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貓呢?”

岑康寧問。

祁釗麵無表情將咖啡一飲而儘:“在客廳。”

岑康寧左右扭頭:“咪咪~”

祁釗:“……”

岑康寧還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以為他真的發酒瘋把貓帶回來了。一邊對祁釗道歉一邊說:“對不起,我會對它負責的。”

祁釗:“你打算怎麼負責?”

“額……”

岑康寧頓了頓,問祁釗:“你介意我養一隻寵物嗎?如果你介意的話,我會幫它儘快找領養。”

祁釗放下咖啡杯,微不可聞歎了口氣。

岑康寧很敏感:“怎麼,你介意?”

祁釗:“不是。”

岑康寧一臉茫然:“那是?”

“沒有貓。”

祁釗說:“我是說,沒有真貓。”

岑康寧:“?”

祁釗知道跟岑康寧三言兩句解釋不清,乾脆發了昨晚的備忘錄表格給他。

表格上清晰記錄了昨晚岑康寧下達的一係列指令。

包括但不限於捕獵,貓窩,洗澡等事件。

發完後祁釗認為岑康寧也許會覺得被侵犯隱私,又耐心補充了一句:“放心,表格不會外泄,僅供參考。”

岑康寧:“……”

他正在看表格,並認為自己應該在車底。

喉頭哽了哽,想說什麼,又覺得此刻語言太蒼白無力。

幸好這時。

滴——的一聲。

六點了。

祁釗拿起外套,準備出門上班。

岑康寧如蒙大赦,心中無比感謝祁教授自律的作息。

嗯,要是祁教授有時候不那麼自律一點就行了,岑康寧看著手機裡巨細無比的表格想。

他沒想到會有人照顧醉鬼也照顧出表格來。

每一件事都詳細無比的記錄在冊,時間地點人物一應俱全。

岑康寧越看越覺得剛剛那條增加的附錄確實該簽,他以後再也不敢喝醉了。

誰知道下回還能出什麼洋相。

這回是夢到撿到一隻流浪貓。

下回要是夢到撿到流浪男朋友呢?

臥槽——

一想到那個畫麵,岑康寧臉頰後知後覺地紅透了。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祁釗,還好祁釗一開始的時候沒發給他這個表格。

難怪他洗了澡。

沙發上靠墊擺放的位置那麼奇怪。

岑康寧後知後覺地尷尬著,手裡的手機像是燙手一樣,被他翻來覆去的拿起放下。

最終他鼓起勇氣,忽略掉那些沙雕的記錄,迅速地翻到表格最後一條,想要看看自己睡前最後作了什麼妖,看完就徹底刪除自己的賽博案底。

結果很意外。

最後的記錄是一張照片。

拍攝角度對準他的下巴與脖頸。

“淩晨1:20分,脖子出現紅色斑丘疹,推測為酒精過敏。”

“過敏原裡確實是有乙醇。”

兩天後,穿著白大褂的皮膚科醫生拿著岑康寧的過敏原報告,如是說。

“還有點兒花粉過敏,春天的時候愛打噴嚏嗎?”

“打,但我以為自己是穿少了。”

岑康寧道。

“哈哈。”醫生被逗樂,笑出聲來:“那怎麼想到來查的?”

岑康寧垂著眸小聲說:“剛好要做入職體檢,就順帶查一查。”

其實是因為祁釗的提醒。

否則岑康寧可能這輩子都不會來查過敏原。

他隻會覺得打噴嚏是穿的少,喝酒後的戰栗感很常見。

沒有人告訴過他這些可能都是過敏的症狀,就好像沒人告訴過他,喝酒之後隻要及時地喝一杯醒酒藥,第二天醒來後醉酒的症狀就會極度減輕。

不過其實,也沒人必須要告訴他。

岑康寧自嘲地笑了笑。

醫生說:“沒什麼,過敏的程度不高,酒還是可以喝的,少喝點兒,彆喝醉就行。”

岑康寧心想,彆。

再也不敢喝了。

他今天開始就把這張過敏原檢測報告單拍下來,誰以後要讓他喝酒,他就把單子拿出來。

看誰還敢勸。

至於花粉過敏……

“路過花叢的時候帶個口罩就行,春天嚴重點,馬上夏天就沒事兒了。”

醫生道。

“好的,謝謝醫生。”

岑康寧站起身來,拿走檢查報告,謝過醫生。

體檢報告還要過兩天,岑康寧徑直出了醫院,順手就在醫院門口的藥店買了一包口罩。

帶上口罩以後他還有些不習慣。

覺得鼻腔悶得慌。

但果然到了學校以後,再走在那條知名的Q大花園路上,他不再打噴嚏了。

嘖——

原來真的是過敏。

岑康寧心情有些複雜,但總體來說算開心。

畢竟今天體檢的結果雖然還沒出來,但從經驗上來說,基本沒什麼大問題。

還查出了一些過敏原。

肉眼可見地提升了岑康寧今後生活的順利程度。

另外,要說還有一件事值得高興的話,那便是校園牆事件得以解決。

散夥飯那天岑康寧在飯桌上攤牌以後,果不出所料,校園牆有了第二次更新。

“牆牆不匿,驚天大瓜,原來上一個瓜主是一班的CKN!他今天在飯桌上狼人自爆了,而且,原來他是跟隔壁校的教授結婚了,正妻來著。”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

但姓名縮寫也差不多圈定了岑康寧。

岑康寧在Q大算是名人,很快回複轉發就要比上一條多出數倍來。

“臥槽,還真是他啊,我當時就猜是他來著。”

“不愧是班花,是他的話就很合理。”

“喂!你們這些人怎麼光看臉啊,哪裡合理了?靠臉上位就很光榮嗎?”

“這話就不對了,你不靠臉上位是不想嗎?不偷不搶的,靠臉上位怎麼了,至少人家ckn是真漂亮。”

“就是,我覺得就挺好,美人配高知,絕配。”

“嗬嗬嗬,有些人真的是彆太舔了,也不想想,都教授了,還能給他安排到圖書館裡,能年輕嗎?多半四五十了,說不定七老八十也有可能。這種高知,誰愛要誰要去,反正我是不要。”

“你不要,睜大你的狗眼看看他老公的資料你再說一個?”

“哈?”

有人貼出了祁釗的百度百科照片。

岑康寧其實覺得這張照片其實選的一點也不好,也就照出了平常祁釗三分之一的英俊。

而且隻有上半身,彰顯不出他身材的優越性。

但無所謂。

三分之一也夠秒殺一切。

校園牆下哀嚎遍野,紛紛尖叫說,這也太帥了吧!

“而且,還這麼年輕有為,臥槽。”

領取畢業證書的房間裡。

有女生對岑康寧很誇張地擠眉弄眼。

岑康寧禮貌笑笑。

女孩子們沒有惡意,單純就是八卦。那天結束以後不少人搜索了祁釗,又被震驚一遍。

初見時震驚他的氣質與容貌。

搜索的時候震驚其學術履曆。

雖然隔行如隔山,但nature正刊的含金量大家都懂。而且回國前還在斯坦福任教。簡簡單單幾行字,又是多少人的一輩子。

“你是怎麼認識這種大佬的啊康寧?”

女生問道。

岑康寧在證書堆裡找自己的,漫不經心道:“相親。”

“哈?相親?”

那女生顯然以為岑康寧是在開玩笑。

大概在她看來,祁釗這種人物怎麼可能去相親。

彆說祁釗了。

岑康寧也不需要啊。

追他的人那麼多,簡直一大把。

但她沒想到岑康寧說的是真話,有時候現實就是比小說電影還詭譎多變。

岑康寧沒想過解釋,隻笑著說:“真的是相親。”

“好吧好吧,我信了你的邪。”

女生道:“唉,這個是你的!”

女生把畢業證遞給他,岑康寧道過謝,順手拿了一個紅色的殼子,將畢業證套了進去。

除了畢業證以外。

他們還要拿學位證,報到證,以及Q大善心大發的畢業禮物。

畢業禮物竟然是一個玉質印章,篆刻著每個學生的姓名。岑康寧打開來看了以後,心說早發啊。

早發的話,也許他的結婚協議可以用得上。

不過這個時候說這些也已經有些太晚,岑康寧將屬於自己的所有東西收集在一起,用文件袋小心地裝起來,然後才放進書包裡。

拿完各種文件按理來說就沒事了。

今天以後他將徹底從學校畢業,再過兩天估計連大門人臉識彆都過不了了。

但岑康寧沒來得及傷感,一個人堵在他麵前。

何明博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陰陰沉沉,本就陰鬱的長相更添幾分不討喜。

岑康寧微不可見向後退了退,跟他拉開距離。

“有事?”

何明博說:“沒事就不能找你?”

岑康寧也不慣著他:“沒事我先走了。”

“等等——”

何明博叫住他,聲音似乎帶著幾分氣憤,問:“你那天說的事,是真的嗎?”

“什麼事?哪一天?”

岑康寧開始覺得煩躁。

他真的是半點兒不想跟何明博說話。從前何明博也不算討喜,但岑康寧與他勉強還能維係普通舍友關係。

自打出了劉同虎事件,他對何明博連半句話都沒有了。

但何明博今天顯然很是不依不饒,他死死盯著岑康寧鼻梁上的那顆小痣,嘴唇張開,吐出一句岑康寧意想不到的話來:

“你不是那種人,對吧。”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

岑康寧品鑒著這句話裡的深意,反問他:“哪種人?”

“靠臉上位,不思進取。”

何明博越說越急,越說越生氣,像是極力想證明什麼:“你不是那種人,你一直都很自立的,否則那時候……”

那時候就不該拒絕我。

他這樣想。

我也不差啊。

他想,我爸爸可是院長。

岑康寧知道的。

“哦。”

岑康寧哦了一聲,表情很淡定。

隨後他麵上帶著笑意,輕聲地道:“我一直是這種人啊,隻是不喜歡你。”

“……”

何明博終於麵色慘白,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