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九茴是第一次掌控彆人身體，很奇怪的體驗，她抱起放在桌上的孩子，隨後放在床上，最後打開電話，點擊十幾分鐘前淩若霞打的那通電話。
她帶著哭腔的語氣說：“它現在不在門外了，不知道會跑哪去……”
“對，它手上沒拿什麼，穿了件紅色短褲，衣服不知道是什麼顏色的，太暗了，看不清楚。”
“它的動作很奇怪，上半身在左右搖擺，很嚇人。”
“沒有後門，房間都住滿人了，我也跟他們說了，讓他們不要開門。”
阮九茴戴上白綾遮住眼睛，桌子自己往後移，她推門出去了。
樓道的聲控燈亮了起來。
淩若霞租的房子是二樓，房價是一個月五百，這裡離學校不算遠，二十分鐘左右就可以走到學校。
這是她選擇這裡的第二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她以為追債的人不會找到這裡。
阮九茴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操控這些傀儡。
……
淩若霞醒來時，已經是五天後了。她第一反應是落下功課了，第二反應是阮九茴乾了什麼，第三反應是自己做的事情有沒有暴露。
阮九茴不在屋子裡，屋子還是熟悉的建築，床上也還躺著她的妹妹。
一點點碎片砸入淩若霞腦子裡，在她暈了後，阮九茴借用她的身體應付很多事情，警察順便幫她請了假……
淩若霞忽視掉聯通訊錄裡四個好友申請，注視著微信第一個好友的名字：陳警官。
眼皮一跳，點進去一看，裡麵有陳警官兩天前發的消息：最近怎麼樣？會不會夢到不好的？
阮九茴用她手機回答：還好，謝謝警官關心。
淩若霞又往上翻，發現阮九茴一直在問調查進度，陳警官每次隻回‘沒什麼進展’。
都看完後，她去看好友申請，光是看申請理由，她都知道是誰。
淩若霞一一拒絕，之後坐等阮九茴回來。
晚上九點，阮九茴出現在床上，淩若霞問：“你去乾什麼了？”
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倒像是小嬌妻問丈夫去哪裡鬼混。
阮九茴道：“去調查在背後操控這一切。沒查到什麼，畢竟我害怕。”
“……扯淡。”淩若霞一副信你鬼話才怪的樣子。
“沒騙你，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麼屍體會死而複生？”阮九茴笑了下，“現在隻抓了一個，還有兩個呢……”
後麵兩句話衝擊著淩若霞心理防線，額頭上冒出冷汗，恐懼壓著她，讓她無法呼吸。
她在殺人時，也是這樣，但她還是做了。
“阮九茴，你要幫我。”
淩若霞用祈求的目光看著她，儘管阮九茴再三強調會幫她，可她還是覺得不安。
如果它們是人，再殺一次就好了。
可它們不是。
“自然。在調查清楚前，我要用你的身份。”阮九茴看向她的書包，“我勉為其難幫你在學校受幾天罪。”
……
阮九茴這幾天一直能收到陸景年的電話和短信騷擾，她很識趣的隻看不回消息。
【淩若霞，你這麼著急跟我撇清關係嗎？沒考慮過後果嗎？】
【我錯了，能不能不拉黑我，電話可以接嗎？我很想你。】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對不起，沒有下次了。】
【你前陣子請了好幾天假，聽說是遇到死人還魂了，現在有做噩夢嗎？】
【這裡的時差跟那裡不一樣，我隻能晚上給你打電話，但你每次很早就去學校……】
“……”阮九茴關上手機。
阮九茴不是淩若霞，她隻能做到卡點進學校，每每麵對陸景年打來的騷擾電話，她識趣的點了飛行模式。
前幾天，她做了一副與淩若霞一模一樣的皮囊，她穿上這副皮囊去學校，淩若霞則照顧小孩。
阮九茴穿上這副皮囊後，隻有身高與身材跟淩若霞不同，其餘一樣。
因為沒人再欺負淩若霞，現在有些人願意和她講話。
說到為什麼阮九茴不早點施以援手，因為她很想看淩若霞的手段。再者，那會她一心隻想找人，根本沒有想法去做彆的。
阮九茴往椅子上一坐，發現全班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
現在是早讀時間……
她慢吞吞站起，拿起曆史書，這是她比較感興趣的書，很有意思。
班主任走來走去，也不忘每日吐槽一句：“整個年級，就我們班讀書聲最小！”
他不說還好，一說弄的全班哄堂大笑，坐在左青龍位置的女生說：“那晚是彆人班放電影，也不見得你給我們放啊……”
班主任皺眉，“怎麼我說一句，你頂一句？”
女生不說話了，再說班主任就要破防了。
阮九茴打量著班主任，這人在學費上資助過淩若霞，是個好人。而那名女生，是田歲歲的小跟班，她這段時間並沒有來騷擾她。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阮九茴剛想趴桌上睡覺，就被人喊了名字，她尋聲看去，看見田歲歲的小跟班朝她招手，像是逗狗一樣。
阮九茴看了一會，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那女生‘哼’了一聲。
“昨晚嚇死了！不知道是哪個班的人夢遊，聽說會到處進彆人班寢室搖上鋪的床，還會幫下鋪梳頭發……”坐在阮九茴前麵的女生說。
她的同桌也附和道：“就是啊！害我一晚上提心吊膽，眼睛一閉就有畫麵。”
聽她們這麼一說，阮九茴腦子清醒了一大半，抬頭問：“方便給我講講嗎？”
坐在她前麵的兩個女生跟她關係一般，平時沒說過話。
在這兩人眼裡，淩若霞性子冷，不愛交朋友，以至於被彆人欺負。
彆人欺負淩若霞時，兩人想跟老師說，隻是後麵被威脅了。
現在沒有人欺負她，兩人是很樂意跟她做朋友的。
“昨晚彆人寢室的跟我們說，晚上有人夢遊，讓我們關好門……”
她的前桌帶著黑框眼鏡，她回頭時，阮九茴聞到從她頭發上傳來的香氣。
阮九茴支著下巴，認真聽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前桌講故事很快，剛好在打上課鈴時講完。
阮九茴看向彆處，發現很多女生也在講小話，她朝那些人看了很久，眸子微亮。
她們都在講夢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