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第15章:

宋星期想起付琛有個大衣帽間,裡麵有麵大鏡子,馬上調頭往樓上衝。

“它怎麼還突然發狂了?”付湛好笑,拉開椅子坐下,冷不丁接觸到大哥陰沉沉的眼神,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打哈哈說,“難道它是聽懂我的話自己照鏡子去了?”

“你說呢?”付琛也大步出了餐廳。

“不會吧?”付湛好笑,看大哥腳步急,又有點笑不出來,衝著付琛背影喊,“大哥!你告訴它,它要是因為我的話傷心難受了,我帶它去美容,保管讓它成為宇宙無敵帥氣的大狗狗——”

喊完自己樂了會兒,他是不信一條狗子能這麼神奇,說幾句它醜就聽懂了?

今晚準備的是中餐,付譽拿起筷子,不緊不慢開飯。付湛替二哥倒上飲料,自己也倒了杯,舉杯慢悠悠輕晃,話題還在藏獒身上沒過去:“二哥,你說它真能聽懂嗎?”

付譽咀嚼完嘴裡的食物才不疾不徐說:“它能不能聽懂我是不知道,但大哥覺得它懂它就是懂,反正你看大哥下來削不削你就完了。”

付譽嘴角一抽,果然還是二哥一針見血,嘴裡嘶了聲,愁苦地撓撓眉梢:“要不,我現在上去彌補一下,誇兩句?”

付譽看他一眼:“晚了。”

付湛:“........”

宋星期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隻有腦袋還算整齊,身上的毛長的長,短的短,和帥氣完全不搭邊,論精不精神,隻能說一咧嘴哈氣就顯得有點神經,他聯想到了曾經在理發店門口蹲下來哭的蘑菇頭女生,當時不是很懂,現在完全理解了。

醜,是一道心裡的坎兒。

“嗚....”宋星期在鏡子前趴下來,腦袋擱在爪子上。

“星期?”付琛進來。

黑溜溜的小眼瞅一眼付琛,然後宋星期轉動身體拿屁股對著他,再把自己蜷縮起來,彆提多可憐了。

付琛的心臟被捅了一刀。

付家老大難得有頭疼的時候,他單腿跪下,順毛擼宋星期,耐心解釋:“星期,你聽我說,你有段時間沒打理,身上好多地方打結,要處理掉就隻能把部分毛剪了,我的手藝是差了些,但養一段時間就能長回來,實在覺得不好看,我給你定幾套衣服,好嗎?”

哼。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宋星期也有小脾氣,尤其現在難受的時候。

“見過彆的小狗穿衣服嗎?穿上比長毛還可愛,”付琛從自己衣櫃裡挑了件顏色明亮的polo領T恤,利索得給宋星期套上,將兩隻前爪各自從袖子裡掏出來,小領子翻好,結實臂膀抄起穿好衣服的狗狗舉到鏡子麵,“看見沒?”

宋星期抬抬眼。

嗯......確實精神不少,也好看了!

小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忍不住舔舔付琛,某人懸著的心放下了,再看他的小狗,水汪汪的眼睛裡滿心滿眼都是他,這怎麼能讓男人心裡不柔軟。

“走,去樓下玩。”付琛抱他下樓梯。

“雖然你的手藝不太好,但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反正以後我隻要穿上衣服就不會醜了,就沒關係,對了,你應該餓了吧,你快去吃晚飯,你的弟弟們都在等你,”宋星期不止給付琛找理由,還主動擔心對方吃飯晚了會不會餓,秒變貼心小棉襖。

他叼住付琛的褲腿往餐廳方向拖。

付琛摸了把他腦袋,邊走邊說:“明天一早我就讓師傅來給你量尺寸,不同風格的都給你來幾套。”

宋星期聽得高興,眼睛晶亮。

見他們回來,付湛略一挑眉,含笑道:“喲,大哥是把它哄好了啊,還穿上衣服了。”

付琛落座,麵露鄭重:“它機靈著呢,什麼都懂,以後它就是家裡最小的弟弟,說話都給我注意點,尤其是老四你。”

付譽學大哥樣兒,一派嚴肅:“聽見了嗎,尤其是你,老四。”

付湛:“.......”

以前哥哥們都喊他小四,現在管他叫老四了。

“哎~”付湛長長歎氣,“怎麼忽然之間就人不如狗了呢。”

宋星期樂得轉圈圈,一會兒鼻尖蹭到付琛懷裡,男人的味道和身上衣服的味道一樣,好聞還有安全感。

吃過晚飯,三個男人在書房裡談論正事。

為了知道更多對自己有用的信息,宋星期也進了書房旁聽,他乖乖待在付琛身邊。

他們談的是建築上的生意,競標得到的地皮已經辦好了所有許可證,隻等土地勘測過,再落實好具體的開發案就能馬上動工,此時付譽說了句題外話:“上次的事我還記在心裡,這仇我得報了。”

上次是什麼事宋星期不清楚,但他看到了付譽眼裡露出的冷光,特彆涼,他往付琛身邊湊湊,腦袋擱在付琛腿上,男的手掌順勢落在他頭頂,輕輕撫著。

這筆賬付琛也記著,也是這件事讓他決定下一盤大棋,他默了默道:“好,不過記得掌握好分寸。”

“二哥,”付湛道,“需不需要我幫忙?”

付譽早就有了主意,根本不需要他們自己動手:“不用。”

“行,”付湛拋了拋手裡的蘋果,反正二哥出手就沒有手軟的時候,擔心二哥不如擔心被二哥盯上的倒黴家夥,接住蘋果咬了口,邊吃邊說,“大哥,學校的事我已經聯係過王老先生,和他喝了一下午的茶,終於從他那兒了解到了當時承包校區的建築工隊,可是時間太久了,這個建築工隊做完校區的工作就解散了,屬於哪家公司還得花點時間查。”

蹭,宋星期用力豎起耳朵,兩片耳朵抖啊抖,還是貼了回去。

付譽疑惑道:“你說你和王老先生喝了一下午茶,就問出這麼點兒?”

付湛指指腦子:“老先生年紀大,自己名字都記不清,我能打聽出建築工隊就不錯了,不然連一個字兒的信息都沒有。”

付譽:“那你有沒有查過曆年網上公布的工程信息,有沒有問過行業協會?”

“巧了,”付湛說,“20年前30年前的鑫海城各地區的施工信息我都查到了,就是查不到15年前城南校區的工程信息,行業協會那邊說,他們係統前段時間出故障,少了不少資料,巧不巧?”

付琛道:“天下沒有這麼巧的事,看來背後的問題不小。”

“可不,”付湛在大哥和二哥臉上轉過,最後鎖定老謀深算的二哥,“二哥,我們家就你最陰險,有一肚子鬼主意,不如....”

付譽挑眉:“不如什麼?”

付湛微微笑起來:“不如二哥你幫我查?”

付譽輕嗬:“那新項目你來做?”

付湛:“.......不要。”

拒絕得果斷又乾脆,一提到工作、項目、開會他就腦殼疼。

“對了大哥,”付湛告狀,二哥在麵前他不敢說,但還有個不在眼前的,“你為什麼不讓三哥去做事,他天天在外麵,他那麼空!”

“他那不叫有空,是有比賽,打拳比你天天吃喝玩樂好得多,你要不想查,就來給我坐班,”付琛撣了撣雪茄煙灰。

“好吧好吧,我接著查就是了,”付湛翹起二郎腿,看似混不吝,實際上大哥交代的事他都有認真去查,“坍塌的事確實沒那麼簡單,新聞隻報道學生受傷,死亡的人是一個沒說。”

死亡?

宋星期怔住,一顆心沉到了穀底,這麼說的話自己已經死了?

他等著付湛說下去,但幾個男人都沉下臉,付湛也沒有一一道出遇難的都是哪些學生。之後付譽和付湛離開書房,宋星期一路跟著付湛,一直追著付湛到騷包跑車跟前,連付湛坐進車裡了他都要撲到車窗上。

“請問你下次什麼時候來?”

“能麻煩你查快點兒嗎?”

“下次能不能把遇難學生的名單帶過來,我想知道具體是哪些人,他們的父母都怎麼樣了?”

宋星期有很多問題,但著急上頭,也顧不上對方聽不聽得懂。

而某人看得直皺眉,直接扛起自己的小狗上肩,對弟弟擺擺手:“趕緊走。”

付湛從大哥的表情裡看到了赤果果的嫌棄,鬱悶得一批,搖著頭開上跑車出了大門。

*

某實驗室。

一隻比熊被關在桌上四四方方的透明亞克力箱子裡,亞克力板上隻有兩個小洞口可以讓比熊透氣,而比熊蜷縮在箱子裡的一角,身上臟亂,原本雪白的皮毛呈現出臟兮兮的褐色,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

坐在一旁的大背頭男人扶了扶眼鏡,研究著顯示屏的監測數據。

在他周圍上百平米的空間裡全部擺放著不知名儀器,大的小的,稀奇古怪,顯示屏上的各項電波也由各種顏色做了區分。

等常規數據記錄完了,眼鏡男慢吞吞打了個哈欠後看向箱子裡的比熊,在箱子上敲了敲:“誒誒,醒醒。”

比熊抬起腦袋。

眼鏡男打開箱門,拿出一堆卡片,依次從“1”到“10”擺好後對比熊說:“我出的題目簡單,你隻要配合一點,等下就給你晚飯吃。”

箱子旁邊放著一碗劣質狗糧。

比熊看了眼就無精打采地趴了回去,根本不搭理。

“出來,”眼鏡男不耐煩地又敲兩下箱子,比熊無動於衷,恰巧晚上交班的人進來,對方大約四十歲左右,他與眼鏡男打過招呼後拿上自己杯子去茶水間。眼鏡男不做實驗了,對著裡麵的同事喊道:“既然你來了,那我下班了啊,智商測驗還沒做,你繼續吧。”

“行,”裡麵人回話。

見比熊病懨懨快死的樣子,眼鏡男懶得鎖箱子門了,下班是一秒都不能耽擱,他還要趕場去搓麻將。

而比熊的病樣是裝的,就盼著實驗室的人以為他快死好把他丟了了事。

現在更好!

他可以跟著眼鏡男溜出去!

蔣淩鑽出箱子,輕鬆躍到凳子上,再落地,悄無聲息在門推開又快合攏之際卡著縫隙擠了出去,到了外麵才知道,原來剛才實驗室隻是其中一間,走廊的兩邊還有好幾間這樣奇怪的實驗室,好在晚上沒什麼人。

一看就不是好地方,還拿狗做實驗,簡直喪心病狂,牲口不如,什麼玩意兒!

你們這些社會的渣滓,祝你們吃飯噎著,喝水嗆著,摔跤臉先著地,吃泡麵永遠沒有調料包!做生意踩坑,買股票被套牢!早日腳底流膿頭頂生痔瘡!

蔣淩在心裡罵罵咧咧,一路尾隨一路罵。

眼鏡男打開走廊儘頭的門,交班同事在他身後追來,火急火燎大喊:“狗!那隻狗跟著你呢,你個蠢貨!”

不等眼鏡男反應,什麼東西擦著他腳邊過去了,再想追已經來不及,蔣淩衝出實驗室大門後果斷鑽進了一旁的樓道,他費勁全力奔跑,幾乎跟飛一樣,逃跑的關鍵時刻壓根思考不了多少,腦子隻想著跑跑跑跑跑......

終於,他跑出樓道,巨大的玻璃門在他眼前,有名保安正鎖門。他現在看到人就會條件反射受驚,緊急刹住腳,結果爪子在地上打滑翻了個滾。

“奇怪,怎麼商場裡還有隻狗在,”保安讓出門口趕他,“走、走,快出去。”

原來不會抓他!

蔣淩迅速衝出去,他怕實驗室的人追來,還是不管不顧奮力跑,突然一道強光刺過來。

“臥槽!!!”付湛大喝,緊急刹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