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情男大的淪陷(1 / 1)

一陣兵荒馬亂,白昭才找到了遊驚霧的睡衣。

當遊驚霧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便利店的跑腿也把一次性內褲送過來了。

白昭扭扭捏捏地攥著薄薄的一次性內褲,小步小步地走進了浴室,關門前還看了正在擦頭發的遊驚霧一眼:“哥,我的衣服你就不用幫我拿了。”

遊驚霧撩起了眼前淩亂的發絲,用那雙被水蒸氣潤澤過的丹鳳眼瞥了一眼嬌羞得讓人惡寒的白昭,覺得這個主角受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他本來也沒想幫白昭拿衣服,他又不是老媽子。

白昭關上門,然後緊接著發出了“啊”的一聲。

遊驚霧納悶,走到衛生間旁邊,敲了敲門:“又怎麼了?”

“哥……”白昭在裡麵發出了委屈的聲音:“花灑砸我頭了。”

白昭個子高大,在這間奇小的“耳室”裡擠成了一團,頭頂著花灑,腿踢著馬桶,完全轉不過身。

白昭感覺好崩潰,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把花灑取下來,”遊驚霧指導他,"牆上掛著一張矮腳凳,取下來放馬桶上,坐在那兒洗。"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白大少才勉勉強強洗了個澡。

然後到了睡覺的時候又出了問題。

“你打地鋪。”遊驚霧麵無表情地說。

白昭看著床邊那片窄窄的地,瞪大了眼睛:“這兒能睡人?”

遊驚霧歪了下頭:“那我打地鋪?”

“不行。”白昭立刻否定。

“嗯,”遊驚霧對他的識相很滿意,“睡覺吧。”

燈黑了,兩個人在各自的“床”上躺下。

白昭仰麵躺了十來分鐘,雖然鋪了一層褥子,但是還是覺得地上好涼好硬,就打算翻個身側著睡。

“砰。”

一聲悶響。

白少爺金貴的頭磕上了斑駁的牆。

“啊!”他呼痛。

遊驚霧剛進入淺眠就被吵醒了:“你在乾什麼?”

“我轉不過身……”白昭委屈得要死,“地上也好硬。”

遊驚霧已經非常非常累了,他躺在床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好後悔今天把這個大少爺拉自己家裡。

“哥,”白昭站了起來,摸到了床邊,“讓我跟你擠一擠吧。”

黑夜裡的遊驚霧疲憊的大腦已經不想思考了,他隻想快點睡覺:“隨意。”

白昭高興起來,也忘了剛才頭上磕的大包,拿起枕頭,手腳並用地就爬上了床,在遊驚霧旁邊躺下。

一張一米五的床睡兩個大男人還是太擠了點,遊驚霧推了一下想湊過來的白昭:“彆擠我。”

白昭趕緊停下往遊驚霧身邊靠的動作。

遊驚霧一天兩夜內就經曆了這麼多事兒,他再能乾也支撐不住了,不到十分鐘就沉沉睡去了。

白昭睡不著,他還在興奮。

他感覺遊驚霧身上好香。

明明自己跟他用的是同一個牌子的雜牌沐浴露,但是遊驚霧的身上就格外香一些,還不是那種劣質香精的味道。

他手伸過去拽住了遊驚霧的棉質睡衣,然後悄悄戳了一下遊驚霧的手。

沒反應。

他膽子大了起來,用手虛虛地握住了遊驚霧的整隻手。

——十分柔軟溫暖,與遊驚霧醒來時總是冷冰冰的樣子截然相反。掌心有一些繭,應該是常年開車形成的。

他借著一點點夜色,悄悄用眼睛描摹遊驚霧的臉。

洗完頭後鬆散的發絲亂亂地鋪在枕頭上,讓平時看起來很可靠的遊驚霧終於有了點孩子般的稚氣。

遊驚霧的呼吸平穩,但是眉頭中間微微皺著,好像在做什麼不好的夢。

鬼使神差般地,白昭支起身子,用手去揉散那點皺起的部分。

白昭知道現在自己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因為沒有哪個人會這麼對自己想要結交的好兄弟。

他的手掠過了遊驚霧纖長的睫毛,微微的癢意讓他心裡一顫,連忙縮回了自己的手。

他感覺他的手非常燙,燙得讓他發慌。他忍不住想到底是什麼時候自己的感情開始不一般起來。

明明從昨晚十點多到現在,他跟遊驚霧滿打滿算隻認識了24個小時,而且遊驚霧並沒有表現得跟他很熟悉的樣子。

他躺回去,絞著自己的指頭,然後又情不自禁地把剛才觸碰到遊驚霧睫毛的那隻手拿起來放在自己嘴邊,輕輕地、淺淺地舔了一口。

刹那間,手心接觸到了一點柔軟潮濕的熱意,然後又因為熱意的退散而驟然變涼。

白昭感受著手心水漬的乾涸,發了癡。

他回想起來,他應當是第一眼看見遊驚霧的時候就被他吸引了。

所以向來在外人麵前有點張狂跋扈的白少爺,在看到下車的麵容美麗又冷酷的遊驚霧的時候,立馬變成了一個虛心賠償的好青年。

又在遊驚霧的老板離開的時候果斷地把他拉上自己的車。

又因為遊驚霧一整天不回複自己的消息而抓心撓肝。

還因為剛才短短地和遊驚霧的一點“親密”接觸就心跳不已。

又或許在看到遊驚霧開著他的車遊刃有餘地在夜色裡疾馳的時候,他的心已經交出去了。

一切都有跡可尋。

他的臉微微發熱,扭過身子看著遊驚霧的側臉。

夜晚太黑了,有些看不清,隻能看到高挺的鼻梁輪廓先起後伏,優美的曲線最後落在了那兩片薄厚適宜的唇上。

想吻他。

白昭陡然生出了一股衝動。

如果現在偷偷吻他,一定不會被發現的。

於是白少爺又支起了身體,慢慢向遊驚霧靠攏。

他緩緩地俯下身子,向遊驚霧的唇靠近。

他的心怦怦直跳,靜謐的夜裡隻有遊驚霧淺淡的呼吸聲和他猖狂的心跳聲。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和遊驚霧的呼吸已經交纏在一起,隻有半厘米,他就可以吻上這兩片美麗的唇。

然而,在他即將接觸的那一刹那,他停住了。

他下意識地偏向了一側,在遊驚霧膚肉細膩的臉頰上落下了純情的一吻。

白昭,20歲,是純情男大。

他想把這樣美好的初吻留在和遊驚霧他心心相印的時刻。

而不是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跟一隻得不到肉的壞狗一樣,搶著舔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主人。

他明顯感覺遊驚霧對他並不是很熟悉,這讓他很失落。

於是白昭捧著胡亂跳動的心臟,再次躺了回去。

明天吧,等到明天,說不定就好起來,畢竟現在和遊驚霧是同床共枕的情誼了。

他安慰著自己。

然而到了第二天,一切並沒有如白昭所想的那麼美好。

早上六點鐘左右,遊驚霧準時醒來。

然後他發現白昭像個八爪魚一樣把他死死抱住,腿也搭到了他的身上。

最離譜的是,他感覺到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在戳著他的大腿。

遊驚霧臉一黑,一腳把睡得天昏地暗的白昭踢到一旁。

“哥……”白昭吃痛,迷迷瞪瞪睜開眼睛,“怎麼啦。”

為什麼踢我。

白少爺委屈。

遊驚霧沒理他,下了床直奔衛生間開始洗臉刷牙。

白昭聽著嘩嘩的水聲,漸漸地清醒了起來。

然後他感覺身上有哪兒不對勁,總感覺肺腑裡熱熱的。

當他上下把自己的身體掃視了一番後,他傻了。

——自己的小兄弟正起床準備做早操呢!

他羞紅了臉,捂住了自己的小夥伴,猜想剛才是不是已經被遊驚霧發現了。

雖說這是正常的現象,但是這麼明目張膽地劍指心上人也太離譜了!

頓時,他感覺尷尬得無地自容,於是轉身趴在床上,把枕頭扣在腦袋上。

啊啊啊啊!

他沒臉再見人了。

遊驚霧從衛生間裡出來,看到了趴在床上裝王八的白昭,也沒理他,自顧自地開始換衣服。

剛才他的手機接到了蕭特助的消息,他今天得去王氏上班了。

衣櫃裡是一水兒的黑西裝,款式一模一樣,遊驚霧選了一套早就熨好的換上。

白昭聽見動靜,翻過身看向衣櫃旁的遊驚霧,立馬感受到美顏暴擊。

明明是同樣的衣服,白天和黑夜看到的氣質卻迥然不同。如果說夜晚的遊驚霧帶著一種幽幽的喪氣的疲憊,是一種鬼係的美感,那麼白天的遊驚霧精神充沛,神色淡漠,禁欲的氣質中和了帶有一絲風情的麵貌,給人一種酷帥的感覺。

這種外貌放在哪個階段的學校都是校園高冷男神級彆的。

白昭自從昨晚明白自己的心意後,就開始明目張膽地在自己心裡犯花癡。

遊驚霧沒有注意到白昭眼神,他對著鏡子正了正自己的領帶,開口道:“走的時候把門鎖好。”

然後幾步就走到門邊就打開了門。

白昭一愣,這才意識到遊驚霧要走了。

他趕忙爬下床,光著腳就向遊驚霧離開的方向奔去:“哥,等等我!”

下一幕,穿著舊T恤和舊短褲的看起來相當落魄的白少爺愣在了門口。

他看見遊驚霧在和一個長相儒雅溫和的青年有說有笑,雖然準確的說是那個青年在說,那個青年在笑。

但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青年一口一個“小霧”,叫得又親密又溫暖,弄得白少爺心裡酸澀不已。

而且那個青年長得跟遊驚霧一點都不像,肯定也不是親戚什麼的。

白昭感覺刺眼極了,他自己昨晚才確定心意,今天就碰見疑似情敵的人出現,這誰能忍得住?

於是一向衝動的他掀開大門,衝著那個青年大喊:“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