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驚霧以為自己聽錯了:“嗯?”
白昭愈發焦急:“我剛才看它還活動著,還摸它頭了,結果它突然就閉眼了,然後怎麼戳它都不動。你快回來看看吧!”
事情是這樣的。
早上遊驚霧走了之後,白昭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又無聊又不想離開,於是決定化身田螺公子幫遊驚霧打掃房間,準備給下班回家的遊驚霧一個驚喜。
金尊玉貴的白少爺從小到大沒乾過啥活,隻能拿著抹布到處擦擦,然後從那間小小的衛生間裡翻出拖把拖拖地。
他昨晚在地上睡覺的時候感覺到了床底下麵有一層厚厚的灰,於是準備用拖把清潔一下。
誰知道拖把杆伸到床下時戳到了軟綿綿的一團東西,然後那東西在無光的床底下亮出了倆小小的熒光燈泡,嚇了白昭一大跳。
那團東西蹭蹭兩下就竄了出來,白昭才發現那是一隻貓。
白昭起先以為是野貓,然而在看到靠陽台那一側的床邊的貓糧碗後他才確定這是遊驚霧養的貓。
他慢慢走上前去。
那貓也不跑,就直直看著他過來。
白少爺小心翼翼地蹲下來,伸出手,在貓的頭上輕輕撫摸。
貓也不亂動,也不亂叫,就看著他的手在自己頭上摸來摸去。
白昭高興極了。
他從小就被小動物討厭,這還是第一次成功摸上貓。
而且這還是遊驚霧的貓!
這是不是暗示著遊驚霧一定會接受他呢?
白少爺心裡暗喜。
——然後下一秒,貓就閉上了眼睛,跟死了一樣。
白少爺本以為貓睡著了,但是當他把手放到貓鼻子跟前,發現這隻貓連呼吸都沒了。
樂極生悲。
白昭以為自己把貓摸死了。
頓時他六神無主,趕緊給遊驚霧打電話。
遊驚霧聽著白昭的敘述,冷笑一聲:“你就當它死了,直接把它丟出去就行了。”
“宿主大人……”係統可憐又無助地叫了他一聲,“我還活著呢……”
遊驚霧又陰惻惻地笑了一聲,把電話內外的人和統都嚇了一跳。
“你跟死了有什麼區彆?”他無情地指責係統。
用曾經的某熱門小說的一句話形容就是——你已有取死之道。
“宿主宿主,”係統快哭了,“彆這麼說我……”
電話那頭的白昭不明就裡,還是很著急:“哥,我帶它去寵物醫院吧?這情況太反常了。”
而且白昭不確定自己把遊驚霧的貓弄死之後遊驚霧還願不願意和他來往。
他一定要維護住這段關係。
遊驚霧不置可否,而是轉了個話題:“你怎麼還沒走?”
“我……”白昭語塞。
接著他想起來自己的目的:“我晚上等你回來。”
遊驚霧疑惑:“等我乾什麼?”
白昭啞火,說不出口了。
白昭又嘟囔了兩句什麼,遊驚霧也沒聽清,但是現在他也沒什麼心情陪這位大少爺玩什麼收養流浪狗的遊戲:“你走吧,晚上我不回去。”
白昭停住了彆扭的心思,趕忙問:“你去哪兒?”
我去哪兒還要跟你報備一下?
遊驚霧納悶。
但是他還是好心地給白少爺了一個解釋:“晚上我老板要去一個宴會。”
“哦……”白昭明白了,“那我……”
“你走吧。”遊驚霧打斷他,“貓你不要管,我自己回去解決。”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起身走出咖啡店。
上午時分,半入秋的季節裡,陽光還是讓人覺得有些燥熱。
遊驚霧再次站在公司廣場裡,心境已然大不相同。
真是倒黴,他想。
20萬,他也不能從銀行裡取出來,現在連拿現金打水漂都做不到。
他無所事事地繞著噴泉轉了幾圈,然後找到一個公共長椅坐了下來。
他取出手機,隨意瀏覽著社會新聞。
然後一條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
“悅善孤兒院由於前段時間金融風波的影響,其資助者的資金鏈斷裂,資助停止,幼兒們的生活質量大幅下降。現尋求社會愛心人士的幫助,希望你們可以伸出援手……”
遊驚霧看了一半站了起來。
遊驚霧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孤兒,從小就在悅善孤兒院長大。
他點開了新聞附帶的鏈接,一邊走一邊填捐助信息。
很快,一個電子榮譽證書生成了。
上麵顯示:
愛心人士霧成功捐款200000.00元。
還有一堆感謝的話。
遊驚霧看著這張電子證書,心情複雜。
原來這20萬給誰花都行,就是不能給他花。
算了,以後每個月的20萬也算是有了去處,比躺在那兒給銀行放貸強。
另一邊,被驟然掛斷電話的白昭有些失落。
他看著地上趴著的小貓,心裡不是滋味,感覺自己跟這隻小貓一樣不被遊驚霧放在心裡。
失落的他決定違逆遊驚霧的想法,把這隻貓帶回去。
治好了就給遊驚霧送回來,治不好自己找塊好地方給它埋了。
以此紀念自己那顆被拋棄的少男之心。
他把身上的舊T恤脫了下來,換上了自己來時的衣服,用T恤輕輕地把小貓的身體包了起來。
小貓一動不動,由著白昭動作。
白昭抱起小貓的時候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這隻貓沒了呼吸,但是身體還是柔軟溫熱的呢?
說不定隻是得了什麼急症。
愛心大發的白少爺抱著貓匆匆地從廉租社區走出去,叫了一輛計程車就直奔寵物醫院。
*
夜幕籠罩著費爾多莊園,這座由一個外資商人建設的奢華處所此刻擠滿了人。
璀璨的水晶吊燈折射著華美的光暈,大廳穹頂上鑲嵌的寶石再將這些光暈轉變成七彩的顏色,一層層地漫射下來,包裹著下麵的賓客,所有人的臉都染上了若有若無的斑斕色調。
遊驚霧坐在角落的一個吧台邊上,發呆似的盯著眼前一杯顏色鮮豔的橙汁。
王慕青和蕭泓之進入了莊園頂層的宴會廳裡,那裡是專屬於頂級豪門的交際場所。
留下了遊驚霧一個人在這裡。
他出眾的相貌和氣質立刻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尤其是遊驚霧現在雙頰微微泛粉,眼眸中水光瀲灩,往日冷淡的氣質褪去了不少,那顆小小的痣在冷白的臉頰上顯得格外突出,那絲風情像是壓不住了,誘惑著彆人前來欣賞。
“您好,”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過來,看著這個低著頭仿佛在發呆的俊美青年,“可以認識一下嗎?”
第幾個了?
遊驚霧沒數。
但接連不斷來搭訕的男男女女惹得遊驚霧有些厭煩。
他轉頭看向來人。
美麗的丹鳳眼在頭頂的光暈下照射下熠熠生輝,再次把這個年輕男人驚豔到了。
遊驚霧格外冷酷:“不可以。”
年輕人頓時尷尬在那裡,不知所措,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些窘迫地道歉:“對不起,打擾到您了。”
“我請您喝一杯吧。”年輕男人把一杯琥珀色的香檳放在了遊驚霧的麵前,逃也似地離去了。
遊驚霧的眉頭蹙起。
從剛才起就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體內有一股躁動襲來,讓他臉頰發熱,坐立難安。
他看著眼前的橙汁,想起剛才的一段小插曲。
當時與王慕青分開後,他有些口渴,就打算沿著侍應生送餐的隊伍去找點水喝。
然後一個端著酒盤的侍應生撞到了他。
“抱歉,”侍應生低著頭,頭發有點長,看不清相貌,“您沒事吧。”
遊驚霧表示沒事,眼睛打量了侍應生一番,然後把目光放在酒盤上:“這是什麼?”
“橙汁,先生。”侍應生回答。
遊驚霧取了一杯。
侍應生突然抬頭看著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遊驚霧問。
“沒什麼,先生。”侍應生又把頭低下來,“您隨意取用。”
侍應生腳步飛快地離開了。
現在他的麵前擺著一杯橙汁和一杯香檳。
橙汁他已經喝了一口,感覺味道有些奇怪。
它不像尋常橙汁那樣的苦澀,反而有一種怪異的甜膩,讓他感覺有一種莫名的惡心。
他喝不下去了,而且原先的那股渴意仿佛被這一小口橙汁調動了起來,變得更加明顯。
不過眼前這杯香檳他也不會碰。
作為司機,他滴酒不沾。
遊驚霧更加煩躁,他四處觀望,急切地想要找到水。
麵對周圍前來搭訕的人,他的拒絕態度更明顯,周圍幾乎是空出了一片真空區,所有敢冒犯的人統統被他的冷臉趕走了。
但是還是有人不死心。
又有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張口就開始搭話。
正當遊驚霧準備拒絕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遊驚霧無視了男人,取出手機——是王慕青的消息。
王總:【來頂樓。】
遊驚霧立刻站了起來,越過了那個想搭話的人,直接走到電梯處。
但是剛進電梯,他的身體變得愈發奇怪。
那股熱意更明顯了。
一瞬間,一種莫名的衝動在他的腦子裡穿梭,讓他失神了一瞬。
腿開始發軟,腰上的骨頭也跟著要化掉。
他下意識用手撐著電梯牆壁,身子一軟靠在了上麵。
什麼情況?
遊驚霧強撐著最後一點理智去思考。
他這是……被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