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驛確定李隨真是鐵了心地要帶他出差了,很快就有人聯係他,要他的身份證等資料用於訂機票和安排行程。
一想到要和李隨真出行,他就頭皮發麻。
下班後,他疲憊地回到住處,一進屋就撲倒在了床上。
很快,電話的振動聲告訴他挺屍是不可取的。
“真是的,下班都不消停!”他閉著眼睛,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幸運地發現不是李隨真。
“喂,海源?”
“最近過得怎麼樣?你這有氣無力的聲音怎麼回事?像被人榨乾了似的,怎麼?工作這小碧池太帶勁兒了?”
“海源,你這電話打得太是時候了,你幫我想想,我得沒得罪過一個叫李隨真的?”
“李隨真?反正我不知道你身邊有這麼個人。他怎麼了?”
“彆提了,我上司……我真是流年不利,碰上這麼一條狗。”夏星驛就將怎麼被這狗盯上,怎麼被撕咬的事兒都說了。
“就是說他總找你茬?但是一進公司給你升了職,還要帶你參加分公司慶典?怎麼聽著,他對你還成啊。”
“成什麼成啊!”夏星驛煩得在床上直蹬腿,“你沒搞懂因果關係嗎?什麼升職,就是捧殺,隻不過沒殺成。還有帶我去慶典,肯定也憋著壞水呢。”
宋海源半晌不說話。
“海源,你掉線了?說話啊。”
“……他怎麼聽著像你深櫃。”
“啊?!”夏星驛騰地坐了起來,充分說明他的腹肌很有力。
“我就覺得他把你招進去,整天找你茬的同時,又破格提拔你,還走哪兒帶哪兒,誰聽了不說一句他是你深櫃。說實話,你還挺招gay的,大學時喜歡你的男生就挺多的,就像那個誰,彭浩然?是這個名兒吧。”
“不不不不,絕對不是!雖然不知道李隨真是不是同性戀,但我跟你說,你是沒看到他看我的眼神,絕對是看仇人的眼神。有的時候,我都怕他打我。”彆他說不準,但是李隨真恨他這點做不了假。
“那是不是他喜歡的人,喜歡過你?或者正在喜歡你?”
“不能吧,要是這樣的話,我也太冤了吧。”
“我勸你,最好找機會和他聊聊,要是有誤會就解除,要是解除不了,你就辭職吧。不管他什麼心思,你覺得他恨你,那繼續待下去,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看看吧,找個機會試探一下。”夏星驛歎氣,“另外,我跟你說,我最近時常能看到一些數字,好像和……”沒等他說完,就聽電話那邊傳來了電流雜音,“喂喂喂?”
“你說什麼?沒聽清。”
“……沒什麼。”夏星驛改變主意了,看到幻象這種事,就算是和最好朋友也彆說。
兩人又聊了海源的近況,原來他入職時間定下來了,就在國慶後。
夏星驛掛斷電話,呆呆地看著天棚,心想,是啊,海源說得對,不行的話,就辭職吧。大不了回家啃老。
不行!在外麵流浪也絕對不回老爸家!
他一骨碌爬起來,充滿乾勁地開始整理起了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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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航班,天邊才泛起魚肚白。商務艙內環境靜謐,空姐輕聲為每位乘客送上熱毛巾和果汁。
夏星驛放下遮光板,深吸一口氣,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坐自己前麵的李隨真和來自人事、公關、銷售等部門的管理層人員。
真是見鬼了,居然真的和這群人一起出差了。
“小夏,身體不舒服嗎?暈機?我這裡有藥。”坐在夏星驛旁邊的李隨真的行政秘書於昊關心地詢問。
“我沒事,就是起得太早,有點困。”夏星驛微笑,表示自己一切安好,然後舉起了登機前買的咖啡,啜飲,“我喝了這個就好了。”
“那好,小夏,這是咱們的流程表你看一下。”於昊把平板遞給夏星驛,並交代,“你要做的就是在各個流程中照顧好咱們李總,如果有餘力,也可以兼顧一些其他事宜。”
“好的。”夏星驛早有準備,“那麼,李總在生活上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嗎?比如酒店房間的濕度和溫度,或者隻喝某款飲用水?”
於昊想了想,“那倒是沒有。”然後笑眯眯地說:“正因為沒有,所以咱們才要更小心。”
夏星驛認命似的點頭,“我會的。”
三個小時後,飛機平穩降落在目的地機場。
一走出航站樓,夏星驛就看到了分公司接待團隊。
分公司總經理胡顯名帶著數位高管列隊相迎,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恭敬的笑容。
“李總,各位領導辛苦了!”胡顯名快步上前與李隨真握手,隨後一一與其他人寒暄,連夏星驛也沒落下,要知道宰相門前七品官,能跟在李隨真身邊的人,都不能慢待。
兩輛黑色商務車已經等候多時,車隊駛出機場,沿著寬闊的濱江大道向市中心駛去。
透過車窗,夏星驛默默地看到江水在陽光下閃爍著粼粼波光,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自己怎麼就和李隨真一起出差了呢?!
“李總,我們已經在酒店安排好了房間,”坐在副駕駛座的胡顯名回過頭說道,“酒店就在我們公司附近。今天下午兩點,我們在公司會議室開協調會,晚上設了接風宴。您看怎麼樣?”
雖然流程早就確認過了,但萬一李隨真身體不舒服,情況有變呢,所以還得再彙報一遍。
“就按一早定下的辦吧。”李隨真平淡地回答,並順便看了眼夏星驛。
夏星驛感受到他的目光,但裝作沒察覺,目光接觸絕對沒好事。
車隊最終停在了一座五星級酒店前。服務員推著行李車迎上來,將大家的行李分類擺放整齊。
夏星驛跟著人群走進電梯,反正其他人去哪裡,他就去哪裡,反正有於昊統籌呢。
他的房間在1812,是間江景房,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整條江麵的壯麗景色。
他倒在床上歇了一會,就聽到了敲門聲,打開一看,原來是送行李的服務人員。
道過謝,送走行李員,夏星驛把明天慶典要穿的西裝從行李箱裡拿了出來,扔在床上,然後去敲其他隨行領導的門,“您要不要熨西裝?交給我吧,我聯係酒店服務。”
很快,他手裡多了幾套西裝,他回到自己房間,把西裝都掛在衣架上,然後又來到李隨真所在的總統套房前,見門開著,那個送行李的服務生,正拿著一張粉色鈔票,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往外退:“祝您愉快。”轉身的時候,差點和夏星驛撞了個滿懷。
一進門,就見李隨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手機,抬頭瞅了他一眼,“還挺自覺的,該乾什麼乾什麼吧。”
夏星驛便打開了李隨真的行李箱,將裡麵的衣物都掛了起來,並將西裝取出,“我這就把它送去熨燙,請問您有特殊需求嗎,比如使用防皺護理或者定製折疊方式?”
“沒有。”李隨真盯著忙碌的夏星驛,“對了,這個給你。”撇給他一張房卡,那意思很明顯了,一會送完衣服,再給我過來聽令。
夏星驛收好房卡,一言不發地離開,出了門,對著李隨真的西裝就給了幾拳。
雖然阿Q了一點,但好過憋出內傷。
回到自己房間,他撥通了服務指南上的客房服務部的電話,叫酒店方麵安排服務人員取走了所有人要熨燙的西裝。
等夏星驛再回到李隨真房間的時候,見他真正在聽於昊彙報事務,應該沒空搭理他,於是自顧自地打開冰箱,取了一瓶水來喝。
過了一會,聽到關門聲,知道於昊走了,他便朝去找李隨真。
對方一見他,就沒好臉色地說:“隻顧著你自己喝,也不給我拿一瓶?”
你眼瞎嗎?茶幾上那不是水?但嘴上還是沒吭聲,他轉身又取了一瓶水回來。
李隨真也不接,揚了揚下巴,笑著命令:“擰開。”
沒問題,夏星驛照辦。
李隨真接過水,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意味不明地說:“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夏星驛抿了抿唇,心道說什麼呢,拿錢辦事罷了。
你在這兒得意個什麼勁兒啊,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