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在榮清衝過來的時候,溫灼裴不動聲色的鬆開手,但氛圍還是變得相當焦灼。

榮清幾乎沒有任何邏輯的問:“他是誰。”

江潯知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榮清感覺到他生氣了。

江潯知喜怒難辨,聽不出情緒:“出去。”

這是江潯知今天第二次難堪,平靜溫和的麵具幾乎要撐不下去,他沒辦法在外人麵前把自己糜爛的血肉撕扯開來,讓彆人看見。

“我去趟洗手間。”溫灼裴起身,像是體貼的為他們留下談話的空間。

江潯知很難形容此刻的感覺,但至少是鬆口氣的,他佯裝鎮定的看著榮清。

轉身離開的那一秒,江潯知一句輕飄飄的“我們結束了”,讓溫灼裴陰雲散去,暖陽照拂。

榮清直接坐在溫灼裴剛才離開的位置,他的臉色很難看,而江潯知蹙眉時的眼神都格外好看。

溫灼裴多注意了兩眼,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江潯知,但是第一次這麼細細打量著。

那會兒看見江潯知直奔吧台坐下,背影神情落寞,對著一個調酒的溫和微笑,一來一回對話始終保持分寸。

結合他身上那股文質彬彬的書卷氣,導致他跟彆人相處時都像是裹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隔開對方,疏離感很重。

江潯知那樣的細膩沉靜,而他麵前的男人表現出無能狂怒的樣子,實在是不配。

“我不走,我不同意分手。”榮清眼白覆上紅血絲,像是哭過了。

小宋送完酒回來聽到這句話,內心唏噓,識趣的暫時離開。

榮清磕磕絆絆的解釋:“我沒有跟那個人發生過多次關係,在聚會認識的,喝酒喝多了,你也知道那邊的文化多開放……他自己湊上來的……”

江潯知淡淡的嗯了一聲:“原來我以前真的不認識你。”

榮清困惑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意思是不要推卸責任,一個巴掌拍不響,你情我願的事沒什麼好解釋的。”

榮清扭頭看見桌上兩杯長島冰茶,像是找到突破口:“剛才跟你聊天的男人是誰,你還陪他喝酒了。”

怕是一口臟水要潑在自己身上,江潯知喪失了一切耐心:“我先走了。”

“我送你。”

“就是因為你在這裡我才走的,明白嗎。”

榮清頓時很難受,眼睛一下子紅了:“求你了,彆這樣,事不過三,這還是我第一次犯錯,你總得給我機會。”

“這次是我不對,你怎麼罰我都是應該的,給我個機會哄哄,行嗎,彆這樣絕情,我們的感情都好幾年了,你舍得放棄嗎。”

榮清深知江潯知吃軟不吃硬,當初他也是借著專業問題去接近他,江潯知很樂於幫助同學,一來一回他們才有交集。

當時榮清能沉得下心,現在一樣可以把江潯知追回來。

江潯知不理解他的邏輯,抬頭正要說些什麼時,目光卻落在榮清的身後。

榮清感覺到異樣,漸漸的回頭,表情一下子冷掉。

溫灼裴同樣沒有溫度的看著他。

榮清語氣不太好:“有什麼事?”

溫灼裴是站著的,幾乎是居高臨下的散漫姿態,表達出他看不起眼前的人:“這是我的位置。”

榮清咬了咬牙,他還沒弄清這人跟潯知什麼關係就給他拽什麼?他跟潯知還沒完全分手呢!

“榮清,離開,不配合我就要叫人請你出去了。”江潯知還不清楚這位氣勢不凡的來頭,但他認識自己,或許是哪個合作夥伴。

他向來公私分明,如今出了這事,更不想榮清破壞他事業。

居然為了這個男人叫他滾?!榮清這下子裡裡外外都掉麵子,差點就破口大罵!

但為了潯知,忍住了:“我就在門口等你,咱們一起走。今晚接不到你,我是不會走的。”

然後榮清自我感動的坐在離門口最近的卡座上,還點了幾瓶酒喝,整一個憂鬱小哥模樣。

江潯知收回視線,猝不及防跟身邊的男人對上目光,奇怪的心思油然而生——這人剛才一直看著自己嗎。

出於剛才的解圍,江潯知說了聲謝謝。

溫灼裴說不客氣。

按理說,接下來江潯知應該要去主動攀談,了解對方身份,但現下他實在沒心情,而且,還有點控製不住情緒。

想著現在是下班時間,所以不工作,也是應該的。

江潯知抱歉一笑:“我還有工作處理,回見,下次再聊。”

溫灼裴仿佛看見他內心搖搖欲墜的靈魂,即將破碎,他沒有得寸進尺:“回見。”

成年人擅長看眼色,也擅長下回再見。

不過江潯知沒走,榮清跟一樽大神似的守在門口,江潯知擔心今晚的第三次難堪,讓他顏麵儘失。

不夠體麵,背叛,與謊言在同一時間段席卷而來,不斷拍打著江潯知今晚脆弱的神經,無法再承受。

他在即將崩掉的一瞬,選擇去前台辦理入住酒店。

他並不是首次入住木裡,前台的兩位姑娘都認得他,還跟他開起了玩笑,“江助今晚又要加班啦,什麼時候是兩個人一起來的。”

以往江潯知真會保留點神秘感,現在是全然消失了:“一個人,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就在大廳坐著可以嗎。”

他其實不想那麼快回酒店,那種逼仄煩悶的空間會不斷擠壓他的精神,讓他喘不上氣,有陌生人在周圍會好很多。

所以才會選擇來清吧,結果還是被打亂了計劃。

僅僅一個晚上,榮清就連續兩次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以及他憧憬的未來。

小姐姐很是驚訝,江助訂的是商務套房,但她還是說:“當然可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隨時叫我們~”

秉著不浪費的精神,江潯知坐在酒店大廳把剩下的長島冰茶一飲而儘,味道奇怪上頭,小心翼翼的多叫了小杯的威士忌。

圓滾滾的冰塊幾乎占據了整個杯子內部,江潯知沒防備,一口飲儘,又冰又辣,被嗆得胸肺都要咳出來。

緊接著,手機上的文字細小重疊,如同螞蟻在屏幕上胡亂跑動,但不會踏出手機邊框一步。

他被這份有序的螞蟻競走畫麵震撼了。

江潯知一眨眼睛,字體變得規整清晰,再一眨,螞蟻亂跑。

證實這散光般的視線是烈酒後勁的影響,他便掏出房卡,仔細觀察房號,穩步走進電梯裡。

他穿著得體的深色大衣,修長挺拔,臉如白玉,準備無誤的走到1516房門口。

將房卡放在感應器上,傳來了第三次警告的滴滴聲,江潯知難掩煩躁,無法發泄的委屈與憋悶就像是高牆之外逐漸上升的水位,即將潰堤,傾覆大廈。

江潯知懷疑是自己不夠虔誠,於是放下包,彎下腰,再滴一次。

在第五次時,門終於開了。

江潯知滿意的拿起包,看見裡麵高大的人影後,頓時一愣。

溫灼裴很早就回房間開了個短暫的會議,吩咐助理明早開會的內容,隨即衝了個澡,看著落地窗外繁華無邊的夜景,點了根煙。

還沒吸兩口,就聽見房門被人不停的測試,發出刺耳的聲響。

沒想到外麵居然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其實這樣表達誇張了,但至少今天是的。

江潯知似乎對他身上的煙味感到不滿,微微皺眉,溫灼裴二話沒說撚滅了煙蒂。

很意外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個環境下,他們再次曖昧的相遇,而且溫灼裴還穿著浴袍,敞開的衣襟下,透明的小水珠順著飽滿的胸膛紋路流淌。

“江助?”

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莫名的好聽。

江潯知回過神,瞳孔似亮似暗,明明滅滅,一向形象端莊分寸的江助露出一點迷茫的天真,“抱歉,我……”

溫灼裴見他措詞磕絆,便主動拿起他手中的房卡一看1506,哂笑。

“你喝醉了,等我披件外套,送你過去。”

溫灼裴剛轉身半側,江潯知另一隻手忽然捂住嘴,做了個即將嘔吐的動作。

哪還來得及送人去房間,溫灼裴直接拽著對方的手腕拖進浴室吐個乾淨。

江潯知嘔吐得很辛苦,前幾次幾乎是乾嘔的狀態,什麼都沒有,在馬桶前蹲又蹲不穩,跪又跪不住。

溫灼裴隻好蹲下來,一手扶肩膀一手抓手腕,江潯知很自然的往後靠在他身上,結實有力的臂膀與胸膛,還有一股淡淡煙味與一些成熟的古龍水氣息。

最後嘩啦啦的吐了個一乾二淨。

江潯知脫力的坐在地麵,洗漱過後,溫灼裴用花灑幫他洗臉衝刷乾淨。

剛才嘔吐時的生理淚水混在透明的水流下,讓人看不出一點脆弱的模樣。

不過這樣暴力衝刷的作用下,江潯知的外套濕透了,裡麵的襯衫貼在胸前,隱隱透出白皙的膚色。

溫灼裴怕他著涼,褪去他身上厚重的外套,問:“要洗個澡嗎,在這裡。”

酒氣使江潯知的臉色紅潤又透著不健康的蒼白,水流狼狽的往下滴,睫毛微顫,顯得格外冷清脆弱,意識到剛才流動的水停止了,眼角卻正在滲透溫熱的淚水,怕被看見,隻能一頭撞進對方的懷裡。

他垂著臉,露出皙白的後頸,很軟的埋在人家的頸窩處,呼吸深深淺淺的,沒多久溫灼裴就感覺到一股流淌的溫熱。

他在哭。

像小動物一樣窩在自己懷裡,傷心的尋求安慰。

他前任看起來不怎樣。

分手了應該開香檳慶祝,怎麼還哭了。

溫灼裴攬著他,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正摟著人家柔韌狹窄的腰,很溫軟的觸感。

江潯知的力道微微收緊,像在暴風雨的海浪前行,搖晃顛簸中緊緊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溫灼裴被他的觸感衝擊得發麻,覺得這樣下去不太行,想把人推開,卻發現江潯知摟得更緊,甚至還不知死活的前進一步,鼻梁無意識的蹭著他的喉結。

溫灼裴還算是冷靜的詢問:“你知道這樣做是什麼意思嗎?如果開始的話,你沒辦法叫停。”

說著,溫灼裴的另一隻手慢慢的滑落在江潯知的頰側,柔軟細膩濕潤的觸感,緩慢的來回摩挲,停留在耳垂邊挑逗著。

占有欲望過於強烈產生的動作,同時也在自私的撩撥著對方的情緒。

不知等了多久,江潯知短促的一聲哼,確實給了溫灼裴極大的滿足感。

皮帶勒得不緊,溫灼裴另一隻手正在緩慢的滑下去。

很順暢,完全沒有阻塞感。

溫灼裴意識到什麼:“你自己做過擴張了?”

烈酒讓江潯知泛起細密的掙紮與折磨,他半張臉無力的貼在肩膀處,聽到這話,閉眼紅著臉嗯了一聲後,就感覺到男人忽然用力!

他低呼一聲,指甲劃破人家的手臂皮膚,那雙漂亮的眼睛清潤泛紅,似哀求似困惑,已完全喪失自主思考能力,也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青澀得簡直叫人愉悅。

可惜一片清歌,都付與黃昏。

溫灼裴低下頭,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