈哈哈。”他突兀地笑了幾聲,把其他兩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這會兒小徐總不正眼看人的毛病又沒有了。
劉總助笑著解釋:“晏先生,我們徐總深受西式教育影響,就是這麼隨和,當初也非要讓我直呼他的姓名。你知道的,國外喊教授喊上司都是直呼其名。”
雖然二少爺從來就沒讓他喊過小山。噫,好肉麻。
他繼續說:“我還是很理解你的心情的,在國內喊老板的名字多少是壓力山大了些。”
他對著徐總說:“晏先生剛來還不熟悉環境,喊您名字總歸不自在,不如就還是先讓他喊徐總吧。相處時間還長,以後再慢慢來。”
晏桉聽劉總助這麼一說就明白了,小徐總剛從國外回來不久,估計也還不習慣周圍人喊他徐總。生活助理日常跟著他的時間最長,他可能也是想鬆快點。
但讓他一個生活助理喊老板“小山”那麼親近放肆,他也是萬萬還做不到的。
好在小徐總聽了劉總助的話也沒再強求他改稱呼,而是讓劉總助帶他去看他以後要住的房間,“小桉,你今天先熟悉環境,不著急工作,明天再來正式上班。”
徐延山說話依舊不朝晏桉看。
晏桉來之前還懷疑過徐延山的動機,現在看徐延山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雖然心中感到怪異,但總算是能放下心來,不用擔心會有什麼桃色潛規則了。
“好的。”晏桉點頭,住過來的話他確實需要點時間去拿行李整理房間什麼的。
晏桉又跟著劉總助出去了,隻是他臨走前特意朝徐延山盯著的那塊地毯看了看。
和旁邊的地毯也沒什麼區彆啊,難道這塊地毯下有什麼特彆的才讓小徐總和他說話時一直盯著看?
晏桉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