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1 / 1)

擔驚受怕了許久,倏然放鬆下來難免有些疲憊,幾個人靠著椅子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賀校之把玩著手裡的戒指,思緒不知飄到哪裡。

忽然,肩膀上猝不及防落下一點重量,他下意識想挪開,身邊的人像失去了依靠,整個人都朝他倒過來。

身體比他先做出反應,他把蘇覓慢慢扶穩,動作輕柔緩慢,指腹觸碰到她的臉頰。

溫溫熱熱,還軟綿綿的。

那點重量沉甸甸的,壓在他的心底,想保持冷靜,但目光卻控製不住地移到她臉上。

眸光接觸到她臉龐的一瞬間,卻怎麼也移不開眼,賀校之雙目驟然一深,猶豫著調整一下姿勢。

隨著對方的呼吸頻率,他也漸漸來了困意……

不知睡了多久,蘇覓迷迷糊糊睜開眼,她好像……靠在彆人身上?

她微微抬頭,賀校之?

這一眼驚得她瞬間坐直身子,然後又小心翼翼湊近觀察一番。

男生雙目緊閉,兩隻手環抱在胸前,戴著衛衣帽子低著頭,看樣子應該還睡著。

她剛鬆一口氣就見對方睜開了眼睛。

“醒了?”

“嗯,”賀校之挺了挺背,活動著被靠了一個晚上的肩膀:“累死我了。”

蘇覓尷尬地偏開頭:“你要是累可以直接把我推開……”

賀校之停下動作,聞言眉毛輕挑,薄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蘇覓也不和他接著耗,起身就走。

他看著女孩的背影輕笑:“沒良心。”

在屋裡徘徊了許久的眾人,依舊沒發現什麼線索,姚安走到蘇覓麵前還是忍不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是什麼地方?”

蘇覓猶豫一下,按道理說這個遊戲是部分警察秘密調查的,但眼下的情況危機不得不向他們解釋一下。

“我們現在身處的不是現實世界,是在一款遊戲中,但……這是一些恐怖分子為了製造恐慌而特彆設計的遊戲。”

“在這個遊戲中死的人,在現實中會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死亡,而我們警方在調查中意外摸索到了這個遊戲,所以組織了一大批的警力投入,試圖抓捕遊戲製作人。”

“但這群人一直沒有露過麵,我們也一直沒有收到過任何信息,想離開這個遊戲,也隻有一個辦法。”

“活著通關。”

蘇覓解釋完,許久沒有人吱聲,半響過後,身邊一個女孩怯生生的問了一句:“那之前有多少人活著出去?”

蘇覓瞥了一眼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按我們之前所調查的,活著出去的人,目前還出現。”

女孩瞪大眼睛,瞬間陷入絕望中:“那我們是不是也出不去了?”

她幾乎有些失控的哭出來,另一個男生走到他身邊,拍拍她的後背:“沒事彆哭,說不定我們是第一批可以活著出去的呢。”

賀校之垂下眸,活著出去的嗎?但願吧。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女孩,蘇覓安撫似的拍拍她:“你叫什麼名字?”

“江浸月。”

蘇覓看著女孩白皙的臉頰,好耳熟的名字。

身邊的賀校之隨口接了一句:“彆彆時茫茫江浸月。”

“對,”江浸月立馬兩眼放光:“我的名字就是出自這裡。”

蘇覓也想起來了,難怪聽著耳熟,這首詩高中的時候死活背不下來,天天被語文老師批評,到現在還是她的陰影。

她聳聳肩,卻看到江浸月的臉頰染上一抹紅暈,目光還停在賀校之身上。

蘇覓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有這麼好看嗎?

昏暗的燈光,襯的他的五官更加立體,如刀刻一般,烏發碎碎密密遮住了眉毛,眉眼漆黑,鼻梁挺拔,薄唇下透著若有似無的笑,下頜線清晰,再往下是凸起的喉結。

確實挺好看的……

賀校之抬手在她麵前打了個響指,微挑著眉:看什麼呢?”

她回過神來,目光卻一點也不避諱,反而挑釁地開口:“怎麼?看兩眼還要收費?”

賀校之無奈輕笑,靜靜凝視著她,眸光中暗藏情愫。

但他們又陷入了一個新的問題,到底怎麼逃出去?

“先找找房間裡有沒有什麼線索吧。”一個看著年紀不大的男孩開口。

話音剛落,身後又傳來一道破碎的聲音,江浸月正不知所措地呆站著。

蘇覓往地上一撇,照片?

她眼疾手快,拿起地上的一塊玻璃碎片,握住女孩慌亂的手,擋在她身前:“彆怕。”

門打開,怪人從裡麵走出來,看上去似乎滄桑了不少他看到地上被打碎的相框:“是誰?”

江浸月已經嚇得發抖不止,近乎崩潰,蘇覓扔下手中的一塊玻璃碎片,男人的目光立馬移到她身上。

“又一個送上門的,”男人眼神變得凶狠,他拽過蘇覓的衣服,把她往裡拖。

賀校之想上前阻止,可被蕭念攔住:“先彆衝動。”

蘇覓進來後看清了裡麵的樣子,前幾個被殺死的人的頭顱還放在臟亂的桌子上,昏暗的燈光隱隱有些發紅,襯得這個地方極其陰森。

奇怪的是,男人並沒有直接殺了她,而是把她拖進了一個小黑屋中,他也徹底暴露了本性,露出詭異的笑容:“我美麗的小姐,你鮮活的生命,讓我無時無刻的在期待你生命隕落的精彩時刻。”

他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讚歎著她的容貌:“不過今天的食物夠了,暫時不需要你。”

男人走出去帶上了門,房間裡瞬間陷入一片黑暗,蘇覓有些不安,這個地方伸手不見五指,她甚至沒有辦法自救。

賀校之正打算硬闖進去,牆上突然又出現了一道化學的實驗題。

係統:請女性玩家開始答題,男性玩家禁止提供任何幫助或提示。

又來?

經過昨天大概的相處,他知道這一屋子人內,有兩個醫學係的大學生,韓葉和徐書恒,但這兩人都是男生,沒辦法答題。

賀校之停下腳步,打量了一眼江浸月,隻見她已經走向了題目,抬手準備答題。

他收回目光,既然他不能答題,那就沒有必要待在這個地方的必要了。

他隨手抓起桌子上的東西就往地上摔,想借此把那個男人引出來。

這一招果然見效,怪人很快從裡麵衝出來,惡狠狠地開口:“是誰……”

不等怪人問完,賀校之就先打斷了他:“我扔的,帶我進去。”

眾人都被他這一舉動嚇呆了,房間內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第一次聽到主動要求進去的玩家,怪人也瞬間愣住了,但還是要維持自己的職業素養,所以他把賀校之也拉進了小黑屋。

蘇覓正蜷縮在角落,這種漆黑又幽閉的地方,就像她小時候被關過無數次的那片黑暗,悶得她喘不過氣。

蘇覓的父親蘇幕熱愛科研,母親江晚吟溫婉優雅,她本來應該又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但在父親的一次工作失敗後,這個外人看起來完美的家庭徹底破碎了。

蘇幕開始酗酒,不停家暴她們,在她六歲那年一次放學回家,迎接她的不是香噴噴的飯菜,而是冰冷的屍體。

她被嚇哭了,撲到江晚吟身上,跪在血泊中試圖喚醒媽媽,坐在一旁抽煙的蘇幕把煙頭扔在地上,不顧女兒的痛哭和哀求,把她推進了那個漆黑的衣櫃中,並在外麵上了鎖,之後就人間蒸發了。

鄰居在兩天後準備給江晚吟送東西,但按了很久的門鈴沒人開門,於是從窗戶的縫隙中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江晚吟,立馬撥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在上鎖的衣櫃中發現了蘇覓,而她已經整整兩天沒有進食,餓昏在了衣櫃中,江晚吟也確認死亡,但殺死她母親的人卻早已逃之夭夭,再也沒有出現過。

再之後,他開始跟著舅舅生活,拚命的讀書,考上警察,為了有一天能找到蘇幕,親手把他送進監獄。

蘇覓感受到一絲亮光,她抬起頭,借著打開門微弱的光線,看到了被推進來的人,但門很快關上了,裡麵又陷入一片黑暗。

“賀校之?”蘇覓小聲的問了一句。

“嗯,”賀校之邊回答邊在黑暗中朝她的方向摸索。

蘇覓站起身,但還是在角落中:“你怎麼進來了?”

“進來陪你,”

他慢慢走到蘇覓麵前,伸手觸碰到了她的肩膀,指尖順著手臂往下滑,握住她冰冷的手,“我來了,彆怕。”

黑暗模糊了對距離的感知,蘇覓疲倦地靠在他身上,縈繞著全都是他身上的香味,手上沾染的溫度,莫名其妙的讓人安心。

“累了嗎?”賀校之肩上猝不及防落下一點重量,他有些慌亂,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蘇覓的背。

身上的人還是不語,隻是搖搖頭,發絲蹭過他的脖子,像貓撓似的在他心裡不輕不重的劃過。

許久,蘇覓移開身子,結束了這曖昧的氛圍,隻是手上還殘留著未消散的餘溫。

“我們怎麼出去?”

賀校之回過神來,他剛剛隻急著進來,根本沒想過怎麼出去。

沉默片刻,蘇覓開口:“你說我們如果暴力開門,會怎麼樣?”

賀校之猜到了她的想法,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嘴角。

蘇覓和賀校之都被帶了進去,外麵的人亂成一團,擔心他們倆是不是都出事了。

江浸月又自責起來,眼淚止不住在眼眶中打轉:“都怪我,要不是……”

徐書恒對她說:“與其在這裡哭,不如把題目先寫出來,過關了,也算對得起他們。

江浸月點點頭,抬手拭去淚珠,緩緩走向題目,大概理了一下思路後,抬手開始答題。

幾分鐘後,一整麵牆都被寫滿了實驗步驟,清晰工整。

她退到韓葉身邊,一群人目光緊盯著牆上不停變化的分數……