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淅淅瀝瀝,禍原瑠衣數著落地窗外的車輛,一輛是警車,另一輛還是警車。
坐落於米花町郊區的彆墅,此刻籠罩在殺人案的壓抑氛圍下。
站在警察身邊、穿著一身紫色西裝的八字胡中年男性是個有名的偵探。而在棕色沙發旁隨意站著的,則是這次案件的幾位嫌疑人。
渾身透明的禍原瑠衣正倒掛在天花板上——她不久前才親自目送自己的身體被送到救護車上。
按理來說,在身體還沒有咽氣的情況下,靈魂擅自出來有些不禮貌……但這種靈異現象確實在她身上發生了:
她在自己昏迷後依舊保持清醒,甚至可以感知到周圍發生的一切,但又什麼也做不了。
總覺得嘴裡還是那股金屬般的苦澀藥味——禍原瑠衣將注意力轉移到撐著頭正在推理的毛利小五郎身上。
搜尋證據、蓄力、出擊!啊啦,是佯攻,完全錯誤的猜測呢……大叔偵探終於表現出正常的水平了——快講到凶手動機了,快說啊,她怎麼就稀裡糊塗地被害了——
——因為左腳先踏進門而死?
這種程度的巧合……動畫片都不敢這麼亂來啊!
高腳凳上,那位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還在撐著手推理“說來真是令人惋惜,如果禍原小姐當時踏進門的不是左腳而是右腳,那想必也不會發生這樣的誤會。”
“什麼誤會?毛利老弟你彆開玩笑了,怎麼會有人因為這種事殺人呢”一旁胖胖的,穿著棕色風衣的目暮警官驚訝道。
“如果說,是這一巧合導致了禍原小姐被社長誤認為發威脅信的人,而遭到殺害。你說對吧,真正的威脅信發送者!山口千夏秘書!”
近距離看,這位山口秘書桑被偵探指認後,黑著臉的冷漠神情,還有反光鏡片底下,驚訝與憤怒交織的眼神,簡直就是漫畫裡的凶手本人啊。
“事情要從今天早上說起,我們一家原本因為中獎剛剛去這附近的生態公園遊玩,遇到暴雨天氣,車也出現問題,附近隻有這棟彆墅還亮著,我們前來求助,遇到了正在團建的貴社。參與人員包括秘書山口小姐……以及遇害的普通社員禍原小姐和社長春野先生。”
這種重新講一遍的方式像是特意為什麼人說明一樣……
這場聚餐團建的時間地點過於刁鑽,有了突然的大暴雨做借口,很多同事都沒來……
“貴社社長春野先生因為收到威脅信的事情熱情地招待了我們。吃飯時,禍原小姐因為身體不適找了一間房間休息,其他幾位也都離開過餐桌一段時間,順序分彆是......
再之後,小蘭和柯南經過那間房間時聽到了異樣的聲響,撞開門後就見到被下藥的禍原小姐。”
“禍原她難道不是自殺嗎?”
同事們像刑偵劇的路人一樣發出各種疑問。偵探那邊無非是根據各種線索展開推理:她被發現時周圍雖然是散落一地的安眠藥包裝,電腦裡還有一封假模假樣的遺書,內容很謎語人,差不多就是壓力太大了想不開這種。
但從脖頸處受過傷的痕跡,以及包裡的威脅信,地板上雜物的位置之類的線索來看,顯然是他殺事件。
這之後,儘管毛利偵探一再強調,所有人都務必待在餐廳不要單獨行動。
但那位社長還是露出格外囂張的麵孔,和公司的其他同事交流時話裡話外都透露著陰陽怪氣,“說不定禍原就是威脅信的發送者。那她還真的是死有餘辜。”“我們雜誌社應該不會有人想和她落得一樣的下場吧?”
那個社長的發言簡直又壞又蠢,一股腦地認為禍原瑠衣就是給他發威脅信的家夥,將她的遇害強行說成是因為心理變態選擇自殺。
這什麼邏輯啊?讓無法開口的受害人背鍋是吧?變成阿飄的禍原瑠衣隻能看著那個神精病老頭露出那副小人嘴臉,極其囂張地把她說成一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偽造身份進入雜誌社的神精病。
按漫畫的套路,這家夥果不其然成為下一個死者。
等到偵探一家察覺不對破門而入後,為時已晚,秘書和經理已經直接上去,學著偵探之前的樣子,用勺柄進行催吐。
不過社長的運氣相當不佳,他中的毒並非安眠藥那類,而是氫氧化鈉,也就是俗稱的燒堿,具有腐蝕性,急救時如果進行催吐反而會導致毒物重新進入食道,加重腐蝕傷害。因此當場咽氣。
屍體周圍的電腦上同樣寫了封遺書,交代自己如何潛入禍原房間用電/擊槍擊暈對方,再灌下藥物偽造密室,最終感到愧疚選擇自殺。
保險起見,這封遺書的內容到現在也隻有偵探和警方知道。
再之後警察終於趕到,搜集線索,活下來的同事們互相攀咬,拉扯出每個人的作案動機:
無非就是一個偷吃回扣被社長發現麵臨失業風險,一個在工作上一直被社長否決積怨已久,還有一個一直受到社長的騷擾。
現在的日本人真是不成熟,居然為了這種事情殺人。
至於那封威脅信,則是和半年前這家雜誌社發生的火災有關——有一個叫做美惠子的實習生沒能逃出來,據威脅信所說當時社長為了保障自己能順利逃生等原因,向消防員隱瞞了美惠子也在受困的事情,間接導致美惠子死亡。
人渣欸。
總之,社長在幾天前收到威脅信後,就開始試探公司裡的每個人,而禍原瑠衣,則是因為她新買的非對稱款式的靴子左邊的樣式和美惠子死之前穿的極其相似。
……
鬼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對靴子的樣式印象深刻啊!估計被踹過?
除此之外,她這兩天戴的雙麻花辮假發也巧合地和美惠子發型一樣。再加上她入職的身份本來就是假的,社長花點錢仔細查查就能發現。
同時,她和美惠子年紀差不多……諸如此類的各種巧合下,她被社長當成一個囂張的、故意在威脅對象麵前以這種打扮逼迫威脅對象的威脅信發送者,進而直接殺害。
社長老頭也死在所謂的“密室”裡,活下來的三個人身上都因為催吐有藥物殘留。
但那個叫柯南的孩子也靠通過藥物殘留的部位不同、遺書、威脅信上麵的文字習慣等,很快就鎖定了凶手。
“能做到上述這些的人就是真正的威脅信發送者,殺害春野社長的人,沒錯,隻有你,秘書山口千夏小姐。”
“彆開玩笑了。”黑色短發知性女性顯然有些惱怒,她補充道:“你有證據說明是我殺的春野社長嗎?那種文字上的誰都可以模仿才對——”
“證據就是,你在殺害春野社長時,你的手腕受傷了,你為了掩蓋這一點才在會長死後,將手表的扣子戴得更緊。”
江戶川柯南一人分飾兩角,利索地將秘書的手表解開:“啊嘞嘞,山口姐姐手腕處的傷口和禍原姐姐脖子上的燒傷一模一樣誒。”
?日本警方警方不搜身的嗎?
這麼明顯的證據啊!
“小弟弟,這是電擊/槍的傷。”山口秘書強撐著蒼白的臉色,主動坦白道:“這是我昨天晚上在社長辦公室被誤傷的,事到如今我也必須說了,春野社長因為家裡很有錢的原因,有一堆奇怪的不合法的發明,其中就有設定了不同檔位的特製電擊/槍……”
因為傷口已經結痂,再加上那把特質的電擊/槍有不同的檔位,想判斷傷口是什麼時間並不簡單。
這個出發點不錯,但這個謊撒的簡直是破綻百出。
“沒有用的山口秘書。”毛利小五郎帶著偵探的威壓,低著頭道:“除了這點,你用來偽造密室的魚線,隻要還原成你將它拆散之前的樣子,應該就能能拚湊出指紋。”
“就算如此,社長也是要臉的人,山口秘書嚴詞拒絕他後他再也沒騷擾過秘書小姐了。”“對啊,山口秘書怎麼會為這種小事情殺人呢?”三選一中的另外兩位路人甲同事發出疑問。
“......那個男人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山口秘書低著頭,像所有犯人一樣在罪行被揭發無路可退的情況下,訴說著殺人動機:
“美惠子是為了幫我要拖欠的獎金,那天晚上才會過去的......那家夥為了不讓自己做的事情敗露,居然把美惠子打暈,偽造意外起火。
“山口秘書,你為什麼不報警呢?為什麼不和我們商量一下呢?”
“他畢竟是那個大岡家的親戚。這種人被關進去過不了幾年就可以出來了!”
案件本該到此結束。
“目暮警官!”高木涉著急地把手機遞過去:“醫院那邊有消息,禍原小姐醒過來了!她提供了新的證詞——”目暮十三接過電話,神情變化,嚴肅地打斷還在爭辯的嫌疑人與偵探:“毛利老弟,先跟我去一趟杯戶中央醫院。”他低聲補充著:
“根據受害人禍原小姐的證詞——死去的春野社長絕對是自殺的,和秘書沒有關係。
真遺憾,你也有推理出錯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