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愛意17(1 / 1)

他沒能看下去,直接退出端腦,睜開眼想平複下複雜的心情,就看到駱臨維和田中將走過來。

駱臨維笑著,眼下是掩蓋不住的疲倦,坐在地上,“怎麼,等你言上將回家?”

陡然聽到言上將這三個字,心跳開始加速,溫熱的觸感又浮現在手心。

言疏彥摩擦著指腹,表麵不動聲色地笑著,“田叔叔,駱叔叔,辛苦了。”

“我剛醒。”言疏彥解釋道,他也的確在等言峻亦,他不能明說,言峻亦是想他睡覺的。

“你這孩子也太黏人了。”駱臨維倒不相信他的說辭,笑容變大,“也就你會纏著他。”

一點也不怕。

言峻亦這孩子挑得真不錯,聽話懂事孝順乖巧,聰明帥氣有眼力見,萬裡挑一都挑不出來的好苗子。

等日後他再回想起他今日的點評,他會感歎自己錯得實在是太離譜。

這貨哪是什麼乖寶寶!

與此同時。

星際端腦總部。

各級高管圍坐在圓桌,投屏裡是有著密密麻麻馬賽克的圖片,站在一邊的十幾位高級骨乾沒一個人敢說話。

隨著長歎聲響起,端腦總指揮長沉重地閉上眼睛。

今早起,針對入侵事情召開長會,結束下屬彙報對方再次入侵,當即決定用作示範。

想起下屬那古怪的神情,端腦總指揮長後悔沒早點察覺到,如果察覺到,就不會有如今這社會性死亡的一幕。

“正常生理需要,能理解。”

一人開頭後,其他人也附和圓場,會已散場,客套幾句後大家陸續離場。

等人走得差不多時,一男子拍了拍端腦總指揮長的肩膀道:“他。”

“真是個變態。”男人眼神有些奇怪,壓著聲道,“你還得看這些...身體...難為你了,哎。”

端腦總指揮長: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我說他平時看的都是寶寶字典,你信嗎!

還有為什麼要遮遮掩掩說話,很奇怪啊!

想起大家會議室上的表情,端腦指揮長氣的心痛。

入侵者,你居心何在!

入侵者這時正在失眠。

好想見言叔叔。

言疏彥聽到駱臨維提起言峻亦心又開始跳動,明明之前就見過,卻還是萬分想念,手指摩挲著,心思又開始活絡。

“軌道搭建的設備不匹配,上麵說是有人貪汙換了便宜的零件,現在全部要返工,重做最快得五年,那...”

阮楓月的話戛然而止,與他同走的言峻亦突然停住腳步,逆著風轉頭看去,樹葉從他腳邊劃過,眉眼銳利,眼神含冰。

“上將?”阮楓月疑聲問道,戒備地握緊自己的武器。

“無事。”言峻亦收回視線,“如果消息屬實,我們得自己找出路。駱臨維之前找人確認過,古地球用的是傳統的定點,有一個保護裝置,啟動就可以重新連接,不需要用到新設備。”

“是這個星球的‘核心’點位置嗎?”阮楓月問道。

“嗯。傳統定位因為必須定位在核心點,所以被新的定位方式替換。”言峻亦說道,像是想起什麼沒有再說下去。

阮楓月嘴唇囁嚅最後也沒有說話,言峻亦的老師是傳統定位點的擁護者,是帝國最好的技術教授,卻因為當年的抗議被革除教授身份,現在一小鄉村生活。

廢除傳統定位的第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星球核心點的位置有磁場乾擾,特殊機器靠近後自爆,留下信號點,確認定位。

他們無法對特殊機械位置進行鎖定,不能清楚地知道在哪裡,隻知道大概位置,因為尋找定點很難,很少用到保護裝置,隨著技術的發展,新的定位方式將其取代。

古星球定位點很早就建立好了,核心點的大概位置資料也很難在尋找,現在處於抓瞎狀態,可以說是比登天還難。

“我讓人去尋找古星球核心位置資料。”阮楓月眼神堅定,他支持言峻亦的決定,比起坐著等待,不如靠他們自己。

“好。”言峻亦沉聲,深黑色的眼眸暗流翻滾,深邃幽暗,閃著暗光。帝國三番四次的失敗,背後的原因值得深思,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總有一天真相會浮出水麵的。

他必須回去。

必須從這裡離開。

他若是不能將這些人帶出古星球,聲望值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低,他止步不停,便會倒退。

五年,足夠帝國架空他的權力,利用輿論對他進行抹黑,用他作為威脅壓製他的家族等等,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阮楓月見言峻亦一直望著一個地方,問道:“上將,可有什麼彆的煩心事。”

言峻亦搖頭,收回視線,道:“巡邏。”

“好。”阮楓月沒多問,身為上將的迷弟,上將說什麼就是什麼。

【叮,祂覺得你非常可愛。】

【叮,祂為你發出尖叫。】

【叮,祂想要擁抱你。】

大腦裡從之前就一直在響的機械提示音沒有影響到言峻亦前進的步伐,即使一些發言已經逆天的程度。

言峻亦並沒再去管身後那灼熱的視線,隻當遇上了瘋狗,橫豎都咬不到他。

對方就是一個瘋子。

對著他一190的壯漢能說出可愛,愛他一拳能打十個不成,對他還有那種想法,這讓言峻亦感到惡寒。

他可不喜歡變態。

背後那目光像是要將他灼燒般,熱烈,炙熱,滾燙。

言疏彥利用自己的能力,通過其他物體目不轉睛地盯著言峻亦,之前長時間地與對方對視,讓他整個人像是燃燒一般。

他的心如火山爆發,滾燙的岩漿從心口流出,將他心中的荒原燃燒殆儘,無處躲藏。

他身體處於異常高溫狀態,雙手在白皙的脖頸留下紅色的抓痕,激動亢奮。

他徹底被蠱惑。

碰碰他。

他是你的。

心裡響起的聲音緊急地催促他,乾擾他的思考。

就一下,沒事的。

他就在哪裡。

月亮從雲層裡出來,銀色的月光落在樹上,清風吹拂,風過的地方,植物的顏色變得更加鮮豔。

月光下,身材高大的男人腳步停頓,墨色的長發隨著風擺動,寬大的手指撫摸著自己的臉頰,腰間銀色長劍泛著白色的冷光。

手指摸上自己的唇,男人的眉毛下意識皺起來。

他怎麼感覺自己這裡剛剛被什麼碰過。

可明明周圍隻有風吹過。

早晨。

“言叔叔。”

言峻亦垂眉看去,瞧見端著杯子眼巴巴望著他的言疏彥,眼中閃過詫異,清早不見人影,以為又躲著他去了。

“花茶,剛摘的。”言疏彥臉上薄紅。

“謝謝。”言峻亦伸手接過。

杯子剛在手中拿穩,一腦袋就伸到他手邊,對方彎曲的身體不安地抖動著。

言峻亦恍然間真的覺得對方長大了,以前都是他彎腰去摸對方的頭才行。

瞧著對方羞紅的耳朵,言峻亦臉上露出釋然的微笑。

果然之前是害羞才躲著他的。

青春期的小鬼。

言峻一手按在言疏彥的肩膀上,伸出手使勁地揉著對方的頭,“你這孩子。”

言疏彥手足無措地呆站著,後背是對方滾燙的體溫,灼燒著他的神經,眼神如同秋日午後被攪動的湖水,流光婉轉。

“言...叔叔。”言疏彥話都說不利索了。

頭發被揉成雞窩,罪魁禍首笑得開懷。

言峻亦鬆開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膽子大些,不要這麼害羞。”

麵紅耳赤的言疏彥低著頭,遮掩住自己的眼神,悶聲回應:“嗯。”

“走了。”言峻亦毫不客氣地再次揉了揉他的頭,走向一邊看戲的駱臨維。

駱臨維是來和他談事的,出發去尋找核心點這事情已經敲定,但具體計劃還得有待商量。

駱臨維向來“保守”,他不是很讚成離開,要聽確切的“帝國失敗”消息才肯行動,不過同意先儲備食物以及提高嘉賓體能的計劃。

田中將加入進來時,言峻亦抽空看了下言疏彥的方向,那裡空無一人,他也就收回了視線。

等事情商量完,夜幕已將天空籠罩,言峻亦再次見到言疏彥時,對方坐在人群中間唱歌,這是他頭一次聽對方唱歌。

言疏彥的嗓音條件很好,聲音低磁溫潤,唱歌時有種彆樣的空靈感。

隻是一抬眉的功夫,對方就已經看過來。

四目相對。

本該麵色沉穩的人,麵露驚喜,臉上浮現紅暈,害羞地試探看他,嘴角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這是情歌吧。”駱臨維雙手抱胸笑著,瞧著被幾個愛豆看著的言疏彥,心想莫非是他們教的。

他還真沒想錯,的確是他們教的,這歌現學現場,新鮮著呢。

駱臨維嘖嘖道:“目不轉睛地看著你,看情郎呢。”

“他前幾天可當著大家麵和你告白,不負責,負心漢?”駱臨維戲謔地看著言峻亦。

言峻亦眉頭微蹙,“彆瞎說,他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以後會遇上自己對的人,到時候就會明白。”

駱臨維摸著下巴,“是這麼個道理,你多久也來吃點愛情的苦,你爸媽催婚都催到我頭上來了,你都二十九歲了,木頭,開點花吧。”

“嗯?”言峻亦睥睨著他,嚴厲視線帶著打量。

“彆像犯人一樣看著我。”駱臨維舉手投降,“我招,我那拎不清的大伯想介紹我表弟給你,你還是快點找個吧,都在打你主意。你這沒脫險就想插手,我們這次要回去,你懂得。”

言峻亦看向人群中的言疏彥,言疏彥唱的這首歌不長,短短一分鐘,在喧鬨的鼓掌聲中,駱臨維聽到虛無縹緲的回應。

“不急。”

駱臨維被氣笑了,等回帝國那拒絕不了強製相親,看你急不急。

“言叔叔。”言疏彥動作比言峻亦快,三步並作兩步,穿過人群來到他身邊,火光中紅暈的臉龐像是喝醉般。

“唱得很好。”言峻亦毫不遮掩地誇獎道。

言疏彥被誇得不好意思,靦腆地笑著,隻是兩人聊了不到幾句,言峻亦就被人喊走了,言疏彥失望地看著言峻亦的背影。

“上將最近好忙。”聲音從身後傳來。

男網紅走到他身邊,“我推薦的漫畫怎麼樣,可以嗎。”

“謝謝,很好。”言疏彥眉眼含笑,親密中帶著客氣的疏離。

“我還有,你看嗎?”男網紅摸不準地問,網友想看他隻能硬著頭皮來問,言疏彥雖然對他客客氣氣的,他總有種怕意。

“行,謝謝。”

言疏彥沒有信息素,男網紅挑選漫畫的時候挑選的是星際人或者架空的漫畫給他看。星際人一般和星際人,要和B談。

大家平時信息素都收著,也沒有特彆的表現,也沒有人和言疏彥詳細說這個事情,他一直以為大家都差不多。

言疏彥再次見到言峻亦是在傍晚的時候,他宣布了一樁大事,有一周後,他們出發去尋找古星球核心點。

帝國那邊維修失敗的事情被曝光,出發尋找新的生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一小時後,篝火旁。

言峻亦詫異地看著跑沒影的人,手上端著對方剛送來的花茶,“他又怎麼了?”

駱臨維聳肩,“青春期吧。彆管了,先商量如何尋找核心點吧。”

言峻亦收回視線,總覺得言疏彥更奇怪了,不過又說不上來。

在他開會時,言疏彥一個人縮在角落裡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他想要親言叔叔。

今天看漫畫的時候看到了。

言疏彥努力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搖出大腦,言叔叔之前說過不能亂親人,隻能親自己的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

言疏彥撐著頭往言峻亦那邊看去,眼神忽明忽暗。

時間流逝,天色烏黑,山洞火光明亮。

夜晚下起大雨,巡邏的士兵範圍縮小在山洞口,風是這個時候穿過門外的士兵吹進來,無數花瓣隨著風一同吹進,

一片純白色的花瓣緩緩墜落,它的下方是一個抱劍而睡的男人,即使睡著也如野獸一般,不敢讓人靠近。

花瓣落在男人額頭,順著鼻子往下,在要落在對方額唇上時,詭異地往上升起,往另外一邊飄去,落進一白皙的手掌中。

黑夜中,一雙猩紅的眼睜開。

言疏彥顫抖著身子,手腕處爬滿詭異的花紋,全身像是泡在水中,蜷縮著身子冒著虛汗。吃痛地咬著嘴唇,大腦不斷浮現出各種畫麵。

轉瞬即逝的絢麗畫麵不停攻擊著他的神經。

五臟六腑像是被重組,骨頭被打斷重新連接,山洞外地動山搖,狂風暴雨。

鮮花順著狂風一起進入山洞,將他急促的呼吸聲掩埋。

周圍的人像是被定格一樣,一動不動。

言疏彥側頭往言峻亦那邊看去,隻見他抱著劍靠在牆壁邊沉睡。

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驚動他,要是以往他早就出去查看東西了。

言疏彥有一瞬間恐慌,好似自己曾經失去過他一般,可無論他如何伸手都觸碰不到對方。

猩紅的眼中流出血淚。

倏然,火光在一瞬間消失。

山洞再次恢複光亮時,蜷縮病痛的男人已經昏死過去,而在他對麵牆壁上,火光照出兩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正緊緊抱住抱劍而睡的男人,頭靠在他脖頸間,貪婪地聞著他氣味。

而現實中,抱劍男人周圍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